卡尔一直在岛上寻找通讯装置,虽然在离开地牢时留有一点头绪,但他现在没有机会返回矿场的入口,从老式电梯进入地下采矿设施。
他甚至利用晚上宵禁的时间去过几次文森山,但是都没有找到所谓发送、接收信号的基站,如果他再次被巡查的士兵抓到,面对他的就不是扣留一段时间那么简单了。
在陡峭嶙峋的冰山上他一路跋涉奔波,由于没有植被遮挡,他穿上平时训练用的雪地型作训服,室外的气温一直保持在-10-20摄氏度。
冷风吹在脸上,像是用刀尖划过一般,如果长期暴露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卡尔随时可能会失温,冻死在雪地里,这也就意味着他出来的时间有限,到时间他必须返回营地。
不过好在他运气不错,在文森山寻找的第四天晚上,卡尔终于找到了一个类似基站的通讯装置,基站位置在靠近文森山最高雪峰的巨石旁边。
他提高警惕先观察周围,耳朵仔细听着,除了“呼呼”风雪的声音,没有其他杂声。确认没有人值守后,卡尔一步一步靠近基站的铁围栏外围。
基站被长方形的铁丝网包围,基站框架根基被牢牢固定在山体上,地面擦去常年的积雪,浇筑水泥的痕迹非常明显,一块圆形的指路牌板上还发现了有“禁止入内”、“小心高压”的标志。
贴着基站框架的雪堆旁还有新修的管道,包装管道的塑料垃圾还没有来得及撕开,卡尔猜测这个管道应该是用于保护传输线路的。
卡尔返回时,记住了路上可以作为路标的东西,以便下次还能原路找来,他从营地边缘的空隙返回鼾声连天的青年营帐篷,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位,牙齿打着寒颤,身体蜷缩着进入睡梦中。
清晨7点早起铲雪,手指冷得伸展不开,从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眼前浮现出一团白雾,卡尔拎着铲子的一端,没吃早餐干着苦力活,由于昨天回来的晚,他连打几个哈欠,只觉得飘扬的雪让他看不清近处的东西。
待场地清理完,青训队的每个人争抢着拿上清洁柜放着的碗,去一个冒着热气的棚子里取早餐,撕开干瘪的面包,再喝一点昨天剩的热汤,哨声响起,他们将手里的剩余的食物囫囵吞进肚,摆了碗,随手抓把雪洗去手上的油渍,前往空旷的训练场。
“今天进行搏击训练。先来一个5公里长跑热身,我希望这次没有人掉队!”教官声音严厉,尤其看着后排的卡尔,看着卡尔那一副不专心、不服气的样子,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要有一个人掉队,全部人都得受罚,再加跑5总公里。”队伍里队员们互相对视,有的人已经开始叫苦连天,埋怨规则的不公平,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谁都不愿意受罚,队伍里开始弥漫一种相互不信任的状态。
队列开始移动,带头跑的是青年团里比较有声望的,体格壮硕,听说以前是足球队队员,曾经代表国家参加过世界杯,每当有人问起此时,他都不愿过多回答,总以认错人为由否认。
顺着地上靴子与地面碰撞遗留下来的脚步,队员们双腿一前一后,奔跑在林地里那条刚铲出的路上,漫长的折磨中,每个人都喘着粗气,早起铲雪本来就耗费了部分体力,每天就吃那么一点东西,都是在饥饿的状态下完成训练。
卡尔咬着牙,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有几次他都有想放弃的念头,他低下头来只顾跟上,利用别人的身躯挡风档雪,前面4公里都坚持了下来。
“大家不要放弃,只要按照节奏就一定不会受罚!” 曼森特口中说着,回头确认队员们的位置,大伙有没有跟上,有没有孬种掉队。
“洁卡莉快要不行了,有谁能带一下她,节奏不能慢,慢了就会超时!”
卡尔朝左前方看去,果然发现比他小一岁的洁卡莉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来!”曼森特后边两个位置的佛莱德自告奋勇,旁边的队友给他递了条绳子,佛莱德先出队列,把绳子打结,再到洁卡莉前的位置,用绳子套住住她的背,自己则带动着快没体力的洁卡莉坚持着跑下去。
“千万别掉队,马上就回到训练场了,坚持住!”曼森特喊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喊话起不了太大的效果。
队员们继续向前跑下去,终于看到了远处训练场的影子,队员们兴奋不已,终于要回去了,他们都松了口气,可是没跑几步,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让他们顿时又提起了心神,继续往前冲。
“啊!”就在这关键时刻,洁卡莉踩到冻实的雪滑倒,摔在地上,绳子断了,后面的队员们纷纷避开。
佛莱德转过身来看向倒在地上的洁卡莉,洁卡莉已经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他的眼中充满焦急之色。
他反身冲到她身边,佛莱德背着洁卡莉,快速冲回终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佛莱德背着洁卡莉回到训练场,教官一脸严肃地看向队伍:
“若在战场上看见战友中枪摔倒,你们怎么会怎么做?我们是一个整体,要相互帮助,人类到现在还没有灭亡,就是因为剩余的人类团结到了一起!”众队员们低下头,不敢说话回应。
“你做的很好。”教官表扬完佛莱德,立即清点队伍里的人数。
“没有人掉队,很好,现在立刻返回训练场集合!开始训练。”
教官大声喊道。
所有队员立正站好,等待教官的训示。
“第一,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放弃自己手上的武器。”
“第二,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要保护队友。”
“第三,不管什么样的敌人,都绝对不能退缩。”
“第四,活着回来。”
“我们训练搏击,有的人说没用,但是这既是一种防身招数,同时也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方式,一定程度上会使人的体能提高,加强人体的爆发力与耐力,包括其反应能力和敏捷性。”
“两人一组,快,动起来,按照我们前几天的动作开始。”很快队伍酒就被分成若干个小组,很快就只剩卡尔和曼森特两人还站在原地,一个是过于认真不会放水,一个太瘦弱当不了沙包。
曼森特不屑地瞧了眼瘦弱的卡尔,勉为其难地分在了一组,搏击只有体型相对才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曼森特晃了晃拳头,亮起架势,卡尔还没从奔跑中缓过来,只能防卫般举起双手。
面对曼森特稳健的攻击,卡尔有点招架不住,渐渐地开始落在了下风,稍微没注意,脸上就挨了一拳,曼森特的速度以及爆发力在整个青年团里都算比较拔尖,佛莱德虽然体格很上和曼森特差不多,体力甚至还强于曼森特,但是在这搏击一方面没有曼森特学得快。
卡尔苦苦回想着,只感觉自己越打越憋屈,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郁闷感。
旁边的其他小组边练习边偷看这实力差距悬殊的两人,不禁轻声自语道:
“卡尔怕是挺不过半小时。”
随着哨声的落下,只见所有小组交手的队员,加快动作,要在吹哨的15秒内完成绝杀,敏锐的曼森特发现了卡尔的腰部一个破绽。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用脚背一脚踹在了卡尔的臀部,收了点力。
没有防备的卡尔,被曼森特一招制服,顿时翻倒在雪地上,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屁股很快就青了。
“对不住了。”曼森特说着,伸出手想把地上的卡尔扶起,卡尔一把打掉他的手,自己忍着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休息五分钟,旁边两组互换。”卡尔旁边的那一组是锡达和维塔利。
只见锡达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卡尔,低着带有嘲讽的意味说道:
“你实在是太弱了,我不想弄伤你。”
听到锡达嘲讽的话,卡尔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锡达是女生,在青年团里各项成绩良好,但不善言辞,经常和别人发生冲突,卡尔怒视着她,但说不出狠话,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来吧,咱们继续。”锡达一边说着,顺势右侧弹腿踢击卡尔左膝关节上面,卡尔后跳躲避,锡达还是踢到了卡尔的小腿,很快破坏卡尔上身的防御,腿弹击后快速右前落步,锡达以身体前倾,膝关节高抬迅猛撞击卡尔的胸腹部,卡尔再次倾倒在地上,向一侧偏头,吐了一地。
锡达不依不饶,若不是曼森特拉住,怕她还会再补上一脚。
就在这时,教官来到了卡尔的身边,呵斥锡达不要使用过于危险的动作,看着地上快不行的卡尔,教官俯身伸手把卡尔拉了起来,然后对着卡尔说道:
“你真是什么也不行,去旁边坐着!”教官指了指山坡下的石块,那里还坐着刚才摔倒扭到脚的洁卡莉。
卡尔听到教官的话,不禁暗自窃喜,可以找理由偷懒了。
卡尔一瘸一拐地走到冰冷的石块下,洁卡莉挪了一个位置,平淡地对卡尔说道:
“别靠近我,退到一边去!”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差点让大家受罚!坐在这里有什么好得意的。”
洁卡莉向他投向了鄙视的眼神。别人的话,洁卡莉或许还会听,但若是卡尔对她指三骂四,洁卡莉不屑一顾。
卡尔自觉退到了一边懒得理这人,随即转过身子,视线看向刚才一上场就用绝杀技的锡达,眼里闪着仇恨。
一想到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卡尔仅仅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好,我就来陪你打一场,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曼森特对着维塔利说着,像刚才那样亮出架势,维塔利一向不怎么说话,个子比曼森特还高一个头,但肌肉没有曼森特发达,手臂力量不强,维塔利同样摆起了格斗架势,冷冷地看着曼森特,吸气、吐息,朝着曼森特发起凌厉的攻击。
曼森特虽然话说的很硬,但他不会丝毫的小觑维塔利。
他自然行走,从正面接近维塔利,突然上左步并屈膝下蹲用右冲拳攻击维塔利的腹部,维塔利一个正蹬化解了攻击,上动不停,接着用右砸肘砸击曼森特颈部后侧。攻击很有效,曼森特向一旁翻滚,头痛不已。
那人没有松懈,突然上左步并用左前臂前伸,从曼森特右臂内侧穿过,随即向右转体左臂向前旋控住曼森特,维塔利差不多与曼森特面对面,两人僵持了一阵,教官吹响了哨声。
15秒内,曼森特右手向前,推扭其肘关节,挣脱右肩,紧接着双手交错用力,将维塔利右臂控制擒获,一记背摔,靠腹部的核心力量支撑,将高大的维塔利摔在地上,结束战斗。
维塔利感觉失去了右手手腕失去知觉,看着眼前的曼森特,不服气地猛锤地面。
卡尔拿了一个树枝在石块下不算特别厚的积雪上,画了一幅图像:
小熊被猎枪打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