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ie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的真正原因。她来到这儿并非是为了治疗自身的疾病,而是成为一个非法药物实验的受害者。不安与恐惧在她心中蔓延,无法停止,明白真相后,她心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逃离这所医院的束缚。
惨剧的源头,还要从2040年说起。
基因武器,是一种理论上使用遗传工程构建的武器。运用先进的基因工程技术对病原细菌或病毒进行改造,增强其致病力、毒力和抗药性,形成杀伤力巨大的病原。
并且,有人提出一种猜测,基因武器是利用人种生化特征上的差异,使这种致病菌只对特定种族的人们产生致病作用。因此,也称为“种族生物武器”。但是,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生物医学界的共识是,人种是无法用基因区分的,不可能做出针对某一人种的武器。
三战的混乱年代里,这些极端主义分子和非法组织窃取了先进的基因研究成果,将其应用于武器领域。他们采取不道德的手段,通过非法操作对人类基因进行修改,创造出了具有毁灭性力量的基因武器。事实上,在三战之前,基因武器的发展并非停滞不前,只能说这类 少 部 分 国家不负责任、无视道德、漠视生命的行为,必将遭到全人类的制裁与法律的严惩。
随着这些恶劣行为的曝光,全球各国开始意识到基因武器的危险性和严重性。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国际社会联合起来,制定了严格的法律法规,禁止任何形式的基因武器研究和使用,并对违反规定的行为实施严厉的制裁。
在《协定》约束的范围中,人类在此方面上并未和人工智能达成协定。
然而,在三战和人机世界大战初期,核武器的使用同样给地球带来了严重的污染,核战争不再是人们头脑路那种遥远而陌生的概念。说到这里,我们需要简要认识一下这些极具毁灭性的武器。
根据工作原理和性能,有专家把核武器分为四代。
第一代核武器是利用重原子核(如铀-235和钚-239)裂变反应原理制成的原子弹,也称裂变弹。第二代核武器是利用轻元素原子核(如氘、氚)在高温高压下发生聚变反应原理制成的氢弹,也称聚变弹。氢弹由初级和次级两部分构成,初级引发聚变反应,次级则发生聚变反应并引发重核裂变放出更多能量。
第三代核武器是核爆炸驱动的定向能武器,主要包括核爆激励X激光武器、高功率微波武器和核动能武器。第四代核武器同样是以是以核子间的作用为基础,但性能又不同于现有核武器的新一代核武器,一般认为包括金属氢武器、核同质异能素武器、反物质武器以及超钚元素和超重元素武器,但目前实现的只有超重元素武器。
然而,人种或种族是社会学概念,没有生物学方法可以准确区分一个人的种族。一些基因标记只是在不同种族中出现的概率不同,在某种族中出现的概率高,并不意味着不会出现在其他种族中。因此,即使这种武器被制造出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实际意义。
但对人工智能来说,这层约束就完全不起作用了,基因武器对人类带来的影响虽然缓慢,但绝对深远。这种可怕武器带来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像恐怖的埃博拉病毒那样感染后数天之内能致死,因为没有具体表现和具体治疗方法,其影响更为隐匿和不可预测。
在反AI基因武器项目招标发布后,联军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资源,以确保对抗人工智能残忍手段的有效解决方案能够得到开发和实施。招标吸引了众多公司的关注,但康纳公司凭借其专业知识、技术实力和创新能力脱颖而出。
作为招标的中标方,康纳公司全程参与了招标过程中的各个环节。首先,他们提交了详尽的项目计划和技术方案,包括对抗人工智能残忍手段的需求分析、解决方案的设计和实施计划等。这些文件经过联军专家组的审查和评估,最终确认康纳公司具备进行进一步合作的资格。
随后,康纳公司进入了开发阶段,他们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与联军的相关团队密切合作。通过严格的开发过程和科学的方法,康纳公司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充分利用其化学生物科技的专长,开发出了一款命名为“MASIA”的检测程序。
MASIA是一套用于对抗人工智能基因武器的程序,其背后蕴含着整个康纳公司的创意和心血。这个程序包括了多种技术和方法,是一种生物化学分析、药物研发和信息科学等领域的知识和技术的综合应用表现。康纳公司的项目团队在开发过程中对程序进行了严格的测试和验证,以确保MASIA的有效性和可靠性。
2051年7月初,MASIA成功通过了联军的验收环节,并正式被引入联军的作战体系中,来自英国的康纳化学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赢得了联军的招标。
MASIA能检测发生基因变化的基因组,通过基因表达预测出多种基因疗法,这些预测再加上对这种内源性逆转录病毒潜藏在基因组里位置的了解,就能预测出遭受基因武器是哪些人,从而集中收容给定某个专门的疗法,再看看测试药物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应。
伊默尔和爱斯琳曾经都为这个公司效力,爱斯琳因为个人原因而主动辞职,在离职之前,康纳公司对她采取了整整3个月的非法监禁,并没收了她所有可能向外面泄露情报的物品。
而身为项目核心的伊默尔带领着一个由人造人学者构成的小组专门研究用一种或多种特殊的指示剂疫检测技术,用于检测因核辐射引起的基因变异。这些知识正是联军所急需的,但康纳公司出于获取更多资金的目的,不愿轻易将这些知识交给联军。
就像一台电脑缺少有力的显卡一样,即便拥有检测技术,但没有检测用的关键试纸,改用常规方法检测的话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当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联军还是会为了挽救局势而借钱消灾。
虽然这种恶意抬价行为十分不人道,但联军也奈何不了掌握主动权的康纳公司,这场因基因武器导致的拉锯战,正在成为核武器之后,可能会导致人员大量伤亡的事件。
伊默尔坐在计算机前,专注地进行着操作,他打开了特定的软件界面,将他们的研究结果以数据文件的形式上传到测试用的MASIA终端。
首先,伊默尔打开了一个文件浏览器,在康纳公司自行开发的数据管理系统中找到了他们的研究结果文件。这个文件经过了精心整理和编码,以确保数据的准确和完整。
接下来,伊默尔选择了上传选项,并将研究结果文件拖拽到指定的上传区域。计算机开始将文件进行分割和打包,并通过安全加密的网络通信协议将数据传输到连接的MASIA终端。
在上传过程中,安全系统会对数据进行校验,确保文件的完整性和准确性。如果发现任何错误或损坏,系统会立即通知伊默尔,并提示需要重新上传或修复文件。
文件成功上传到MASIA终端后,伊默尔就要等待终端进行数据接收和处理环节。MASIA终端使用专门设计的软件和算法,解析并分析研究结果。它会对数据进行深入处理,应用康纳公司独有的技术和算法,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和结论。
伊默尔在计算机屏幕上关注着上传进度,并注意终端的响应。一旦终端完成数据处理,它会生成相应的报告和分析结果。伊默尔可以通过手上的计算机与MASIA终端进行交互,获取和查看这些结果,并根据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分析。
在程序使用申请到达康纳总部的时候,一封卫星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伊默尔把卫星电话切换到免提模式:
“现在怎么样了?”
“下面只有等待了。”伊默尔医生这样说道。
“程序会自动运行,算出可能的疗法,然后我们会试验那些疗法,希望能有好运。如果我们找到了有效的疗法,我们就能迅速实施。”
“你给爱斯琳讲过我们的情况植入装置吗?”
“当然没有。”
简单说,这种植入装置和AI对待人类叛徒的方式如出一撤:
在真皮层下植入了一些微小装置,可以是一个或多个,它能通过无线网和当地医院数据库的服务器相连接,达到24小时无间断监控。
当然一些传统功能例如追踪、暗杀也可以实现。
“难道就不能立即出方案提供治疗吗?”
“这是需要时间的,植入物的确能提供对样例对象的监控,但因为人类基因组千差万别,我们发现任何的疗法都需要针对个人做点微调。”伊默尔迅速答道。
“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即联系。”卫星电话突然挂断了。
这种植入人体的生物技术装置并不是首列,但在这里植入物只能起一个辅助作用,重要的还是程序所应用的人工智能算法。
在早期的临床试验中,伊默尔发现MASIA并不能对所有实验者都找出有效的治疗方案。
植入装置用被植入者体内的蛋白质和酶制造抗体,本质上是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剪裁过程,来制造它所需的治疗药物,但只靠它本身来进行这个过程的话,药物只对大约80%的病人有效,这是在理想情况下,实际上机率甚至还会更低。
而且即便有治疗方案,存活率也不高,这是大量实践后得到的事实。
“如果能靠它能找到正确的疗法,我们就能在几小时内向全球各地患者施行治疗。”一位组员这样说道。
“都说了不可能那么快,治疗方案肯定需要因人而异。我们应该找出一个基础疗法,然后用植入物来进行千万种微调,让它能在全世界通用。”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样品。”
“MASIA正在处理你们传来的数据。”
伊默尔目不转睛地顶着屏幕上的文字,看起来陷入了沉思。
昏黑的病房里窗帘留着小小的一条缝,一丝光线悄悄投到那张蓝白条纹的病床上,Evie双膝并拢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舍友之前读过的书——《雾都孤儿》,房间里还有一些微弱的仪器指示灯。
眼湾里藏着幽蓝的悲伤,无声啜泣,心如刀绞,那个小小的身影永远留在了昨天,这个残酷的医疗事故让她无法接受。
缓缓偏头,Evie看着仪器上闪烁的微弱灯光,闪烁光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自己脆弱的身体状况能否撑得过下次的药物测试。失去血色的脸侧对着四四方方的监护仪屏幕,柔弱的绿色光线映照在她苦涩无比的脸庞上,勾勒出浅浅的泪痕。
此刻,眼里的泪光如同夜空中的启明星般孤独地闪烁,仿佛她的面前藏着一片黑暗无边的宇宙,心电图上是无限延伸的线,脆弱的生命不再为它提供波形。
死亡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开始害怕下一个离开的会是自己。她害怕残酷的现实,她害怕死亡的恐惧,她害怕再次面对失去朋友的痛苦,她害怕孤独的折磨。
忍耐着种种担忧,Evie不再去想明天会怎么样,但悲伤却还是止不住地涌上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感到自己跳动着心脏被哀伤重压变形,桌上摆放整齐的自动药箱在她眼里,就像游戏机里那种长着尖牙的怪物。手中的书,那本曾经陪伴她们度过许多美好时光的书,现在成为了触碰痛苦的媒介。
关怀是虚假的。
照顾是表面的。
监护是有目的的。
虚伪是真实的。
孤独是永痕的。
在这个充满悲伤和恐惧的夜晚,又有谁能慰藉她那颗缩小腐坏的心,可怜她那条被针水掌控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