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时24分,联军陆军少校肖特尔和第四波部队的残余人员留在运输船上,他不知道第四波登陆负责指挥的31名军官中,已经有17人伤亡。
12时40分,圣塔克鲁兹海滩、卡梅尔海滩分别被联军突破,将前线分别前推至12公里和10公里,少校肖特尔负责照顾那些送回船上的伤员,这可是一个责任重大的任务。
联军海军陆战队第四步坦中队二连的布奇芬中尉的经历很典型。他的气垫船驾驶员和炮手被AI的MF-B型无人机的机枪击落,幸存的乘员使停滞的登陆艇再次启动,但只是向后倒车。受伤的船只随后在圣塔克鲁兹南部海岸水域疯狂倒车,然后再次抛锚,利里布奇芬和他的士兵直到后续部队救援修船后才狼狈上岸。
几小时前还大张旗鼓地派出海军陆战队员的4号运输舰,收到了第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有一辆M2A5步兵战车出了问题。该船派出一艘备用汽艇去打捞该车,水兵们发现步兵战车上有三个人死亡:两名海军陆战队员和一名海军医生。尸体被运上船,然后被隆重地埋葬在海里,这是在登陆行动中被大海埋葬的数百人中的第一个。
通信是破烂的,第六步车中队、第二步车中队和第三步坦中队的无线电台仍可使用,除此之外,指挥网要么是死寂,要么是完全混乱。
巡航特混舰队旗舰“群岛”级高速电磁战列舰“所罗门”号上,没有人知道克瑞安在西端的相对成功,也不知道迈阿米的死亡和德赖斯转接的指挥权,沃特丹中校定下的集结地点,海岸边,有几个梯队从一个未知的来源听到了零碎而不祥的早期报告:
“已经登陆了。”
“异乎寻常的沉重的阻力。”
“伤亡率为70%,无法坚持。”
……
联军登陆指挥卡森特命令中尉凯尔的轻装甲部队,即登陆行动的后备部队,在圣塔克鲁兹海滩登陆并向西推进。
这将需要更多时间准备。
下午1点整,凯尔的人在出发线上等待命令,几乎所有的人都上了气垫船。卡森特和其他人设法召回了足够的轻型卡车来运送凯尔的步兵一连和步兵二连,但由于载具数量不足,步兵三连只能携带着武器、背着沉重的装备,不得不涉水上岸。
在这个位置上,背着沉重装备的三连士兵们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周围是数以千计的死鱼和几十具漂浮的尸体,通讯兵操纵着他的无线电设备,试图让闲置的运输单位到岸来接应他们。
有一段时间,卡森特曾希望利用可靠的M1A2C主战坦克能起到打破僵局的作用,然而,海军陆战队手头的M1A2C主战坦克的实际战斗在登陆日并不算顺利。
坦克车组是英勇的,但联军海军陆战队对如何使用坦克对付坚固的AI阵地没有概念,当四辆M1A2C主战坦克在登陆日早上第一批到达卡梅尔海滩时,迈阿米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前进,并命令他们“打掉所有遇到的敌人阵地或碉堡”。
在没有步兵跟随的情况下,四辆坦克在遍布弹坑的海滩上行驶,一辆坦克在迂回的过程中被炮弹打穿,有的坦克的观察口在重重炮火中被遮盖,几乎看不见前方视野。在没有随行步兵的情况下,他们被逐一击溃,有些被AI的狼蛛型AI的105毫米火炮击溃,有些则被MF-C自毁型无人机损坏。
在海滩的内陆,唯一幸存的一辆M1A2C主战坦克与一辆AI的轻型两栖坦克交战,这辆海军陆战队驾驶的坦克摧毁了面前体积较小的对手——TD型Ⅲ型两栖坦克。但在这之前,失去引擎驱动的TDⅢ型两栖坦克释放了最后一发105毫米炮弹,这是一次精准的射击,直接射入敌方坦克的炮管。
六辆联军的M1A4轻型坦克试图在梅卡尔海滩东部登陆,每辆坦克前都有一个观察地形的引导员,以警告水下的炮弹坑。引导员每隔几分钟就会被AI的狙击手击落,每次都有另一名志愿者站出来继续行动。
邦基少校率领的第三步坦中队的战斗工兵提前在海堤上炸出一个洞,以方便后续让坦克进入内陆位置,但不到20分钟,这条刚开好的路上堵满了死去和受伤的海军陆战队员。邦基少校指挥官没有让坦克从他的同伴身上碾过,而是调转队伍绕过,向海堤上炸出的第二个洞口前进,那里地形更加平坦,他们的踪迹在AI无人侦察机眼下暴露无遗。
占领圣塔克鲁兹沙滩后,随后联军的攻击是混乱的,许多作为主要代步推进工具的轻型卡车在行驶途中被占据地形优势的全蝎式AI摧毁,它所搭载155毫米火炮的射程很远。
至少有五辆车被密集的火力驱赶,被迫在艾浦兹中尉建立的临时阵地西侧登陆,阵地又增加了113名联军士兵。等凯尔的步兵一连和步兵二连带着剩下的部队冲上岸来,前线向前深入了500米,撕开的AI和叛军的包围圈,其他被重炮打散的部队沿着他们的行动轨迹寻求庇护,扩大突破口并不断巩固阵地。
凯尔中尉以这种方式上了岸,但他的许多部队直到下午才完成登陆任务。
登陆指挥卡森特试图征用一辆具有两栖功能的AMPV系列装甲车,他准备到圣塔克鲁兹海滩与赫拉松行动组的队长艾浦兹进行战略会合。
总共有大约1100名联军士兵在登陆日冲上了卡梅尔海滩,1500名士兵登陆圣塔克鲁兹海滩,估计有600人在夜幕降临时已经死亡、受伤或失踪,幸存者占据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沙地和珊瑚。
登陆指挥卡森特让海军陆战队员们在他们能确保的最佳战斗位置进入修筑防御工事,不管是在内陆的炮弹坑里还是在分裂的海堤上,工兵们控制着工程车疯狂拼凑着,尽管这个防御阵地看上去粗制滥造,但滩涂阵地上的火力点分布情况却比料想中的要好。
经历海水、战火双重洗礼的联军士兵似乎都有了种坚韧的态度,他们在上岸时面对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们已经准备好应对黑暗中的任何突然的自杀式袭击。
在近海,登陆计划是否能成功实施,第一联合舰队总司令四宫樱枝的信心有所下降,澳籍女参谋特丽费娜·K·古德尔对此表示严重关切,但这毕竟是场关乎人类生存的危机,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压得喘不过气来。
美国本土有四分之三的地方落在敌人手中,即使考虑到舰队的损失,联军也没有和叛军一样多的陆军部队。副官芒克认为,AI只要控制战争机器组织一次协同反击,就能把联军的大部分登陆部队再次赶入大海。
登陆指挥卡森特和行动参谋史密斯向四宫樱枝、米切尔·雷塞斯和众多指挥官汇报了指挥系统的情况,在登陆日夜晚,联军参谋部出于顾忌战争机器,开始起草一份登陆部队的紧急疏散计划。
2052年1月27日,早上7点。
一发子弹从吉姆所在的装甲边上弹开,另一发子弹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侧面位置,没有任何东西穿透,但在装甲车被更大口径的东西击中之前,他们必须撤退到掩体后,不然被联军坦克击穿,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不要把自己暴露在掩体外!”他在外部扬声器中喊道。
在一辆废弃的联军AMPV系列装甲车后,在不知道敌人坦克的情况下,
一名叛军爆破手本来要爬到另一块岩石上,但吉姆的喊声似乎改变了他的想法,他抱着岩石的背面,武装好他的M4全自动步枪,把它举过头顶,盲目地开火。
但其他大多数人都在往前冲,战地指挥官微斯克在承担突击队员的角色时经过AI指定的射击位置。随着爆炸声传来,泥土和烟雾盖住了她的视线,一台领头的重装机甲被反坦克地雷命中,驾驶员艾玛飞到了十米外高的空中,然后尸体又落回到一片枯死的灌木丛中。
“地雷!”微斯克大声喊道,当然,联军空投的重力感应地雷已经覆盖了这个地区,但南军士兵们没有犹豫,他们继续向前推进,同时发射他们的反坦克火箭筒和大部分古老的武器。
与他们作战的是联军中尉凯尔带领的陆军部队,战壕中凯尔蹲下身子,转身去找军士长。凯尔没有发现他,有一瞬间,他认为军士长一定是被榴弹击中了,他那件较轻的防弹衣可能不足以抵御叛军的重型榴弹炮袭击。但随后他发现了军士长蒙德,蒙德躲在另一块石头后面,不停地呼叫其他部队填补阵地缺口。
南军们没有退缩,这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这并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军士长蒙德冷静地描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切,观看这些叛军士兵在雷区中不断倒下,沦为AI开路的工具。
但谁又愿意帮助他们,人类叛徒们已经失去了“人类”这最基本的身份,面对可恶的敌人,人类联军是不会产生“同情”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