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作吾立于点将台之上,下面是数百万的边军。
声势浩浩,剑佩铿锵。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他们持枪射弓,军里的负责火力的法师也在卖力的发动攻击法术,这时,一个人来到云作吾所在的位置,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
云作吾转头一看,这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太阳下闪烁着光泽,背上一把赤色长枪,隐隐能闻到血腥气味,这人面容憨厚,问:“你就是云作吾?”
云作吾点头:“阁下是?”
那人嘿嘿一笑:“平东王之子,嬴钺。”说着伸出自己的大手。
云作吾愣了一下,然后就没有行礼,直接握住了那人的手。
嬴钺又是一笑,拍了拍云作吾的肩,“咱俩以后就算同事了,今天来打个招呼!叫我小钺就可以了!”
云作吾也笑道:“那你就叫我作吾吧。”
嬴钺哈哈一笑,然后朝另一座点将台看去,那里隐隐绰绰的站着一个男人,面容模糊,但站在那里就感觉杀气滔天,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哪怕模糊了身形云作吾却依然能看出来那是嬴晚柠。
嬴钺道:“这就是你今天要挑战的人,北王。”
云作吾点头。
嬴钺道:“嘿嘿,够爷们儿,表妹跟了你不亏!”
云作吾脸红着转开头挠头,“我……我们只是朋友。”
嬴钺哈哈大笑:“对对,朋友,哈哈哈哈。”紧接着他收敛笑容,“作吾你知道极道的说法吗?”
作吾转过头去看着嬴钺,他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嬴钺道:“只要人有天资,就会悟道,但所悟的道有高下之分,譬如你和表妹一起解决的沙千里,他就悟了狂风中的一缕杀气,所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悟道之人。”
“而有些人,所悟的道与天道相似相近,这种人就被称为极道。”
云作吾恍然,“北王便是极道?他悟的道与天道相近。”
嬴钺面容严肃:“不,兄弟,你要千万小心,北王悟得杀伐道,所有边军无论天资竟皆可使用此道的法。北王道绝非天道,甚至与天道没有一丝丝联系,但他的道,含人定胜天之理,这是另一种极道!便是人的极致!”
“所以,兄弟,我觉得你最好放弃,且不论北王出了名的手下不留情,再说表妹跟着北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两年多过后应该就能再见,真的没有必要。”
云作吾哈哈一笑:“谢谢你,小钺,但我们男人嘛,总得有一些坚持的东西,不是吗?再说我们这个年龄,不轻狂枉少年!”
嬴钺一愣,随即高声笑道:“好!我高看你一眼!父亲叫我劝你,但我支持你!”
所有士兵驻足,军演结束,台上的将军宣布进入挑战环节。
一般来说,极少有挑战王的人。
嬴晚柠站在父亲身后,她衷心的希望云作吾看到自己父亲的气势临阵逃脱,自己的父亲出了名的手下不留情。
然而一声清亮的少年音响彻天际,一个白衣少年自点将台跳下,他仗着剑,与北王遥遥相对。
主持的将军并不意外,问:“你是谁?要挑战谁?”
少年剑指北王:“东军云作吾,北王,可敢一战否?”
于是所有边军都为少年空出一条道,东军所有士兵一起用长枪砸地:“加油!加油!加油!”
北军也用长枪砸地:“风!风!风!”
秦人尚风,风则意味着接受挑战,战个痛快,是军演常用词。
北王沉默,风真的来了,吹得战旗猎猎作响,将少年的白衣也吹得飘飘然。
但少年立于风中,如玉树临风,嘴里噙着一丝笑意,持剑遥指北王。
嬴晚柠觉得此情此景,自己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