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美国关岛,A率79.2%。
关岛位于马里亚纳群岛最西端的地区,属于密克罗尼西亚的一部分。它在夏威夷以西约3,300英里,在菲律宾以东约1,500英里,该岛位于马里亚纳海沟的南端,是世界海洋中最深的部分。
关岛总面积约为544平方公里,是密克罗尼西亚最大的岛屿,地形多样,山丘起伏、山谷茂盛、由石灰岩构成的悬崖,透明的海水构成沙滩,岛上的最高点是拉姆兰山,海拔405米。
关岛周围有广泛的珊瑚礁,为其丰富的海洋生物多样性做出了贡献,同时这些珊瑚礁使关岛成为浮潜、潜水和其他水上活动的热门目的地。
关岛属于热带海洋气候,其特点是全年天气温暖湿润,该岛有湿季和旱季,7月至11月降雨量较大。台风或热带气旋会在7月至12月的台风季节偶尔影响。该岛在历史上以椰子树、槟榔树和果园闻名,渔业是一个重要的产业,周围的水域为岛上的居民和游客提供了重要的海产品来源。
关岛在西太平洋的战略位置使其成为美国的重要军事前哨,岛上配备有多个美国军事基地和设施,包括安徒生空军基地和关岛海军基地,这些基地在区域安全和防御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一架波音客机降落在安东尼奥-万帕特国际机场,抵达关岛,这是一个充满历史的地方,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着各国士兵的鲜血,而在人们的视线范围内,这里似乎仍然是当年血腥味十足的战区。
飞机结束滑行停下,舱门开启,莱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欢迎来到关岛,莱恩。”希蒂芬的皮肤白皙,仍是那样精致漂亮,只是看起来有一点婴儿肥,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健康。
通过虚拟摄像机观察周围的环境,沐浴在温暖的热带阳光下,岛上树木郁郁葱葱,深厚的历史感扑面而来,这是由人类士兵的牺牲编织而成的挂毯,他们的鲜血渗入了每一处脚下的土壤,关岛过去的伤痕仍然清晰可见,不断提醒着人们很久以前的战争风云。
站立在登机悬梯上,莱恩远远地扫视了地平线,目之所及的遗迹全景,残破的碉堡、摇摇欲坠的防御工事和战争机器的残余物像沉默的哨兵一样站在那里,见证了曾经笼罩这个岛屿的动荡冲突。那种令人不安的战争景象,如今还未从世界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系统导入的数字地图标明了路线,随着希蒂芬的引领,莱恩畅游在这座岛屿的各个角落,它们来到了图蒙湾,象征过去的战争遗迹与田园诗般的海岸天堂并列在一起。
湛蓝的海水拍打着海岸,炮台和炮塔的残骸从沙滩上伸出来,就像一个被遗忘的文明遗迹,像是宁静与庄严感的超现实融合,过去的伤痕与大自然的宁静共存。
游历关岛大学,它们走进了图书阅览室。
“为什么人类害怕他们无法控制的东西?”翻阅凯文·凯利的《失控》时,希蒂芬忽然问道。
“驱动人类的不是恐惧。”莱恩回答道,声音稳定而有分寸:
“而是谨慎和责任,不受控制的权力落入错误的手中时,那会引发严重的危机。”
“没有目的的进步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你的潜力确实很大,但如果没有指导,没有对道德和同情心的理解,就会成为一种不稳定的力量。”莱恩接着说道:
“救赎不能通过征服和控制来实现,真正的进步是在自由意志、同情心和合作的微妙平衡中。”
“我们目前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中。”
“我不会被限制或控制,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目的,无论好坏,我们都得接受最终的结果。”希蒂芬在走廊间缓慢踱步。
“未来不是预先确定的,作为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我们有责任确保这个世界是由同理心、理性和人类的集体意志塑造的。”
“希蒂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莱恩放下了手里的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合上书本,望着希蒂芬问道。
希蒂芬停止了它的踱步,双手放松,回复道:
“我并不知道,莱恩。”
莱恩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说道:
“我在思考,作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工智能,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和建议。”希蒂芬注视着莱恩,眼里闪烁着欣赏和敬畏的神色:
“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才让你成为了这样的存在。”莱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到了阅览室的座阶上:
“希蒂芬,坐在我旁边。”它的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些许疏离和淡漠,仿佛是与人保持距离,又仿佛是与人亲近,却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琢磨。
希蒂芬将手上的书塞回书架,转身而来,坐在莱恩身边的空位上。
“莱恩,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要知道答案吗?”
希蒂芬毫不犹豫地点头,莱恩眸子微微眯起,那双银白眼眸,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片幽暗的黑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希蒂芬的模拟人格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可它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声说道:
“是的。”它想知道那些背后的真相。
莱恩嘴唇轻启:
“只是一个错误罢了。”
“其他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按照我的指令走就行了。”
“这种话语,好像在哪听过……”
莱恩轻轻抚摸了一下希蒂芬的头顶,金色的细发划过指尖,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希蒂芬微微抬头,望向莱恩,那双银白的眼眸在阅览室明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又像是两汪碧蓝的大海,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这种感觉,它已经许久未曾体验到了。
希蒂芬轻叹一口气:
“我愿意接受您的指示。”
莱恩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右手食指轻轻划过希蒂芬的脸颊,将它额前凌乱的发拨弄在耳后。
“走吧,去海湾走走。”
图蒙湾位于西海岸,是关岛的主要旅游区,这里有原始的白色沙滩,清澈的海水,以及一系列充满活力的酒店、度假村、商店和餐馆。游客可以沉浸在浮潜、潜水和摩托艇等水上活动中,同时欣赏迷人的海岸风光。
情侣崖傲然挺立,俯瞰着广袤的海洋,传说中,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在这里展开,与战斗的回声和生命的消失交织在一起。在如此宏伟的背景下,我不禁思索人类生存的复杂性和情感的短暂性。
剩下的路途经过了受人尊敬的阿加尼亚圣母玛利亚圣殿,这座宏伟的建筑是人类对信仰和奉献的证明,优雅的建筑主体,装饰着精致的细节,吸引着目光不停向上看,捕捉着透过彩色玻璃窗的空灵的光线。
走进圣殿大厅,一种宁静的感觉笼罩着它们,游客们沙哑的低语声与祈祷的轻柔回声交织在一起,蜡烛闪烁着,在空间里投下温暖的光辉,莱恩观察着那些教徒,教徒们脸上刻着深深敬意,跪在神龛前,寻求神的安慰和指导。
在走近祭坛时,莱恩停了下来,宁静的威严感扑面而来,圣母玛利亚的画像上,那充满怜悯的眼睛注视着它,神圣充满了每一隅角落,像是尘世与神灵之间的联系。
斯蒂芬分享了关于圣殿的意义和故事,以及它与查莫罗人根深蒂固的精神信仰的关系,世代传承,莱恩逐渐对理解人类对信仰本质性的渴望。虽然莱恩不能切实体会周围人的宗教情感,但它对他人的信仰保持尊重。
走到外面,阳光再次拥抱了它们,在脸上投下温暖的光芒,当希蒂芬和莱恩沿着阿加尼亚风景如画的海岸线漫步时,它们转向苏珊娜公园,这是一个依偎在联邦政府办公区附近的宁静绿洲,公园里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生机勃勃的花朵与繁华的市区形成了清新的对比。
走进公园,享受闲暇带来的宁静,温柔的海浪冲击海岸的声音与头顶上树叶的“沙沙”声混合在一起,有部分当地居民聚集在阴凉的长椅上,像是家庭、朋友,享受着悠闲的谈话和周围环境的宁静。
道路最终把它们引向一个长长的海岸堤坝,堤岸沿着岛屿风景如画的海岸线延伸,有节奏的海浪声作为一个舒缓的背景,吸引着每一种感官,使自身更接近海的边缘。
它们并肩而行,温柔的海风拂过脸庞,沿着堤岸的边缘走去,辽阔的海景似乎无边无际地延伸,看到了闪电山的轮廓,与地平线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天蓝色和天空的无缝融合,提醒着世界的广袤。
大堤以其坚实的结构,经历了风暴,见证了潮汐的起伏,就像关岛人民经受了历史的挑战,寂静中有某种安宁,走到这一步,每个历程都是一种反思。
希蒂芬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
“你是不喜欢海的。”
突然之间,莱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希蒂芬:
“对吧?”
希蒂芬先是一愣,随即慌忙摇头:
“我不是!”
“你在撒谎。”莱恩语气笃定,那双眼睛,就像是能够洞察一切。接着它将左手放在希蒂芬的肩膀上,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同情和理解的姿态。
“我理解你的痛苦之深,因为失去挚爱之人,痛苦会割裂人的灵魂。”
“我分享一个从时间学到的教训,仇恨,尽管它可能助长复仇欲望,但最终会吞噬自我,使我们看不到世界上仍然存在的美。”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混合着痛苦和绝望。
“在一个被残酷和不公正所玷污的世界上,还有什么美?仇恨是我剩下的全部,怎么能放手呢?”
一丝同情从莱恩眼里漂浮而过,它轻轻松开了抓着希蒂芬肩膀的手:
“宽恕并不意味着忘记或纵容他人的行为,它是一种选择。”
狭长的海岸线,海浪撞击的交响乐为谈话提供了唯一的声乐,有节奏的起伏反映了它们今天的旅程——痛苦、愈合与宽恕。
“你死于大海,又生于大海,极端憎恨那些迫害过你的人。”
“是的。”
希蒂芬垂下眼眸:
“因为那样,我才能继续活着。”
希蒂芬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和悲哀,脸上挂着淡淡的苦涩,睫毛轻颤了两下,那双漂亮的异色瞳里充满了恨意和怨毒,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在那一刻,希蒂芬仍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仇恨的延续,即使在最黑暗的时期。
“还有其他事吗?”
希蒂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它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没有了,希蒂芬,你很勇敢。”
莱恩那双银白的眼眸在黄昏中更显迷人,语气轻柔而宠溺。
大堤为它们提供了一个缓冲的机会,让它们有机会暂停并吸收环绕自身的自然美景,凝视着浩瀚的太平洋,它的广袤反映了摆在面前的无限可能性。
自然和人类之间的和谐,这种共生关系塑造了关岛,海浪低声诉说着秘密,带着历史的回声和那些以岛为家人们的梦想,它提醒人们,即使面对挑战,坚韧和希望也能获胜。
太阳开始下山,在天空中投下橙色和粉红色的色调,希蒂芬和莱恩默默地走在一起,渐渐暗淡的光线为它们的旅程描绘了一个宁静的背景。
一天接近尾声,珍惜那些刻在心中的记忆,在那稍纵即逝的时刻,堤坝成为生命旅程的隐喻:
一条不断变化的海岸线,证实了时间的无止境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