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别墅。
大门外柔和的街灯把房子照得非常亮,让人不经想起温馨的感觉。
茗希站在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门前,她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这庄严又冰冷的——阻隔自己和家的大门。
看着门外那霓虹灯光,停顿一下后,茗希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与外面澄亮的街灯不同,房间里面只亮着几盏灯,勉强能够起到照明的作用。
刚进门,客厅里走出一位身穿黑色职业服的女性,鼻梁上的眼镜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知性和干练的魅力。
这是茗希的母亲,茗美。
“回来了啊,快去洗手吃饭吧。”
“好的。”
淡淡地看了一眼,走上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放下后,茗希走到厨房洗手后坐在了母亲的对面,拿起筷子吃起了稍微带点浪漫色彩的“烛光”晚餐。
屋子外面婆娑的树影倒映在客厅内,漆黑如墨分叉的枝条此时就像恶魔的一双双手一样招摆着,显得几分怪异。
沉默的晚饭大约吃了一半后,茗惠开口了。
“你爸爸啊,找了另外一个女子结婚了,然后呢……这个月他新娶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
茗希双耳微动,但她知道这时候并不需要说什么话,母亲的这种平淡的叙述,她需要的只是乖巧地当一个妈妈的垃圾桶就行了。
“今天我去看了看,小宝宝很可爱呢~和你小时候的样子差不多,真的……差不多。”
茗美咧开了嘴,眼睛慢慢睁大,凸起的眼球感觉都快贴到镜片上去了。不过下一刻后,她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吃了一口饭接着说,“最近回家比较晚呢,去干什么去了?”
“……嗯,因为快升中考了,在图书馆待得比较久。”
嘴里咀嚼着的米饭仿佛变得干涩起来。
头也没有抬,茗希只是面无表情低下头回答她母亲的问题,然后继续吃着饭。
或许她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的母亲了。
茗美优雅地轻笑了一下,并不在意女儿的这种无礼,她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握住红葡萄酒杯的杯柱,抿了一小口。
如同是在享受宴会上的晚餐一样。
“对了,教你们数学的大田老师跟我说最近小测了一次是不是?”
“嗯。”
茗希依旧是低下头回答着。
“虽然你知道你考了第一,但是考了多少分我没有问。”
茗惠的眼里充满着笑意,仿若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子女大放异彩的那种眼神,眉头上些许的鱼尾纹也好像因为这个笑而消失了,“你告诉我,考了多少分?”
咽下还在嘴里的饭菜,茗希轻吐着话语。
“……87。”
茗希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母亲的笑容还有眼神,发出的声音也不由得有些颤动的感觉。
“这样啊……”茗惠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可是知道,以前你是从来都没有掉过90分以下的啊。”
“嗯。”
——这次试卷的难度比较大。
茗希原本可以这样说的,可是,达不到就是达不到,这是自己的问题,多余的借口是无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茗美现在的状态,茗希是非常清楚的……
“那……”
茗美把还抓在手中的酒杯往茗希旁边的地下猛地一扔,玻璃破碎清脆的声音响起,红色的葡糖酒就像是人的鲜血一样溅得满地都是。
接着,她朝自己的女儿怒吼道:“为什么你还吃得下啊!!!”
茗希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低着头吃饭,不过咯噔咯噔高跟靴走动在地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她的头一痛,然后整个身体被拉倒在地。
茗惠拉扯着茗希的头发,把她拉离了座位,餐桌上的饭菜也倒翻了。
不过茗惠好像不想茗希受到割伤,特意拉着她的头发远离了旁边的玻璃碎渣,然后一把手将她甩到了地上。
“你知道吗,今天我抱了抱那个孩子呢,现在我的双手还有那种柔嫩的触感。”
茗美病态地笑着,经过这么剧烈的扯动,鼻梁上的眼镜都歪了下来。
茗希虽然不同之前那样的面无表情,顶多只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的眉毛蹙了一些,然后抹了抹嘴巴的鲜血,一言不发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张开两只手掌的母亲。
“其实,妈妈我呢,在那个时候真的非常想直接把那个小婴儿摔在地上,就像刚刚我那样对你一样。”
茗美走上前来,脸上充满着怜惜,蹲在女儿的边上,接着说,“对不起呢,不过这样的对你不痛不痒吧?但是,我真的非常想听到那孩子临死前的叫声啊。乖女儿~你能不能为妈妈试着模仿一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