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1027拒绝进食,经过初步检查,并未发现任何身体上的异常。”
“其他原因呢?”爱斯琳问道,皱着眉头将刚才护士递交的情况书放在了桌面上,语气中透着不悦。这样一个病人,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于麻烦了,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却偏偏要闹情绪。
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如果身体上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患者会突然这么做呢?
“患者1027的病床位就在昨天因药物过量致死的患者1028附近,可能是心理因素。”
“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扛不住的。”护士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我们可能会需要对她施行一套新的疗法。”说这句话前,爱斯琳是经过思考的。
“1027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存在有一部分基因是往良性变化的,具体一点,她的免疫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如果条件允许,我们将会在她身上开展抗体测试。”
“你听好了,1027是项目极为重要的测试对象,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现在由于人们滥用抗生素,人类的医疗水平很难对付很多耐药性病菌,去提取新品种的抗生素进度又太慢,患者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有保障的特效药物,他们愿意拿钱换来的,是治疗疾病的药品。”
“康纳公司已经为我们补上了缺失的环节——我们只需要根据治疗方案,制作药物,将药效反馈给康纳公司。”爱斯琳还是有点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病房查看Evie的具体情况,护士跟在她身后,带上了一袋营养品。
2051年,9月22日,爱尔兰,都柏林,A率 16.5%。
“AI在威尔士的纽基引爆了一颗脏弹,现在没人能跟那里的幸存者联系上了,我们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存活的联军留在那里。”都柏林联军基地里,情报员简短说明了前线的情况。
邓菲尔德没能掩藏住自己的惊讶,纽基离都柏林直线距离只有178公里,如果纽基就是AI军队的突破口,那么它们便可搭载运输船穿越圣乔治海峡,一度接近这块人满为患的岛屿。
“AI多个建筑工程队一直在移动中,我猜测它们会很快修复好威尔士部分能用的机场,以供战斗机和大型轰炸机的起降,为了避免具体地点暴露,它们一直采用量子通信联络。”
“真正的考验来了。” 邓菲尔德身边的打击部军官芬恩加入到谈论之中。
邓菲尔德往前俯身,在电子沙盘上设置了数道带点的短横线:
“这是联军几个防空旅的大致位置,我在这里只是作为演示,我们把目光回到威尔士上,卡马森、卡迪根、阿伯里斯特威斯、坦普尔巴,甚至是纽卡斯尔埃姆林,这些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都有可能是AI建立临时机场或加强原有机场的地方。”
“你的判断很有道理,纽基并不具备安置机场的地形条件。”
“但即便没有这些,AI在英国占领区的军用机场就足以将整个爱尔兰地区划入空袭范围区,实践证明,AI不需要修建机场就可以随时入侵我们的领空。”芬恩对当前残酷的局势保留自己的看法,他接着说道:
“当AI对联军技术分析员们进行清洗的3个月后,联军的有生力量特别有限,那时候我们还在因为是否核打击‘墙’而观点冲突,然后AI投放的一些基因武器席卷全球,又导致很多人不具备上战场的条件。”
“即便是我也差点没能逃出来,那之后我就留在英国本土待命,身边有很多人都离我而去。”在芬恩叙述的时候,电子沙盘附近又多出了好几个人。
“这真是个糟糕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要背负的东西,面对现实,面对明天,我们都必须为之而战。”空军打击部的瑞士籍参谋开口道,邓菲尔德盯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你是对的。如果联军能早一点成型,我们的行动再守密点,而不是照着三战的老习惯去打,也许现在我们就不会聚在一起了吧。”一位美籍后勤项目负责人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当然,他也不是故意这样说打消大家积极性。
“也许是我们争吵的时间太长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都柏林联军基地的负责人出现在邓菲尔德的身后,参与谈论的军官们立即立正向他敬礼,当负责人走到指挥室时,就一直在旁听他们的谈话,构思该怎么收尾。
“邓菲尔德中尉,你跟我来一下。”
“是的,长官。”邓菲尔德有点紧张,想必他要为自己的言行买单。
负责人在桌上寻找了一下,将一份基地各部门人数表单递给了邓菲尔德。
“你先仔细看下上面的内容,1分钟后,我再和你交流。”
邓菲尔德快速浏览完表单,但还不清楚负责人为什么让他这样做,负责人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一边说道:
“我们的任务是来帮助拯救这片地区受到威胁的人们的,你也清楚一个良好的集体对我们的事业有多重要,如果基地被破坏了,就很难得再次组织行动、联合部门,再对抗AI了,没有生命,那时就不能证明任何价值了。”
负责人眼角的皱纹很深,也不愿再耗力气说教了,他在一份文件簿上匆匆记了几笔,最后签下自己的署名。
“在把这份文件递交之前,我不得不把你禁足在基地当中。”
“你能理解吧,邓菲尔德中尉。”
“我……”邓菲尔德有点抗拒的意味。
“我争取到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你要负责找出能带领我们度过眼前难关的人才。”看着邓菲尔德推脱的样子,负责人拍了下桌子,怒斥道:
“不要试图逃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邓菲尔德想起了之前海滩上妻子对他说的话,坚定了自己唯一的目标:
人类不会灭亡的。
“我接受你的调遣。”邓菲尔德又向负责人敬了一个军礼。
要做到这点,他就必须要更多的情报。
“不过我有个…请求,长官,正如刚才说过的,我想听听这里还有些什么新消息,当然,我会去一一核查的。”
负责人靠回了椅背上,第一次显得放松下来:
“去资料室,报我的名字,我会在手机上给你申请调用权。”
“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实践,你才是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