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指定的行动区域非常宽广,可用的部队无法占领一个以上的阵地时,就会让后续阵地的作战单位延迟进攻。
延迟推进战术必须确保所有的拖延部队都投入到每一个阵地体系,或用在同一相线上的整个行动区。一般由任务具体情况决定从一个战斗阵地或相线投入到下一个战斗阵地或相线的延迟时间。
现在大部分防守AI战争机器“墙”进攻的华蒙联军部队都位于四院市西部郊区位置,第九支援团和合成旅的行动是交错进行的,所以不是所有的部队在同一时间移动。
一辆蒙军主战坦克在公路上疾行时,通讯系统重启,车组人员从通讯系统中听到一个以无线电广播的方式传播的公告:
对所有的人类:
你有五分钟的撤离时间离开城市区域,不要问什么原因,规划区域如下:图片链接。若不遵守,你的生命安全将无法得到保障,记住只有五分钟,一次机会。
队内频率在播报完公告之后又重新恢复了:
“这里是合成营重装甲旅6号车组,有几台狼蛛形AI正在接近我们设置的路障,请你们参与我们的围攻战术。”
“迅速压制那些铁蜘蛛玩意儿。”24号坦克车组的前线指挥官老杨发出了歼灭命令。
话音未落,紧接着他听到了一连串的巨响,在撤离伤员的卡车和前线之前,短暂出现一阵阴森的寂静。
“长官,我们的战斗机在短时间内解决了接近阵线的敌方机组,我方16个车组暂时未遭受任何伤亡,防空系统设备运行正常。”嘈杂的车载环境里,联络员大声汇报道。
“很好,请继续根据需要调遣空中打击。”老杨语气振奋,心里安全感倍加,对他们第一次遭遇战结束得如此顺利,感到高兴。
每队步兵排与作战车辆快速地结合起来:
一个标准步兵排可以与四辆42型主战中型坦克,或6辆VN-22装甲车进行战术调动。或者采取4辆42型主战中型坦克、2辆装甲车与2辆步兵战车进行战术移动。
VN-22装甲车的光电云台火控无人炮台能够有效增强42型坦克装弹空袭火力,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得到了实践。
AI每6架狼蛛型AI混合4辆JH-2轻型主战坦克,借助战争机器“墙”的对陆激光射线,很快摧毁了沿途的联军小型火力点。
在塑料加工厂注射成型、模具制造、部品组装3个生产车间里,打先锋的合成营混合侦察班战士们正在与一队空降型士兵C型、A型AI展开近距离战斗。
当电梯继续向上时,廖可以听到的头盔耳麦传来的声音,在她头顶——电工通道移动的人造人医疗兵灰汭强有力地喊道:
“注意!有炸弹威胁!”
电梯门被炸开了,在扑面的白烟中,廖和战斗班的一名同伴伏身冲出电梯间,紧紧靠在掩体后,并判断敌人所在位置。
不幸的是,一台近战双刃型AI借墙弹射推进到举枪射击的灰汭身前,左侧刀尖成功刺穿了灰汭手臂上的控制台,右侧利刃撕碎了靠近胸口的外骨骼装甲,并切断了电源模块的线路。
外骨骼被强行切断了电源,灰汭硬抗着身上医疗物资的负重,双手持枪向前横推,将眼前的铁皮人用力按在墙上,接着连续用枪托猛击铁皮人前端的摄像头。
手臂上端受损的控制台在一片火花中短路了,铁皮人低身躲过撞击,刀刃挑掉了灰汭的步枪弹匣,机体再次向前推进,一侧的热切刀卡在灰汭的腹部装甲,他们同时从电工通道的护栏上翻下。
悬在半空的瞬间,灰汭拔出手枪把胸前近战AI肩部的连接线打掉了,右侧炙热的刀刃松开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圆,打开保险,廖和另一名同伴扣动扳机同时开枪,击毁了灰汭身边的近战AI。
将枪口朝下,廖能够看到摔落在地的灰汭还在动弹,灰汭背部猛撞在注塑机上,外骨骼和人造人过硬的身体素质让她能够短时间再次站起。
“往这边走!”廖指引着灰汭。
“门从外面锁上了!”
灰汭将步枪重新装弹后,拿出高频振刀,切下了近战AI那条受损的刀刃臂,并把它推过铁门的缝隙,她的左臂放在身下,用向上撬动机房门另一面的锁,工厂里的摄像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廖的同伴枪口指着摄像头,将其击毁。
“需要止痛药吗?
“不用,现在好些了。”
“嘿,你听到了吗?听起来像是直升飞机。”
行驶的路上,车组们不约而同地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老杨扫视周围情况,扫视他们周围的树林,寻找任何种类的烟雾或异常行动的迹象。
“那是什么?”阵地最前面,11号车组观察员忽然惊呼。
“我来看看…”驾驶员查看了摄像头传来的图像,被怔住了:
“是球形!填装穿甲弹!”
在自动装填的同时,炮手控制炮台紧张地移动着自己的视野:
“开炮!”
“呼叫空中支援,炸掉那台球形AI!”战火没有影响平原开阔的视野,24号坦克车组身边有燃烧的蛛形AI残骸,除此之外,队伍已经有四组车组被毁。
“明白。”通讯员联系了后方的联军空军基地,驾驶员油门平稳向前推,尾随的装甲车一直向前,协同的人员逐渐跟不上了。
“发射车载上面的任何东西,把它弄下来!”指挥官老杨下令道。
保护舱盖弹出,VN-22装甲车上的红箭-16第四代反坦克导弹顺利发射,向目标方向开火,履带抛出碎石,在坦克展开阵型的同时,高达十米的加重型球形AI疯狂滚动,穿过灰烬遍布的平地,压过弹坑,冲击联军的步坦方阵。
老杨断言:
“它一定是空投过来的。”
松散的黑土在坦克底部溅得满身都是,第12号车组的驾驶员沉稳地在他的岗位上工作,柴油机迅速攀升的温度读数,坦克必须躲过这样的猛烈冲击。
驾驶员尚未完全失去理智时,他的双手还放在方向盘全力以赴地坚持着,难以阻挡的球形AI从顶部开始挤压一辆联军装甲车,炮台像空心蛋卷一样碎成数段小块,铁块连同车里的驾驶员一同碾压成一张薄薄的煎饼。
球形AI冲阵的同时,又有几道激光斜着跳了出来,“墙”正面安装的激光器猛然开火,摧毁了联军空中支援的彩虹-6无人攻击机,几乎将整机切成两半。
及时扑倒躲避激光的士兵们惊讶于自己还活着,观察周围情况,从火灰遍布的荒野爬起。球形AI的出现引起了一阵恐慌,四炮命中,三炮射偏,完成攻击后的球形AI连根撞断了一排白桦林,在一阵阵爆炸的黑烟中,将沿途的所有事物破坏。
“快跟防,怎么连一个球都搞不定!炸掉它!”
横压在树木上的球形AI速度在逐渐,功率在缩减,看起来很有机可乘,即使破坏性很强。它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太重了,无法及时从冲击的惯性中停住,偏移了很长一段距离。外壳弹孔遍布的晶体状装甲上,程序还在运行攻击指令,动力核心被这层坚固的钢罩保护着,缝隙张开,机器正在进行冷却。
“到达制定高度,正在投弹。”右手长指和无名指并拢一同按下,6枚小直径卫星制导炸弹突然降临在冷却散热的球形AI附近,最大偏差不超过3米,战斗机飞行员平稳抬升机首,一架J-20从8000米的空中穿过,他们还有攻击AI战争机器“墙”的任务。
在华蒙联军的奋力防御下,“墙”推进的速度没有神威预测地那么快,为了避免更大规模的伤亡,四院市大部分平民已经撤出,留下军人守护这座外形朴素的小城,战争机器“墙”最短离四院市10公里。AI第四十二轻装甲师乘胜追击,在AI空降部队的帮助下,逐步占领城市近郊、清剿残余势力并建立防御阵线,对四院市城内留守的人类部队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在协助撤退过程中,运输民众的车队占据了撤退部队后方的阵地,两支部队密切协调撤退工作。支援的合成营主体将全力援助平民撤离战区,并准备好为撤退部队提供服务。
“现在怎么办?”廖看着安置在茶水市的伤员,周围间断的“砰砰”声影响着她下一步行动的判断,在机械师的帮助下,灰汭修复了自己的外骨骼装甲。
电灯闪烁,一位刚止住血的伤员依偎在廖的胸前,双手捂住腹部的弹孔止血,发出颤音。不仅仅是伤员的恐惧情绪,神情紧张的廖一直感觉敌人无处不在,她拍着伤员的背脊,很难平静下来,心里很害怕,但这种恐惧暂时还没有威胁到她。
敌人放缓的攻势并不代表着妥协,前线军民坚决抵抗外敌,永远不向人工智能低头,小到一个平房,大到整个城市,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
老杨的坦克连队在过去三个小时里一直在全力以赴地战斗,他们被“墙”逼到了市区内,整个连队伤亡惨重,但他们继续防守阵线。
战斗是残酷的,就在他们认为已经消灭了眼前的敌人时,12架AI部署的DG-49大型运输机又将近40台狼蛛型AI,240台各类士兵型AI空降在离他们位置不远的地方。
这迫使老杨不得不命令其他车组分散开来,并试图找到绕过墙的办法,就在他们采取行动与新来的敌人战斗时,友军的无人攻击机也出现了,提供直接的火力支援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合成营主力陆续到达前线,华蒙联军又花了近两个小时,终于迫使AI轻装甲师一部分力量撤退到“墙”的边缘。尽管老杨多次请求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但有60%都没有落实。这种援助的缺乏意味着他们无法正面与敌人抗衡,另外两个连的AI坦克组已经拿下了城西的六处村镇,老杨的部队现在面临着两面受敌的境地。
面对近400台士兵AI和60台蛛形AI、40辆JH-2轻型主战坦克以及30多辆轻型装甲支援车,联军合成旅正忙着使用他们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慢慢减少敌人的地面武装数量。
黄团副已经是第三次给老杨打电话了,试图获得最新的状况。
“连队还能坚持吗?”他问。
“敌人进城了吗?”他问。
“敌人突破防线了吗?”他问。
“很抱歉,副团长,由于缺乏足够的火力支援,我们被困住了,但我保证AI不可能突破我们的阵地,我们会奋战到最后一刻!”
黄团副试图鼓励他:
“我理解,真的,但请你尽你所能去尝试,预计在明日的凌晨1点,联军会有一个新的炮兵师抵达。”
“明天,你将得到重装甲的支持。”
老杨并不关心明天,他的部队随时都在伤亡死亡,他们需要更多的火力援助,物资支持。不幸的是,至少在今天12点之前不会有任何支援,明天才会有。
在四院市城西近郊的一座写字楼上,离塑料加工厂半公里远的地方,一片别墅区正在遭受“墙”的侵蚀,承重柱断裂开发出可怕的撞击声,树木、瓦烁、钢筋水泥、沙袋、大理石碎块炖成一锅粥,这是很多人一生中从未见到的。
廖不知是第几次亲眼看到正在运行的“墙”,入骨的愤恨、超出预料的震撼、层层叠加的恐惧,感觉自己好像半死不活或被石化了,倒塌写字楼发出了震耳的巨响,掀起铺天盖地的尘暴,终于把她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中唤醒。
在伤员惊恐的惊呼中,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墙”会袭击并推平身后的人类城市,杀戮无辜的生命,埋葬每个人记忆中重要的一切,这种想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像血栓一样让血管里的血液堵塞了。
在写字楼残骸完全看不见后,这种清晰的震动似乎停止了,廖乘坐着满是伤员的运输卡车,没有开口,内心绝望地坐在沾着血迹的车厢里,不知所措。
现在该怎么办?
但当停止运行的“墙”被大火产生的浓烟覆盖后,这种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她用手掌把自己撑起,站了起来,继续投入到对伤员的救治中,现在不是犹豫退缩的时候,还有更多人的性命需要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