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井底的黑暗粘稠如墨，战术目镜的微光与武器指示灯在黑暗中跳动。九道身影顺着冰冷的钢缆依次落下，稳稳站在B23层换乘电梯间底部。四周是布满管道与线缆的垂直通道，唯有上方的电梯门是通往B23层的唯一入口。
“落地安全，尝试开启电梯门，其余人以轿厢为中心，建立环形防御。”第一秩序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冰冷而稳定。队员们迅速散开，两人上前推动电梯门，其余人枪口对准四周阴影，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威胁。
“门纹丝不动，像是被机械锁死了。”负责开门的队员沉声道。“阮衡，尝试破解电梯控制系统，定位‘终端’大致方向。杰克，扫描周边环境，找其他通路。”第一秩序立即调整指令，没有丝毫迟疑。
杰克・戴维斯半跪在地，迅速展开便携式侦察终端，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正在构建声波探测图……结构复杂，有维护通道和主通风管道。另外，电梯间侧面，靠**台边缘的位置，有一个小型空间回波，像是个密闭门。”
阮衡蹲在轿厢旁，笔记本已接入脑机数据接口，镜片上反射着快速滚动的代码。“电梯控制系统加密等级高，短时间内破解不了。”
就在团队陷入短暂僵局时，极恶极暗无声滑到电梯间侧面。她借着战术目镜的微光，果然看到平台边缘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门旁还印着模糊的“维修通道”标识。“发现维修通道入口，在平台侧面。我先去探路。”她话音未落，不等第一秩序回应，便单手撑住平台边缘，轻盈跃向通道门口的金属走道，落地时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嗒”。这声轻响，在死寂的井底深渊中，却像打破僵局的信号。
九人沿着维修管道谨慎推进，身后的通道口在机械齿轮的咬合声中缓缓闭合——那是入侵触发的应急封锁，冰冷的金属门板落下时，溅起的灰尘在战术目镜的微光里浮动，像被冻结的星尘。管道内壁布满蛛网般的线缆，部分绝缘层已被电流灼烧出焦黑的痕迹，脚下的金属网格每承受一次踩踏，便发出“吱呀”的震颤，这微弱的声响在死寂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成了唯一的“活物”信号。
沿途每隔数十米，便能看到嵌在通道壁上的小型维修舱：有的舱门敞开着，里面的微型机器人保持着举臂作业的姿势，金属指尖还夹着半截螺丝，光学传感器早已熄灭；有的舱门则在入侵时紧急闭合，舱体表面印着的“故障锁定”红光有气无力地闪烁，像濒死者的脉搏。偶尔有断开的线缆从头顶垂下，在气流中轻轻摆动，却连一丝电火花都未曾溅出——整座设施的能量供给，似乎都在入侵的瞬间被抽走了大半。
就在众人以为要在这压抑的通道中永无止境行进时，前方的管道突然出现一个倾斜的出口。率先探身的极恶极暗顿了顿，随即在频道里发出信号：
“前方是开阔空间。”
九人依次钻出管道，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一个直径足有百米的巨型圆柱形空间在黑暗中铺展开来，如同被遗忘的地底巨塔。穹顶之上，原本应该闪烁着指示灯的线路槽此刻一片漆黑，只有几缕从破损处漏下的应急灯光，在空气中划出淡淡的光柱，照亮悬浮的尘埃。
“这里是维修机器人中枢。”杰克的声音里满是惊叹，手中的侦察终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环形分布的泊位——那些泊位沿着圆柱形空间的内壁层层向下延伸，从穹顶一直蔓延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底部，数量足有上百个。大多数泊位空空如也，只剩下固定机器人的金属支架，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而仍有三十余台维修机器人静静停靠在泊位中。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是履带式底盘，上半身顶着三条灵活的机械臂，此刻臂爪紧紧蜷缩在躯干两侧，像收拢翅膀的昆虫；有的是轮式移动平台，顶部的扫描雷达停留在半转的角度，玻璃罩后的传感器暗淡无光；最显眼的是几台巨型机械臂，它们固定在空间中央的立柱上，末端的焊枪和切割刀还残留着上次作业的金属碎屑，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所有机器人都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程序没有反应。”阮衡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他已经接入了中枢的局部控制系统，屏幕上全是“强制休眠”的指令，“入侵信号切断了它们的能源核心，还锁死了大部分外部通道。”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空间四周的十余条通道入口果然都已封闭：厚重的合金门板紧紧闭合，门板边缘的密封胶条渗出冷凝水，门楣上的“通道正常”绿灯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红色“危险封锁”标识。只有他们来时的那条维修管道，因为口径过小未被应急系统识别，才成了这死寂巨塔中唯一的“活口”。
然而，阮衡的话音还在加密频道里回荡，通道两侧墙壁上，三块嵌在金属板中的暗红色感应器突然亮起——那是原本与休眠机器人联动的声纹监测装置，红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声纹感应器！是入侵触发的延迟防御！”杰克猛地抬头，手中的侦察终端屏幕瞬间弹出警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我们被锁定了！”
“该死！”第一秩序的骂声短促而狠厉，战术靴在金属网格上重重一踏，“极恶极暗，立刻撤回入口！全体切换战斗姿态，最高级别威胁！”
话音未落，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突然撕裂了深渊的寂静！那声音并非来自一处，而是从圆柱形空间的穹顶、泊位缝隙、甚至封闭通道的门缝里同时迸发，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维修机器人中枢高处的环形灯架突然亮起，数十盏红色旋转灯转动，将九人的身影在金属壁面上拉成扭曲的残影，连那些休眠机器人的外壳都被染成了刺目的血红。
“设施进入最高警戒状态。自动防御系统已激活，目标：未授权入侵者。”
“嗤——嗤——”
两道白色气柱突然从众人头顶的通风栅格和脚下的网格缝隙中喷涌而出！浓密的神经毒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杏仁味，遇空气便化作雾状，不到三秒就将入口区域笼罩。战术目镜的显示屏上立刻弹出“有毒气体警告”的红色弹窗，镜片自动切换为防毒滤镜。
“是神经毒气！开启头盔内循环！”灰汭的吼声穿透警报声，手指飞快按下颈侧的合金按钮。“咔嗒”一声轻响，头盔面罩内侧亮起一层淡蓝色微光，内循环系统启动时的细微嗡鸣在耳边响起。其余队员动作如出一辙在毒气中快速后撤，金属网格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而那些靠近毒气的休眠机器人外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不能停留！跟我来！”第一秩序的目光扫过被毒气封锁的入口，突然指向极恶极暗先前探查过的维修通道，那里是唯一未被毒气覆盖的方向。
话音未落，战术靴已踩过金属支架，她纵身跃向通道入口，身后的队员紧随其后，身影在红色旋转灯下连成一道快速移动的黑影。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更狭窄，两侧的管道紧贴着墙壁，仅容两人并行。刚冲出不到二十米，前方拐角处的墙壁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两道缝隙，两座三联装自动机枪塔从墙内弹出——枪管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光学瞄准镜在红光下闪着幽冷的光，枪口已对准冲在最前的第一秩序。
“前方接触！自动武器平台！”不老不死的低吼在频道里炸开，手中的突击步枪瞬间抬平，枪口的消音器喷出淡蓝色火舌，加装穿甲弹头的子弹精准地打在机枪塔的旋转基座和光学镜头上，溅起一串金色火花，部件碎片“叮叮当当”落在地面。
但机枪塔的防御远超预期，穿甲弹仅在外壳上留下浅坑，枪管依旧在缓缓转动，瞄准线已锁定第二梯队的瓦列里。瓦列里眼神一厉，粗壮的手臂稳稳定住肩头的重型榴弹发射器，手指扣住扳机，沙哑的嗓音在频道里响起：
“让开！”
冲在前方的队员迅速向两侧贴墙避让，瓦列里向前半步，榴弹发射器的枪口对准机枪塔的衔接处——那里是防御最薄弱的部位。
“嗵！”
小型高爆榴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撞在机枪塔与墙壁的连接处。下一秒，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两座机枪塔，灼热的气浪将通道内的线缆烧得滋滋作响，金属破片如雨点般砸在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凹痕。
“机枪塔清除！”瓦列里迅速后撤，单手卸下空榴弹匣，另一只手从战术背心里抽出新的弹匣，“咔嗒”一声装弹上膛，动作行云流水。
“继续前进！杰克，寻找最优路径！”第一秩序一边快速通过燃烧的残骸，一边下令。
“右转！再左转！避开主通道！”杰克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炸响，手指在侦察终端上飞快滑动，屏幕上代表能量信号的橙红色区域不断扩大，“前方三十米有高强度能量反应，是激光栅格！密度极高，硬闯会被切成碎片！”
第一秩序立刻抬手示意转向，九人小队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战术靴在狭窄通道的金属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刚拐过第二个弯，前方通道口突然亮起一片猩红——那是纵横交错的激光栅格，红色光束细密如网，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连空气都仿佛被灼烧出细微的噼啪声，通道壁上被激光触碰的金属痕迹，还残留着焦黑的印记。
“果然是激光栅格，频率还在不断变化。”阮衡立刻扑到通道旁的控制面板前，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解码器，按下侧面的卡扣贴在面板上。解码器的指示灯瞬间亮起，开始与栅格系统强行对接，“给我十五秒！正在破解频率锁！”
就在这时，通道后方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密集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机器人关节转动的细微机械声。
“追兵来了！是士兵A型，至少一个小队！”负责殿后的不老不死猛地转身，突击步枪的枪口死死对准来时的通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厉，“它们的装甲能扛住普通子弹，优先打关节和电池仓！”
“建立临时防线！北山，找制高点！”第一秩序的指令毫不犹豫，他迅速侧身贴在通道右侧，战术盾从手臂外侧弹出，“瓦列里，榴弹准备，压制后续敌人！”
北山南下的目光瞬间扫过通道环境，视线最终锁定在头顶三米处一组粗壮的合金管道上——管道之间留有半米宽的金属平台，刚好能容纳一人架枪。她脚下发力，助跑两步后纵身跃起，右手精准抓住管道边缘，手臂肌肉绷紧，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稳稳蹲在平台上。狙击枪的支架瞬间展开，枪口瞄准通道尽头，光学瞄准镜的十字线已对准黑暗深处：
“高点就位，视野良好。”
下一秒，通道尽头的阴影里，五台士兵A型的身影逐渐显现——通体覆盖着哑光白色装甲，头部是呈流线型的传感器舱，光学镜头在黑暗中闪烁蓝光，手中的紧凑型冲锋枪已举在胸前。
“自由开火！”第一秩序的声音落下，枪声瞬间在通道内爆发。
不老不死的突击步枪率先响起，加装了穿甲弹头的子弹精准命中冲在最前的机器人关节，金属碎片飞溅中，那台机器人的左腿瞬间失去支撑，踉跄着跪倒在地。极恶极暗则贴着通道左侧移动，枪口始终对准机器人的胸部装甲——那里是电池仓的位置，四发点射过后，一台机器人的胸部突然冒出火花，随后便僵直地倒下，装甲缝隙中渗出淡蓝色的冷却液。
“砰！”北山南下的狙击枪发出一声闷响，子弹精准穿透最后一台机器人的传感器舱，蓝色的光学镜头瞬间爆裂，机器人失去目标后，枪口开始漫无目的地扫射，子弹打在通道壁上，溅起一片铝合金碎屑。
瓦列里则扛着重型榴弹发射器，对准通道远端扣下扳机——“嗵！”小型高爆榴弹呼啸而出，在敌队伍后方不远处爆炸，灼热的气浪将后续追来的AI逼退，水泥碎块和金属破片堵住了小半条通道。
“激光栅格解除！”就在这时，阮衡的吼声传来。解码器的指示灯变成绿色，前方的激光栅格闪烁了三下，猩红的光束瞬间消失，通道口重新恢复黑暗。
“撤！快！”第一秩序率先冲出防线，小队成员迅速跟上，在机器人重新突破爆炸封锁前，全部穿过了激光栅格区域。
刚跑出十几米，前方的通道突然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约四百平米的配置间，四周墙壁上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管道，阀门和仪表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泛着光，部分管道还在微微震动，里面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
“我们到哪儿了？”廖紧握着手中的步枪，呼吸在头盔内循环系统中有些急促。灰汭在她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根据结构图，我们正在穿过B23层的供给调节区。”杰克的手指在侦察终端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三维地图不断放大，蓝色的路线标记旁，代表敌人的红点正成片闪烁，“穿过这个区域，有一条直达深层站点的主通道，但那里的防御密度……”
他的话突然顿住——设备间另一侧的大型隔离门突然发出“嗤——”的沉重气压声，厚重的合金门板缓缓向两侧滑开，门后透出的红光中，密密麻麻的机械身影正不断涌出。
那是令人窒息的钢铁阵列：四名身高近三米的士兵B型走在最前，它们的双臂被完全改装成多管旋转机枪，枪管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肩部装甲上还印着磨损的战术编号；身后，超过十名士兵A型成两列推进，手中的冲锋枪已对准配置间；两台底盘低矮的无人战车紧随其后，炮塔缓慢转动，炮口瞄准线在设备间内扫过；最棘手的是三只机器狗，流线型的躯体紧贴地面，背上的轻型机炮随时准备开火，猩红的传感器在黑暗中闪烁，如同觅食的野兽。
“是钢铁洪流…… 它们把这当成了屠宰场。”杰克的声音发沉，终端屏幕上的敌人数量还在增加，“至少一个加强小队的配置。”
“全员寻找掩体！快！”第一秩序的吼声在加密频道里炸响，战术靴在地面上狠狠一蹬，率先扑向右侧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储液罐。
几乎在同一秒，士兵B型的旋转机枪的弹头如同暴雨般扫向配置间，管道被打得迸出火花，金属箱的外壳瞬间布满弹孔，碎片飞溅中，连承重柱的水泥外层都被撕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队员们被迫分散到各个掩体后，原本开阔的配置间，瞬间变成了枪林弹雨的战场。
“压制火力！瓦列里，优先解决B型！”第一秩序靠在巨大的压力阀后，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步枪精准点射向最左侧B型AI的头部传感器——子弹击中传感器的瞬间，迸出一串蓝色火花，但那台AI只是微微一顿，机枪火力依旧凶猛。
“正在装填穿甲榴弹！需要十秒！”瓦列里的吼声从金属控制台后传来，他粗壮的身体蜷缩着，弹雨打中身后的水泥墙壁，碎屑不断砸在他的战术头盔上。
“砰！”北山南下的狙击枪再次响起，子弹精准穿透一台无人战车的炮塔观察镜——镜片碎裂的瞬间，那台战车的炮塔明显卡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切换到备用瞄准系统，炮口重新开始转动，寻找新的目标。
“普通子弹打不穿！”不老不死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利用两台休眠维修机器人的残骸做掩护，快速向左侧移动，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试图从侧翼包抄的士兵A型。
一只机器狗突然加速扑来，不老不死猛地侧身，用枪托砸在机器狗的传感器上，趁着它僵直的瞬间，一梭子打穿了它的能源核心，机器狗瞬间瘫倒在地，成为一堆废铁。
极恶极暗的身影则在弹幕中灵活穿梭，她如同鬼魅般贴着管道移动，避开密集的弹雨，悄悄靠近左侧的士兵B型。趁着那台AI扫射前方的间隙，她猛地跃起，将一枚高爆手雷塞进它腿部关节的缝隙中，随后借着反作用力向后翻滚，躲到一根承重柱后。
“轰！”手雷爆炸的巨响在配置间内回荡，那台B型AI的腿部装甲被炸开一个大洞，金属碎片飞溅，机枪火力瞬间中断，它踉跄着向一侧倾斜，露出了胸部的能源核心。
“火力窗口！瓦列里！”杰克的声音在频道里急促响起，他的终端正实时标注着敌人的薄弱点。
瓦列里立刻从控制台后探身，扛着已经装填完毕的重型榴弹发射器，瞄准那台受损B型AI的胸部，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嗵——”穿甲榴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目标，火焰带着破片瞬间吞噬了那台AI，将其炸成一个燃烧的铁壳。
但敌人的攻势并未减弱。更多的士兵A型从隔离门涌入，弹幕变得更加密集，右侧的无人战车甚至调整炮口，对准了北山南下先前所在的管道——那里虽然已经没人，但依旧被当成了重点打击目标。
“北山，左侧有机器狗包抄！”廖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正靠在一个阀门后，看到两只机器狗正贴着地面，悄悄向北山的掩体移动。
北山立刻翻滚到另一个金属箱后，刚稳住身形，身后就传来“哒哒哒”的机炮声——原来的掩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感谢提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重新架起狙击枪，子弹再次命中一只机器狗的能源核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弹药快耗尽了，会被活活耗死！”灰汭的声音带着焦虑，他正蹲在一个设备柜后，给一名被流弹擦伤手臂的队员注射快速凝血剂，队员的战术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已经有两人受伤，再拖下去会有更多伤亡！”
第一秩序快速扫过战场，目光落在不断涌出敌人的隔离门，又看向配置间的各个角落，“杰克，有没有其他撤离路线？阮衡，能不能干扰它们的控制系统？”
“信号屏蔽强度超过预期，我只能勉强干扰A型士兵的传感器，无法取得控制权！”阮衡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代码不断闪烁，“至少需要三分钟才能突破防火墙！”
“有了！紧急泄压管道！”杰克突然大喊，终端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标记，“在我们一点钟方向，那个红色圆形阀门后面！管道直径足够一人通过，能直达下层的冷却系统区域！但需要有人守住主通道，否则我们没时间打开阀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红色阀门——它位于配置间的角落，被两个航空箱挡住，此刻正被密集的弹雨覆盖，想要靠近，无异于在枪林弹雨中冲锋。
第一秩序的目光扫过队员，最后定格在瓦列里身上。“瓦列里！”
瓦列里·科洛夫瞬间明白了指令。他看了看那扇正在不断涌入敌人的大门，又看了看身后的队友，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然。
“明白！我来挡住这群铁罐头！”他低吼一声，将重型榴弹发射器背到身后，转而掏出了所有的爆炸物——高爆手雷、阔剑地雷，将那枚作为最后手段的微核武器起爆器递交给极恶极暗。
“其他人，跟杰克走！快！”第一秩序没有丝毫犹豫。
“老兵……”不老不死喊了一声。
“快滚！”瓦列里头也不回地吼道，同时将一枚阔剑地雷设置在掩体前，对准了门口。
队伍开始向紧急泄压管道方向移动。杰克和阮衡已经开始尝试转动那个巨大的红色手轮阀门。
瓦列里独自一人守在设备间入口，用他的身躯和凶猛的火力构筑起最后一道防线。榴弹和步枪弹交替射出，将试图冲进来的AI士兵炸翻、击倒。爆炸声接连不断，火光映照着他如同铁塔般的身影。
“为了人类！”频道里传来他最后的、混杂着爆炸和枪声的咆哮。
紧接着，是一声远超之前所有爆炸的巨响！
“轰隆——！”
剧烈的冲击波甚至让正在奋力打开阀门的杰克和阮衡都踉跄了一下。整个设备间都在震动，来自主通道方向的枪声骤然减弱了大半。
阀门终于被打开，露出了后面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管道。
“走！”第一秩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率先钻了进去。
管道内部黑暗而陡峭，向下倾斜。队员们一个接一个滑入，将身后的爆炸和火光，以及那位留下断后的战友，永远地关在了门外。
紧急泄压管道通向B25层的一个废弃冷却液储存罐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中带着腐蚀性的气味，巨大的金属罐体锈迹斑斑，地面上残留着干涸的化学物质痕迹。
小队成员逐一从管道中滑出，落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油污和灰尘，作战服多有破损，气氛凝重。
“清点人数。”第一秩序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带着一丝疲惫。
“渡鸦1，第一秩序。”
“渡鸦2，不老不死。”
“渡鸦3，极恶极暗。”
“渡鸦4，北山南下。”
“渡鸦5，灰汭。”
“渡鸦6，廖。”
“渡鸦7，阮衡。”
“渡鸦8，杰克·戴维斯。”
缺少了瓦列里的回应，频道里一片沉默。
“他完成了使命。”第一秩序默默说道，“阮衡，杰克，我们需要新的路线。‘终端’还在更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