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想动。
天色渐晚,暮霭笼罩了天空,这是周一的傍晚,一周的起始,对于努力学习的中学生来说,它显得如此富有生机。
但对于沈遥来说,这是不亚于末日般的日子。
扭着酸痛的胳膊从床上爬起来,到洗漱台机械地清理了一下。沈遥按着阳台深呼气,他该做些什么呢?
苏凯?那是谁?跟他有关系么?
每个失恋的少年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治愈伤口,显然沈遥现在还没到“康复期”。现在的他就是个标准的受伤颓废状态,什么都不想做,什么做起来都不顺心。
他女朋友死了啊!不可改变地死了啊!
在第三次用湿帕子把脸上擦干净的时候,沈遥还是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空旷幽静的屋子里全是少年的呜咽声,悲伤而无奈。不过好在这只持续了几分钟,沈遥很快擦干了泪痕,因为他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天色已黑,外面的温度降了下来,他披了件衬衫就往外走。路人人不算很多,沈遥径直走进学校,门卫大爷瞟了他一眼,也没多说话。
老邹的办公室比五班教室所在的地方高一层楼,万幸的是老邹本人还没走,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估计多半是两个死掉学生的事情。
“砰砰。”
礼貌地敲敲本来就是敞开的门,老邹抬头看见他,稍微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情绪好点了吗?”
沈遥摇摇头算是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用干哑的嗓子说道:“邹老师,我想问一下……何筱筱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老邹只是何筱筱的班主任,沈遥和她更只是一对未成年人的恋人而已,他们都没有权力安排何筱筱的后事,所以清晨老邹到警察局的第一时间,就在警官的示意下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和陈倩倩稍微有些不同,何筱筱的父母相隔两地,且距离天遥市都有点远,哪怕是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订高铁票,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明天上午……或者明天中午。”老邹用很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你先坐会儿,或者先回去睡一觉吧。”
“我刚起床,”沈遥拉过一根板凳坐下,看着不知道今天在办公室坐了多久的老邹问道:“你今晚上不睡吗?”
“没法睡,在写给上面的事情报告。”
老邹头痛的按着太阳穴,笔尖按在A4纸上不知道怎么下笔,“而且,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何筱筱的父母。”
“对了,陈倩倩的父母呢?”
“嗯?你也知道陈倩倩父母来了啊。”老邹放下笔,起身给他递了杯纯净水,“还能怎么样,在校领导那儿闹了小半天,就去派出所闹了,一天去一次……不过最近貌似没怎么去了,忙活着给陈倩倩处理后事。”
“他们倒是看得清该跟谁闹。”沈遥嘴角裂开一个奇怪的弧度,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嗯,不幸中的万幸吧。”老邹索性暂时把写不出来的报告扔一边,跟沈遥交谈起来:“警察说你昨晚疯言疯语,你都说了些啥。”
相比于昨晚,现在的沈遥冷静了许多,自然不会再一脸神棍相地说些外人听起来根本是天书的话,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想了种最含蓄的说法:“我说了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嫌疑人……因为筱筱之前跟她有些冲突,对她的怀疑比较大。”
“嗯?是谁,我们班的吗?”
沈遥看着老邹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