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樱站在房的中间,脚上的运动鞋是我一直舍不得买的牌子,一身融入黑夜的运动服让人联想到在飞檐走壁的黑衣人,她把长发束成马尾别在脑后,颇有运动少女的味道。
喂!你丫还穿鞋进来了!
靠在我床边的窗户打开了,毫无疑问,曹雪樱就是从那里进入我房间。她半夜三更的潜入进来是想干嘛?莫非是……夜袭?!
我紧挨着房门,右手悄悄握住门把手,保证自己能一秒离开。
“啊,那个……曹雪樱同学这么唐突的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了……你用‘遥控器’把刘仁东变成女生,又轻易的转换回来。”
……大脑当机了,一片空白。心脏慌乱得仿佛在平流层下坠地面,心中生出无数个疑问。
难道说——躲在墙角偷窥的女生就是曹雪樱本人?!
“在、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瞪大的眼睛快要掉出来了喔。”
我马上移开视线,可醒悟过来中了曹雪樱的心理暗示,简而言之,我现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狼狈相。
“把我变成男生。”她正色道。
处于下风的我也唯有死口不承认:“办不了,我可没有将你变成男生的能力。”
“别装蒜了,我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了。”说着,她把手机上的录像递在我眼前,在游泳馆后门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全部录下来了。
哎呀,想不到我还挺有镜头感。才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所以那时候躲在墙后偷窥的,是曹雪樱无误。这样子的话,岂不是我错怪东子了吗?!OHNOOOOOO!
我马上伸手想要抢夺,曹雪樱灵敏的躲开。她神色淡定,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她伸起一根手指头。
“我没想要借此威胁。只要在特定的时间把我变成男生,我一个月给你一万元如何?这是很划得来的交易。”
一、一万!
一万就是……一百张100元!
这相当是我做半年兼职的工资。真是无法拒绝的提议呢……元小春!你醒醒,难道你忘却了在你脖子上迎风飞扬的红领巾了吗!
我咬了咬牙,艰难地摇了摇头。
“两万如何?”
哈啊!我的灵魂受到了重击。腐朽的精神鞭挞我的意志,试图腐化我不屈的精神。我岂是这些俗物能打败的……
让你尝尝我钢铁的意志,“金钱如粪土!我不……稀罕你的钱。”
可我嘶哑的声音在内心里咆哮着,“吔屎啦,元小春!我好TM想要钱。”
曹雪樱见我不为所动,我原本以为会火冒三丈,可她仍是掌控全局般的平静。
“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安心啦,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个秘密的。”
“哈哈……”我无力地干笑。用手机录下来的家伙,还说会保守秘密,把我当蠢猪也不要太明显。
“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
曹雪樱不耐烦地咂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现在很满足,什么都不想要。”
“那请你去死吧……”
曹雪樱从黑色的运动服掏出一把枪……等等、等一下!那、那是,泰瑟枪啊!枪口会射出带电飞镖的非杀伤性武器。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些的!”在危机时刻,我的大脑居然优先选择吐槽。
曹雪樱不高兴的情绪完全表露在她可爱的脸蛋上,“吵死了!要你管!用遥控器把我变成男生。”
我被泰瑟枪的枪口直直对准,心脏剧烈的跳动足以证明我的恐惧。冒出的冷汗豆子一般滑落。
“喂喂,现在不是你有求于我吗,怎么比我还要嚣张……”
“啧。要不是电流能让人晕半天,我一定毫不犹豫给你来一发。”
好狠!这家伙的PSYCHO-PASS指数已经是犯罪级别了。我别过头,示意我自己毫不动摇,闭口不言的立场。
我这位同班的女同学将“威逼利诱”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管怎么说……你和我之间的羁绊还不足以让我相信你。
曹雪樱突然低下头,闭眼,重重地吸气,又将体内的浑浊气体慢慢呼出。期间,枪口仍是死死地锁定我。
她又板起那副在学校里人人避之的冷淡颜面,刚才的不安与焦躁的表情是那么的不真实。
像背脊高高竖起的猫咪一般,曹雪樱竟然会动摇成这种程度,我还是第一次见。是傍晚和自家母亲吵架的原因吗?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遥控器肯定在这间屋子里头。”曹雪樱冷静地说:“拆掉屋子,也要找出来。”
“我说啊——”
泰瑟枪解除保险装置的电子音格外刺耳,我马上拉紧嘴巴的拉链。下面的拉链我也想拉一拉,因为要被吓尿了。
曹雪樱甩了甩枪口,我读懂了含义,双手抱头,转过身面向墙壁。我微微侧着头,用眼神询问“还满意吗”。曹雪樱昂起头,我又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乖乖蹲在地上。
啊咧,我对这套动作为什么这么的熟练啊!
我隐隐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曹雪樱掀开我的被子,把枕头套拆开查看,用手摸索着床褥的每一寸。表面检查完毕,曹雪樱直接把床垫翻了个底朝天,开始检查床板和床底。
我用余光看着她这套检查动作,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房间真的藏有毒品。
你为什么这么的熟练啊?
搜寻床铺无果,曹雪樱将目标换成房间里最为醒目的书架上。
曹雪樱捏着下巴,歪着头扫视书架的每一层。看到她认真思考的模样,我的喉咙异常的干渴。没错,就算是白痴也能发现书架的怪异之处——全是漫画书的书架上,居然有两本考究的硬皮书,书脊用烫金的字印上达尔文老师的《物种起源》和《人类起源与性的选择》。无论怎么看都极为怪异。
那两本披着虚假外皮的书是——《南麦穗绝密写真集——泳装篇》、《便服篇》。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曹雪樱伸出手想从书架上拿出这两本相当学术的书。
我的脸随着她指尖的靠近,而越发的苍白,因恐惧而扩张的鼻孔能塞进鸡蛋。
就在曹雪樱触到书脊的一瞬,我干涩的声音忍不住挤出喉咙。
“不要碰!那、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