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花园。
……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园丁。
……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台引擎。
……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
……
很久很久以前……
……
非树是一切叙事方式与叙事方法之神。
这些逻辑很可能是在它卷曲的无限曲率中形成的闭环。
非树长久的立足在花园中的一片玛瑙石上,讨论它的诞生就和谈论其他花园居民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唯一需要知道的是,记叙方式是因它而出现的。
也许叙述和记叙只是非树选择存在的一种最直观,最明显的体现。它的算力通常用于规划花园中格子的运筹学顺序。就像给书标上页码,排列着文字,或者填上必要的目录。
话虽如此,但它只是单纯的叙事和记叙者,真正去阅读故事的读者却是一位画家。
画家画着树,非树也在故事里描述着画家。他们彼此指代着对方的视角,尽管那是一片比虚无还要更加没有意义的空白。
花园中Transcendental有着各自的职能,因此也能说花园居民们是具有功能性的。园丁作为其中的行动者,是最具活跃的。女士则会做着梦者的梦,收割着园丁遗落的细节。紫衣人在地上划出黑白格,同仪机玩着描述宇宙的游戏。唯有昆虫的功能性是它完全不符合任何功能性,遵循着比本能和自我意识更具有超越意义的东西。昆虫拍打翅膀,在花丛中欢跃,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一座废弃的神庙屹立在暮色沉重的土丘上,神庙像是被大火烧过,只剩下断壁残垣。它的身后是一片潮湿的沼泽。不能称之为太阳的东西盘踞在空荡荡的朦胧上方,蹂躏着灰黑的岩石和低矮干燥的草丛。
从神庙的位置望向山丘的另一头,会时不时的看见一两道耀光穿过。光线透过薄片般的花瓣,在地面映照出怪异的影子,如同一个陌生的宇宙漂浮着奇形怪状的几何。
非树描绘着故事,它不用发出声音就能传递信息。因为这是故事中的世界。只要它愿意,那么什么都是存在的。
画家画下故事,但他不属于任何一种叙事者。更非叙事方式与方法的神。就像反叙事的紫衣人一样拥有否定式的职能,画家是花园算力的谐波。
两者谱写着花园的寓言故事,不需要丝毫默契,如何排列词句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反应。
可是故事中的世界不是真正的花园,顶多算得上是拿铜镜照向夜晚的星空。照见的镜面不过是光效应形成的迷糊不清的投射。
一切开始变得奇怪,池塘汇入湖水,湖光粼粼,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隐藏在丰饶的麦田之间。在垄起的山巅下,灰黑的雾霭笼罩城墙,叙者拿着理念的镰刀,如同蜂鸟一样飞来飞去,沉浸其中。因果是非变得不再重要,因为非树的这些叙事也并不是我们常言的叙事,而是更为复杂的、超越任何一种数学集合结构的符号逻辑。
一根针穿过符号的森林,捅破薄雾,跨越厚暮与破晓的边界。互相的限制,永恒的碰撞,奏响白与黑的魂之挽歌。
这就是画家的职能,花园的谐波干扰一切,以维持其他功能性的和谐。
永生,以免你死亡。
秩序,洞藏那混沌。
存在,逃避其虚无。
无尽百态,变化万千。
……
而花园依然是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