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之山
秋山白看了看眼前的一座像是古刹的建筑物。
“这就是妖怪山的机密资料库啊...修的跟藏经阁一样...不过到这里居然只有小路...”
秋山白很久没爬过山了，累得够呛。
不过这个机密资料库也的确盖的挺好的，隐蔽，不显眼，位置偏僻。
“上一次爬这座山还是我刚刚来幻想乡的时候...丛林密布，到处都是危险的妖怪，要不是为了去神社和大蛤蟆之池才经过了两回...看来隐秘的地点还是很多啊...”
秋山白环顾四周
“不过...这里也没什么人的样子...这么多机密资料完全无人把守啊...而且出于保护现场，也应该派人来看守才对啊...”
秋山白想了想
“也许信大叔说的没错...这个案子可能的确很重要...天狗没有大张旗鼓的看守这里，想来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注意吧。加上案件是闭门审理，还请来了阎魔，看来的确是很严重的案子啊...”
秋山白对于天狗了解不多，但是幻想乡的天狗群体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面子
可能是天狗的社会性给他们带来了一种优越感，一种认为自己和那些各自为战的零散妖怪们的不同，因此对面子的执着也是超乎想象的。
“也对...自家的秘密资料库被人随意侵入，而且还死了一名守卫，哪怕放到外界，也算是重大的国家安全事故了吧...案件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锁消息保护现场。”
秋山白笑一笑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方便我了...天狗不喜欢别人插手她们的事情，没人把守也省去我想办法说服守卫了”
秋山白来到门口，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不对啊...这个门应该是有结界的啊...”
秋山白想了想
“为了方**以把结界取消了？如果是检控方，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应该之前得到过许可。可能是符咒出了问题...或者可能的确是为了方便...”
秋山白进入资料库
看了看现场——左起第一列第二行的书架
尸体陈尸的地方，书本依然散落着，虽然尸体已经被移走，但是血迹依然隐约能看到轮廓。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
“尸体就是靠在这个书架上...”
秋山白看了看书本
“这里有明显的连贯血迹...？”
秋山白发现书架上的血迹，断开了？
“这个断层...很奇怪啊...好像有本书被拿走了？”
秋山白找了找地上的书本
“果然...没有血迹契合的书本...的确是有人拿走了原本在那里的书...但是是谁？什么时候拿走的？”
秋山白想了想
书本拿走造成了血迹断层，而且血迹没有扩散，很可能是死者死后拿走的。
是凶手拿走的吗？
但是秋山白还有一种想法...
“说不定...是尸体被发现后...”
书库内传出异动后，椛就立刻进入书库。那个时候，血液应该还没有凝固，而直到发现尸体，椛都一直在书库内，如果有人在尸体处动手脚应该立刻就会被发现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书是尸体被发现后，椛和文文离开后才拿走的。
“如果说是文文和椛离开后，凶手立刻返回，趁无人把守的时候拿走还好...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过这就很可怕了...”
比如说...调查的过程中...有人拿走了...
天狗？检控方？还是其他人？
“现在的信息不足，先把这里记下来吧...”秋山白记录下来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上的书
“1B-063...1B-065...这个书架是专门的结界类书籍，所以缺少的应该是1B-064的书”
秋山白想了想
“结界书啊...或许应该找找专业的人...”
秋山白继续找了找，来到了左起第三列第一行的书架
“这里也散落了很多书...明明不是尸体发现地点，如果我是检控方，我觉得这里可能是凶手和被害人发生了打斗。然后把尸体转移到尸体发现地点的”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
这个书架不同于之前的书架，书本散落在地，但掉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下层的书。如果说是摇晃的书架，应该是上层的书本掉落的多才对，这里很可能是打斗时擦落的...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
但是很奇怪...就算打斗规模不大，但是上层掉落的书本还是太少了...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顶层
“！”
书架的顶层，灰尘少掉了一部分，而少去的一部分，正好是一个手的形状...
“手印...虽然看不出来是左手还是右手，但是很新。与周围的灰尘对比强烈，应该是形成不到一两天。”
秋山白思索
“是案发时候的吗...和案件很可能有关联”
秋山白想了想，但是完全想不出来这个手印和案件可能的联系。
留在书架顶端，没有指纹的手印...
还真是离奇的线索。
秋山白看了看书架
“嗯？奇怪，有一本书找不到了？”
秋山白以前听文文说过...一本书...应该就是在这里的。
“《正直者之死（中）》不见了？谁会拿走呢...”
文文还给秋山白看过照片，《正直者之死（中）》的确应该是在这里的
那个时候文文还给秋山白细致的讲过
......
当时
“秋山桑，你知不知道主精神和隐精神？”文文笑道
“那是什么？”秋山白疑惑
文文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就是根据相对性精神学，一个人的大脑中存在着不可见的一个主精神和无限多个隐精神。”
“主精神是在一个人诞生的时候产生，隐精神则是在人与他人的交流中逐渐产生。”
“而隐精神借由精神波作为载体，进行运输和刻印。”
“精神波本身不需要实体的介质进行运输，生物之间的互相感知就是它的载体。”
“通俗的讲，只要一个生物不断地通过各种感官认识到另一个生物，大脑中就会产生并不断完善以对方的主精神为模板的隐精神。”
“正如名字所示，人的思维由主精神控制着，隐精神则一直处于次要地位隐藏着，偶尔有变换也只是暂时性的而已。”
“由此，构成了生物大脑中以自己的主精神为主，其他所有认识到的生物的隐精神为辅的精神架构”
“但是啊，讨论隐精神是否是一种生命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隐精神...有没有可能彻底取代主精神成为操纵形体的精神呢？”
“如果这是可能做到的，那么生物会变成什么样呢？”
“它是还它吗？它是不是另一个它？它的存在应该如何被描述？”
“秋山桑，你认为...精神是什么呢？灵魂是什么呢？”
文文问道
“这个......”秋山白对于这种哲学性的问题实在是答不出来
“根据你们外界人的实验，人类死亡后会减少21克，因此灵魂的重量是21克，但是灵魂是生物独有的吗？精神是生物独有的吗？一本书一捧土乃至无形的气体，会不会有自己的灵魂与精神呢？”
“当然，相对性精神学本身只肯定生物拥有精神，但我会想到...”
“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灵魂和精神，又会怎么样呢？”
“那么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灵魂，都有精神。无论物件，思想，恐惧......”
“至少我们所认知到的‘无机体’或者说‘非生物’，它们拥有的灵魂与精神，从程度和大小都比‘生物’要小...小到我们认为不存在而已。”
“这样子，你不这么想吗？”
文文笑一笑
“那么如果有一天，因为外部因素，这些‘非生物’的灵魂与精神被放大了。放大到了和人类一样的大小，但是其他方面依然保持了原有的特性。”
“这些物件，思想，乃至于恐惧，也许就变成了我们所认知的‘生物’”
“也就是所谓的——妖怪”
“因为物件产生的妖怪，因为怪谈产生的妖怪，因为恐惧产生的妖怪，很可能都是因此而诞生的。”
“那么如果还不停止，在继续放大呢？”
“灵魂与精神继续放大，放大到不止充满自身，还流溢到了自身之外，到了周围，到了整个世界。”
“那就是——神”
“因为崇拜某种物件产生的神，因为思想而被信仰的神，因为恐惧而被敬仰的神，或许就是因此而产生的。”
“如果再继续放大呢？”
“它充满了这个世界，世界无法容纳它，这时候，它就只能增大密度...也就是压缩自己。”
“它变成了一种更加纯粹的东西，更加虚无的东西，感知不到的东西。”
“那可能就是——法则”
“社会的法则，物理的法则，宗教的法则，世界的法则...它变成了和世界融为一体的东西，世界的以前都要遵照它运行。逆反它就是逆反整个世界。”
文文刹那间抹过一丝邪笑
“假如...再放大一次呢？”
“这个时候，它的密度已经达到了无限大，和世界几乎完全融合...但是又被世界排斥，像是一个新世界，但是又无法摆脱世界本身的范畴。”
“这时候它就成为了异类，成为了一种不明的存在，这种存在有稳定的，和不稳定的，稳定的很可能成为一个主世界里的小世界，比方说时空秘境，或者是异空间。而其中不稳定的则变得狂躁不安。”
“而这个时候，这种不明的存在就只能是——改变世界的力量。”
“世界的一切，世界的法则，都不再能约束它，它已经是超越世界的力量了。世界都会被推动。”
“但是正所谓物极必反，也许这时候，它的精神和灵魂反而变得稀薄了。”
“也就是中国的古人老子所说：大道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而进一步阐释，就是庄子所谓：乘天地之正，而驭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
“自己的灵魂，精神，在这时候到达了极致，反而接近了‘无’的状态。”
“那么这个时候它就变成了没有意识的东西，变成了工具，也许是神的工具，也许是妖的工具，也许是人的工具.....”
“这不是很讽刺吗？它变成了世界最极致的存在，连世界都会被它撼动，但是却失去了自己原初的灵魂与精神。”
秋山白反问道
“但是这种力量是否存在你无法证明，这一切的演化是一种想象，从科学角度是无法证明的。”
文文戏谑一笑
“科学就一定对吗？牛顿和莱布尼茨发明了微积分，解决了‘芝诺悖论’，但是三途川的死神却拥有操纵距离程度的能力。沃纳·海森堡提出了不确定性原理，但是八云紫的‘拉普拉斯之魔’依旧供她藏身。威廉·汤姆森和克劳修斯提出了热力学第二定理，但是冰之妖精依旧活蹦乱跳的存在。还有薛定谔的猫...你们外界人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就试图探究世界的秘密，但是现在你眼前的一切都让这些科学不成立。”
“人类作为生物，本身无法作为绝对的，客观的观测者，因此人类制造的仪器也一样不是客观的观测者。作为科学，其最终目标是得到宇宙完美的法则，希望宇宙一切事物都是按照既定公式运行，这样两者是矛盾的。科学所认定的一切“绝对的”完美公式都只是由相对完善的理论堆起来的，而这些东西是人们自己去尝试根据经验得来，所以是“相对”的。核心要点就是：没有绝对的真实。”
“而你说我没有证据，但是证据就在你眼前。”
秋山白看了看文文给自己的照片
“《正直者之死（中）》？”
“没错，这本书就可以证明我的想法...或者更准确的说，它就是那个最极致的存在。而这本书就保存在天狗的秘密资料库里面。八云紫曾经点名要我做向导，所以见到过那本书......”
“我不确定它是否真的有‘改变主隐精神’这样逆天改命的功效......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在你们外界很冷僻的一种学说，谁知道呢？”
......
秋山白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不见的那本书，就是《正直者之死（中）》”
“改变主隐精神...这种东西怎么想都太离谱了......”秋山白自嘲道
“既然有人拿走了这本书，说明那个人相信它有这种能力吧。”
秋山白大惊，回过头
只见鬼人正邪走过来
“你好啊，辩护人...秋山小姐对吧。”
“正邪小姐啊...”秋山白客套道
“果然你也来这里调查了呢......”
“负责检察官没在呢”秋山白问道
“她啊，大概在家里睡大觉呢。”
还真是不负责的负责检察官啊......
秋山白看了看正邪的手
“你的手似乎受伤了，消毒过了吗？”
“啊哈，好得很呢，稍微用随身携带的吸血棉处理了就没问题了。”
“这样子可能会留下痕迹哦，还是要用消毒剂的，小心会有隐患。”秋山白笑道
“我以前被全幻想乡追着打也是这样子的，不会怎么样的。不过你倒是挺关心自己的对手的啊。”
秋山白笑一笑
“你固然声名狼藉，但是我和你敌对仅仅是在法庭上，法庭上你我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检控方不停的怀疑被告人，挖掘出被告人所有应该被惩处的恶行，辩护方坚定的信任被告人，挖掘出被告人所有应该被洗清的冤屈。”
“这本身是殊途同归...我们的目的是真相，而非有罪或者无罪”秋山白笑一笑
“哦呀，你倒是心胸宽广呢”
秋山白嘴角一抽
“开什么玩笑，你法庭上给我挖坑我还记着呢...那算是怎么回事？”
“哈哈，当然是为了好玩啊。”鬼人正邪满不在乎
“什么啊...恶趣味的家伙”
“当然了，我也不清楚你的实力，所以就试试看你在逆境下能爆发出怎么样的实力。”
“如果辩护席上的人没有绝境逢生的能力，对于被告人和真相都是一种不幸呢。”鬼人正邪笑道
秋山白苦笑
“想当初...咱也是绝处逢生...算了，不提了。”鬼人正邪说道
随即递给秋山白一张纸
“这个，拿着。”
是一张用血红色的线条画成的像是符咒的奇怪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