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忘记,”雷泽把水杯拿起来再次塞到五郎手里,“所以我喊你来救人。”
五郎别过头“嘁”了一声,小口抿了一下水杯里的水,视线在营帐里不断扫视,最后锁定在躺在软垫上的三个人。
他顿了顿,把水杯塞到雷泽手里,径直往三人那里走去。只是远远看一眼他就能感觉到三人身上异常的元素力。
他从腰间的的小包里拿出三个小空瓶,收集了三人的鼻息。并排捏在指间轻轻一晃,抬起来定睛一看,里面透明无色的气体顿时间变成多种色彩且不混合的烟雾在琉璃瓶中猛烈撞击着瓶壁,发出尖锐的声响。
五郎顿时皱起了眉,探出另一只手试探着三人脖子的脉搏,随后眉头皱的更加厉害,眼神居然染上一丝吃惊的神色。
他慢慢站起身,把琉璃瓶放到腰侧的皮盒中,郑重地说:
“这三人的状况虽不致死,但治疗起来只怕相当麻烦。你们刚才也能看到了,收集的气息里居然包含着是多种元素,其中自然包括与他们体质相悖的元素,这对本体原本是巨大的损伤,可似乎被人为的控制过了,元素之间并不会发生元素反应,只是变得更加激烈。”
这似乎是雷泽意料之内的状况,他只是环着胸点点头。可一旁的艾尔坐不住了,她冲上去拽住五郎的手臂剧烈摇晃着,
“你说的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小姐治不好了?!怎么可能!!!”
五郎被摇的有些恍惚了,他拍了拍情绪激动的艾尔,随后解释说:
“治疗只是很繁杂,需要一点一点抽离多余的元素。这些元素在人体里就像是无数个埋藏在土地里的微型的炸药,全部都是隐患。”
艾尔冷静下来,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面滚。
五郎有点手足无措了,连忙在包里翻找着,瓶瓶罐罐都被扔到地上,在地上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一通手忙脚乱的翻找之后,终于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用纸包裹成的小包裹。他连忙把东西塞到艾尔手心里,
“你、你拿着,别哭了…我最怕雌性哭。你拿着这个给他们三个吃,每天能有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
雷泽轻蔑一笑,看着现在有些狼狈的五郎,“果然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点都没变。”
格罗特倒是觉得这下是真遇到希望了,他连忙问:“都有这药了,那把他们都彻底治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吧,你可也太谦虚了。”
五郎连连摇头,瞥了一眼那包东西后苦涩的笑出了声,“这东西,是强制性致使人间歇性清醒的禁药,老实说用了之后可能会干扰整正常治疗的进度——”
“那你干嘛给我啊,我是想让小姐清醒,可我的私欲一点也不重要!!!!”艾尔把东西一股脑都塞到五郎怀里,对着他就是一顿吼。
雷泽连连摇头,脸色阴沉的可怕,提起五郎的领口一字一句地警告着,“你正经一点,这不是小时候过家家,这是在救人。我警告你,往后再不认真对待我的朋友,我会叫你好看。”
五郎举起手挡在身前,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的狼王气质愈来愈浓烈,一种无名的臣服欲望将他紧紧包裹,额头的冷汗不断地冒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这这这…你、你冷静点…我、我、我没有什么恶意呀…”
两人看起来就要打起来了,格罗特只能试图把两个人拉开,他转过头看着艾尔,眼神里都是求助,可人家只是对着五郎翻了个白眼,
“哎,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去,你们打起来我拉不住的……”
雷泽不甘的放开手,侧过身不再直视面前这个叫人生气的家伙。
五郎松了口气,整个人被强大的气场震慑的浑身发软,有气无力的继续解释,
“这药物确实有副作用,可它的目的也可以用来问清楚当事人是因为发生过什么才会这样,这样治疗起来也更对症下药嘛……”
他继续说:“如此怪异紊乱的元素,绝对是人为所致,而且一定是能掌握元素力量的超能者,如果能清楚那人的特征,治疗起来只会更快,可况这个药也不是每天都要拿去使用的,也最多使用一次半次的……”
五郎抬起头看着雷泽,不自觉地总是露出臣服的状态,再也没办法跟从前一样直视了。
雷泽何尝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具备了父亲的能力,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快速解决格罗特的难题然后离开这个叫人作呕的地方。
气氛一度尴尬不下,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五郎觉得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干脆告辞先走一步,
“各位,我现在暂时先回去配药,那个药你们找时间给他们吃,但是不要吃太多,毕竟还是有副作用的。那就…先走了。”
走之前他站在门口回头,颇为落寞的盯着雷泽看了一眼。
灰狼在门外看见五郎离开,转身扎进了营帐,引入眼帘的就是冷到冰点的尴尬气氛。见哥哥没有转身看过来,她就知道大哥八成是在生什么气,乖巧的蹭着雷泽的手臂,往他的掌心里拱,一脸的撒娇样子。
雷泽叹了口气,把头都埋在灰狼毛茸茸的脖颈里,手不停的顺着她头上的长毛。
格罗特走到艾尔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们试试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重要信息吧,五郎也说会治好的。”
艾尔也不是不明白,只不过眼下犯了难,到底该给谁吃那个烈**?
“办法当然是好办法,只不过给谁吃?这药效这么猛烈的话…多少也是风险…只不过黛米和曼迪都身负重伤,只怕是不行。可——”
“你不用担心,我也吃这个药,有副作用的话,我和优菈一起扛着。”格罗特话音刚落就捏起一颗药丸往嘴里送。
在艾尔惊讶的阻拦下,把药咽了下去。
那药入口无味,可下咽之后就像是在腹部炸开一样,咽喉一直到腹部都充斥着一股辛辣的刺激感,似乎有一条火龙在肚子里上蹿下跳。
只是一瞬间,就感觉脑子似乎裂开一样,四肢就像是失去控制一样软趴趴的,咽喉里一声痛苦的呜咽声,应声倒下。
“格罗特!!”
“嗷呜!!”雷泽、艾尔和灰狼三人一狼连忙冲到格罗特面前,看到他额头的细汗和因为痛苦被咬得发白的嘴唇就知道药性之烈。
雷泽气得火冒三丈,一改平日冷静淡漠的状态,几乎是吼了出来,“去把那个人给我找回来,就算是拖着也要拖过来!!”
灰狼腾地而起,一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
“天杀的,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敢对我朋友用这么烈的药!”雷泽把格罗特扶到软毯上睡下,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狗娘养的,还跟六年前一样没个正经,我一回来就对我刷阴招,今天要是不把人给我弄好,我一定要把那家伙的四肢都拆下来当装饰品。”
话应声落下,灰狼叼着五郎就把人甩到雷泽的脚边。这五郎手里紧握一把草药,整个人蜷缩在一团,吃痛的捂着头和腰,鼻子里直哼哼。
“你看看,你给的什么药?”雷泽把药直接甩到他脸上,力度大的连纸张都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五郎错愕的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药丸,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雷泽。那双眼底都是压抑的怒火,即将顺着视线把自己给困在火笼里灼烧。
五郎机械的回头看着瘫在一边的格罗特,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摇头,“这药,清醒的状态不能吃,情况不好甚至可能脑浆爆炸。”
雷泽不耐烦的撇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五郎,抓起他的纤细的胳膊把人粗暴的拉起来,重重一把推到了格罗特的面前。
五郎手臂往前一摆,双手上下重叠合十,身体往下一沉,动用元素力把少年吞下的药物逼出来。
不一会,格罗特侧过头剧烈的咳嗽,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就被吐了出来甚至外周还包裹着一团金黄色岩元素汇聚物。
此时五郎已经头冒出细汗喘着粗气手臂撑着地面才没有倒下。
他缓缓地说:“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请相信我……”
雷泽十分不屑,冷哼一声,眼底是一片死水潭,“那可就真的麻烦你了。”
只见五郎轻轻往身前伸出手臂,在胸前画了个相当漂亮的圈,掉落在地上的药汇聚在一起,在他的元素力的控制下,药物安安稳稳透过优菈的身体,只见被分散到全身各地。
很快的,少女缓缓张开了双眼,一脸错愕的观察着四周,茫然的捂着头坐了起来,盯着面前的陌生男子和全神贯注往这边张望的格罗特和艾尔,
“我、我还没死?我还能见到你们?”
五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轻轻握住优菈的手腕,“冒昧了,但你现在只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能与我们交流,请告诉我们你昏迷前都遇到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