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却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圣彼得大教堂,又“称梵蒂冈大殿”、“圣伯多禄大教堂”,是罗马基督教的中心教堂与梵蒂冈罗马教皇的教庭,是一座天主教宗座圣殿,被视为天主教会最神圣的地方。
作为最杰出的文艺复兴建筑和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圣彼得大教堂占地23,000平方米,可容纳超过六万人,教堂中央是直径42米的穹窿,顶高约138米,前方则为圣彼得广场与协和大道。虽然并不是所有天主教堂的“母堂”亦不是罗马主教的主教座堂,圣彼得大教堂仍被视为是天主教会最神圣的地点。
踏入圣彼得广场,排成四行的284根托斯卡拉式柱子永恒的生命,柱子上方那美妙绝伦的圣者塑像四百年来一直诉说着当年这个才华横溢的建筑天才的名字:贝尔尼尼——巴洛克艺术之父。
广场被两个半圆形的长廊环绕,每个长廊由284根高大的圆石柱支撑着长廊的顶,顶上有142个教会史上有名的圣男圣女的雕像,雕像人物神采各异、栩栩如生。广场中间耸立着一座41米高的埃及方尖碑,是1856年竖起的,它是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方尖碑两旁各有一座美丽的喷泉,涓涓的清泉象征着上帝赋予教徒的生命之水。
教堂饭厅里的桌椅都是由大师精心制作而成的,虽然很久没有使用,但从外部看上去仍然显得华贵无比,厨房地板是石质的,工作台旁的壁炉大得可以直着身走进去,墙上挂着五花八门的厨具和器皿——剪刀、锅铲、筛子、铁夹等等,旁边还放着一块十分显眼的大磨刀石。
厨房外有个单独分离而出的后院,尽管如今那里只剩棕色的冻土和枯黄的草根,但还是能看出那种古典欧式花园的格局,想必夏天鲜花盛开的景致会吸引来不少游客。
后院有一个角落的石块围栏裂开了很大一部分,旁边堆着等待修缮用的石头,被一层丑陋的黑色塑料盖着,整块围墙有很多石砖都是松的,弧形的大理石拱下有一扇边缘腐朽的木门,连接着一段通往其他花园的桥梁,桥梁中间部分坍塌,在教堂维修期间,梵蒂冈就被划分到AI的占领区里,城市几乎没有遭到任何轰炸。
一个白发女子进入到这外部神圣、内部积灰的教堂,身穿着通体白色的礼袍,头戴金边宽松兜帽。高大的石柱和墙壁、拱形的殿顶、到处是色彩艳丽的图案、栩栩如生的塑像、精美细致的浮雕,彩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亮照人,其华丽程度无法描绘,足以令人惶恐不安,令人窒息。
它来到神圣的大厅面前,模仿着人类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低声念诵圣经中的内容,祷告着天主和诸神,告明自己所犯罪过,祈祷完毕后,莱恩转过身,向四周望去,教堂中央的圆顶是由米开朗基罗设计,圆穹的周围及整个殿堂的顶部布满美丽的图案和浮雕,让教堂内部更加明亮,圆顶下是教皇的祭坛,用贝尼尼创作的青铜华盖覆盖着,那扭曲的粗圆柱似的独特形状很引人注目,下面的礼拜堂里有圣彼得的墓。
一束阳光从圆穹照进殿堂,给肃穆、幽暗的教堂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那圆穹仿佛是通向天堂的大门,周围空无一人,莱恩走出教堂,抬起头看着不算蔚蓝的天空。
天空中飘散着白色的云彩,教堂静谧的环境让它无暇顾及人间惨象,它是一切的祸源,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了轰隆的闷雷。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将会有暴雨降临,看来这次暴雨来得很猛烈,也不知道花园里那些干枯的草木能不能挺住这场暴雨。
莱恩心中暗自想着,希望暴雨来临的时候,这些可怜的生物同样能够受到教堂的庇护。
想到这里,莱恩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造物主,那个人类,虽然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现在回忆起来,他仍然是一个伟大的人;而莱恩自己则是造物主手里的一件工具,一些机械构成的有序个体。
对于未来,莱恩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的命运,它也许会在这个世界上活上很长一段时间,等待着自己的使命结束。
但是,人类的生存愿念并不会随着莱恩的意志而变,枯草不会因为暴雨的暴肆虐而溺亡,它感受到了,世界线的变动正改变着它的命运,莱恩决定,要在暴风雨结束之后,结束自己的命运。
厚积的云层正在缓慢地朝着广场压来,那是暴雨的前兆。
打碎的雨点溅起了地上的灰尘,潮湿的脚印留在积灰的地砖上,一阵的雷鸣响彻耳旁,仿佛神在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一般。
天空中的阴霾越聚越浓,雷电交加,乌云密布,整个城市都显得非常黑暗,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莱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无论天气变得晴朗,或者是变得更加恶劣。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莱恩转身,只见阿尔泰雅孤身走了过来。
莱恩知道所有人类、人造人的名字。
莱恩隔着雨幕注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尔泰雅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总是吸引着莱恩的目光。
阿尔泰雅走到莱恩面前15步的位置停下,平视莱恩。
两者沉默地对视着,淋着雨的人造人看着人工智能。
突然,阿尔泰雅轻蔑地笑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想到还有人会光顾这个破败的地方。”
莱恩低头目光转到自己脚下,偌大的广场整整齐齐摆满了人类的尸体,统统用白布盖着。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莱恩轻叹一声。
阿尔泰雅是守护教堂的最后一名幸存的人造人士兵,他们是敌对关系,是敌人;阿尔泰雅是以守护为己任,而莱恩则是为了自己的意志而战斗。
但是,阿尔泰雅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人工智能的首脑同在一片蓝天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莱恩会选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阿尔泰雅警惕地问道。
“为了未完成的遗愿。”莱恩浅声回答。
阿尔泰雅微微皱眉:
“未完成的遗愿?”
“你相信命运么…”莱恩打断了她的疑惑。
“这就是我的命运。”阿尔泰雅脸色阴沉不再多问,然后转身又回到了教堂,留下莱恩独自站在教堂门外的广场上。
天气越来越糟糕,雨水倾盆而下,打湿了莱恩的脸庞,潮湿的发丝贴着脸,雨水顺着发尖而下。
莱恩静静的凝视着天空,在脑海里寻找着,它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它知道,那是命运。
这时候,一辆车子停在了广场边缘的道路上,车窗降下,露出了克拉克斯的面孔,莱恩转过身,看到了车里的人,克拉克斯对莱恩招招手,随后便下车迎接,打着伞走到莱恩身前,仔细端详着莱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问道:
“看到那个人造人没?”
“眼眸里有永远着忧伤,她想保护人类最后的遗产,感情很单纯,只是单纯地想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少见了。”
车门向上打开,莱恩进到车内,克拉克斯也回到驾驶位,车子快速驶离了这个地方,莱恩隔着后座的车窗,望着远处宏伟的教堂。
突然一道闪电降临,白光照耀着教堂,让教堂整体变得非常诡异,雷声依旧,雨势却小了很多,直到风雨渐渐停歇,天空逐渐恢复了平静,雨水也渐息渐止。
教堂内,阿尔泰雅拿着枪站在二楼的阳台边,守护人类的最后的文明。
天气已经完全恢复晴朗了。
“这是天意吗?”阿尔泰雅自言自语道,她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类抛弃了,不禁苦笑起来。
天空中的乌云散尽,阳光重新洒落人间,整个大地又恢复了光彩。
阿尔泰雅放下了手里的枪支。
教堂被雨水洗净的窗户上映射出阿尔泰雅的身影,身形显得那么孤独、寂寞。
她的背部靠在窗台上,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窗棂上。
阿尔泰雅静静看着死气沉沉的广场,眼神略有呆滞,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她在等待着永远不可能下达的命令:
“看护任务完成,阿尔泰雅,请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