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房间内
这里的调查组和其他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左边是军方的负责人,致力于抓捕军队中任何一个可能的背叛者,右边则是调查委员会,负责找一个早就离开的恐怖分子。
秋山白对于军方的调查结果很犹豫,但也期望能够看到最后的审计结果
很快,铃仙二号走进来,抱着一摞文件:
这是追查纯狐的行动总结
铃仙二号给了秋山白一个复印件。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秋山白翻动文件的声音。
片刻后,秋山白说道
“很难想象,她们是怎么维持这么一个巨大的渗透网络的。”
“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被所谓20万间谍的渗透网络所震惊,但是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维持如此一个巨大的网络并且不被抓住任何漏洞是极其困难的。”
“也就是说,纯狐的渗透网表面上是一个强大的情报组织,实际上很可能并不是直接的指挥机构,相反,其组织十分分散,几乎没有任何交叉沟通,一次抓捕也只能找到6,7个没有直接上级的特工下线...所以说现在我们应该弄清楚这个渗透网络是如何运作的——充分协调她们的行动,所以说所有的信息都应该被研判。”
......
很快,调查组就给秋山白汇报了调查的结果
这就是秋山白感觉很轻松的一点
自己干的是领导者的活,而不是执行者的活
轻松啊
不过结果倒是令人在意
假情报...
军方情报部门正在不遗余力地为整个调查制造麻烦。
上千份精心编造出来的情报充斥调查员的桌子。看着这么多经过谋学、撒谎学、搬弄文字学精心编绘以假乱真的假情报,秋山白不禁怀疑是不是其实宪兵队才是效率最低的情报部门。
因此调查团在浪费了无数宝贵的时间后,不得不销毁军方提供的情报,转向宪兵队。
但说得轻巧,在把所有军方人员排除在外后,团队之后提交的工作报告基本成了诉苦、委屈和对军方人员的讽刺,最后直接变成对军队情报机构的谩骂。
报告指出,纯狐所谓的网络是一个集中,等级严密的组织是错误的,并且调查团在这一问题上绕了太多弯路。
而所有线索断绝,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那就是从宪兵队送来的大把大把的加密文件入手,破译这些文件,来反向寻找线索。
但是文件的数量太多了,宪兵队特工以超高的效率回收纯狐组织的通信信件与命令,文件和线索一卡车一卡车的送进来,哪怕是月都把先进的计算机投入进来,破译部门也每天向秋山白抱怨她们根本无法处理如此海量的信息。
越来越大的谩骂声也从对军方情报机构转成了对幻想乡的,很多人质疑正是通过与八云紫的合作,纯狐才得到了最新的、难以破译的新密码。
在情报总部的最深处,第四组的倒霉鬼五十铃向上级控告宪兵队叛国。
铃仙二号非常震惊,并表示五十铃是不是疯了。
五十铃桑是密码解密部门的首脑
“首席调查员先生,我们的工作除了失败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每天宪兵队都会给我们送来好几车突击检查的获得的文件,但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这些文件不是密码!完全是随机的字符和文字扔在一起!”
秋山白听完,点了一支烟。
“现在也很难说...”
五十铃桑砸着桌子“我们已经对照所有密码!幻想乡,月都的,甚至是月面战争的老密码都查过了! 宪兵队给我们供的是无盘义的文件,不是不能解决,而是根本没有解决的意思,纯狐可能只是——他们什么也没给我们!什么都不给!你可以问别人!我无法想象宪兵队在瞒什么,我能感到,请你调查一下吧!为了自己,为了我们!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一切!”
最后,倒霉鬼五十铃桑被当场解雇,但是秋山白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这个看似疯狂的人的想法有一些真实的地方。
随着秋山白思绪的深入,宪兵队在之前的种种表现中奇怪的表现越来越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宪兵队是最早通报出“纯狐威胁”的,但纯狐的信息如此难以获得,宪兵队是从哪里抓到突破口进而发现问题的?为何他们一直以来都不再使用这个突破口了?参谋本部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
总之如果不能解开宪兵队的问题调查将很难继续下去,但事出重大,秋山白来到了稀神探女的办公室。
......
探女对调查宪兵队表示了支持,不过很快她就收到了来自军方的一系列信件。
这些信件都在规劝她“把注意力放在实质性的调查上”
显然两个军部都不希望此时的调查转回到内部当中。但这恰恰说明了问题,之前军方长期和政府平行,这让她们都藏着很多秘密,她们显然不希望这些秘密被公布
尤其被公布到对方手里。这些秘密中会不会就有一个“袒护宪兵队”或者“被纯狐渗透”呢?
虽然调查内部问题困难重重,月都这个多平行系统组成的官僚迷宫更是如此。但也正是因此,这样系统锤炼出来的稀神探女比想象中的神通广大多了,她在军队中都有数量巨大的盟友,不少人早在数年前就欠下他的人情。
没过几天,秋山白就被授权查阅部分内部资料,尤其是关于财务方面的。为了找到宪兵队的问题,必须先找到军方在相关问题上如此顽固的原因。
......
月都的军事力量主要是两大类——地面部队和轨道作战部队。
首先是轨道作战部队。
虽然她们当然有义务接受秋山白这个高层的“代理人”的调查,但是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抵触与极度的敌视
秋山白对下级军官的讯问几乎没有任何收获,文件和档案的检查也是类似的结果
铃仙二号认为,轨道作战部队提供的资料可能是不完整的,要求提供全部档案资料。
然后没过多久,轨道作战部队就交给探女一封措辞“亲切”的信,请求不要把调查引向错误方向,并且警告不要继续追查。
探女自己明白,这些军队们私底下也会有些弯弯绕,没有阻止秋山白的调查。
抗议信堆在桌子上,探女则置之不理...大约一个礼拜前她就懒得拆开这些抗议信了...这期间秋山白她们也是一刻不停的调查轨道作战部队的各种材料。
直到第四还是第五封信中,出现了“危险后果”的威胁后,无论是探女还是秋山白都厌倦了这种无聊游戏。最终秋山白和铃仙二号策划了一次行动,突袭了档案馆
但是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了,只发现一张留下的纸条:
“致调查组,对于本档案馆一些档案的安全考虑,我方认为应将其转移到一个安全地点。在此对带来的不便表示谦卑的歉意。”
海军显然有很多不能给外人说的秘密而且态度不算配合,但在戴笠案上他们已经提供了足够的文件和档案——财务,招聘,外交记录,甚至还接受了最不喜欢的审讯。
她们的态度也许的确说明她们隐藏了什么,不过官僚机构里面难免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至少她们和阴谋没关系。
......
地面部队显然听说了调查团之前干的事,因此并没有进一步的阻拦调查。
但即便如此,调查也和在轨道作战部队时一样引起了地面部队的恐慌和不满,他们觉得纯狐阴谋是轨道作战部队搞的鬼那边的。调查依旧没发现什么和宪兵队有染的线索,但却发现地面部队在独立调查宪兵队。
通过从地面部队这里得到的线索,秋山白发现了有趣的情报:
一些宪兵队军官正在赶往月静海,而一封据称是纯狐手令的信也在上海被截获,这是巧合吗?
当宪兵队特工全部入住到一家酒店后,政府、调查团和轨道作战部队和地面部队的联合派遣队甚至本地驻军把酒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会议并不能说明什么,调查团需要证据。当特工们看着宪兵队无聊的会议快睡着时,一个不起眼的人差点逃过门口监视特工的眼睛,然后径直去了会议室。不少调查团特工认得那个人的脸,他是纯狐手下一个妖精,和克劳恩皮斯有过合影。
宪兵队军官们平静地听戴笠副手说话,就如同他们早就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所有特工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最终无线电传来了命令:
立刻收网!一个都不能跑!
面对大量的抓捕规模,对方也没有准备武器,抓捕很顺利,所有人全部到案。
纯狐的副手和宪兵队军官被分开关押,宪兵队这边人数不少,为了让他们开口调查团和内务省用了火、电、水等大刑,虽然受到的伤害效果不同,但是每个人都断了几根骨头,还有几个被“误杀”的。
这些军官的所有财产都被没收,她们的家人则……不说也罢。
最终长久的折磨后,有些宪兵队军官开口了
“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纯狐,因为我们也对她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你们只是在浪费时间追一个影子!”
最后她不屑的嘲讽道
“你们要找的纯狐只不过是我们编出来的故事。”
另一边,克劳恩皮斯的副手在经过3天不间断的拷打后依旧一言不发。
正当秋山白无计可施地抽烟时,副手反而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们难道从未怀疑过宪兵队提供的文件吗?从没有怀疑过他们对纯狐的忠诚吗?”
秋山白很快掐掉烟凑过去听,副手继续说道
“我为她们工作过,但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我在战争结束后一直被威逼利诱,协助压制抵抗组织,如果纯狐真有活动,宪兵队肯定会拿我做诱饵去行动。”接着他也笑着嘲讽“你们到现在为止从一个错误的调查上发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得到了足够的情报后,丰姬立刻下令立刻镇压宪兵队。海军陆战队突袭了宪兵队总部,在击毙三个抵抗者后,他们控制了总部大楼。最终他们找到了自制的印章和伪造的文件
以及关于纯狐的真正结局:她早就离开了,现在似乎专注于铃仙·优昙华院·因幡,对于月都,也许她还有计划,但是至少不是现在,也许是明天,一年,或者说几百年后,但不论如何,今天安全了。
案件顺利解决,第二天丰姬向全月都广播纯狐危机顺利解除,太阳照常升起。
......
案件顺利解决,秋山白倒是很高兴
但是还有一些压在心底的疑惑。
“宪兵队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骗经费?就没有背后的阴谋了?”
文文笑了笑
“秋山桑,不如逆转思路——不要想背后的阴谋是什么,思考这些事情中,最受益的是谁?”
秋山白想了想
“难道说...”
“没错,是嫦娥哦,毕竟所有的袭击,纯狐的目标是嫦娥,如果月都发生一次以纯狐为核心的阴谋,引发人心惶惶,其中得益最多的自然是嫦娥,因为她必然是会被层层保护,而且她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也会增加。”
与此同时,文文拿出一本书
“这是调查的谢礼哦,我替你要来了。”
秋山白接过
《正直者之死(下)》
文文一笑
“该回家了,秋山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