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是个好季节啊,当然要是能更持久就更好了,不过很明显不太可能呢。
在鹅卵石小路边长椅上躺下,看着花瓣渐渐飘落,直到遍地粉白,枝上尚余花蕊几朵。
白云雪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之前她也曾和某人一起这样共度过。每次看到宁落和依雨在这里坐着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触感,不过现在躺在这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感。
“睡得挺香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云雪只觉得莫明不安,准确来讲她不敢睁开眼,害怕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
“在这里睡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行藏将她抱起来便带了回去,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对自己进行训斥的吧?至少白云雪在心里祈祷的是这样。
昨晚下的些许细雨,即便是在下午还是有些清凉的感觉,普通人被忽然间吹到都会觉得一阵发凉。
下午应该说得上是比较热闹的,毕竟现在某些个人都坐不住想来泡温泉了,更何况这也称得上是某人的私有财产了,怎么可能不来呢?
苏泱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打扫着,现在地上的雨水差不多都已经干了,不过那些泥痕还是要打扫打扫的,不然很不美观的。
苏岚在浇花,和她一起的还有孟子涵,当然依轻颜也在一起,倒也不是说这么多花需要的人力太多,只是孟子涵硬拉着依轻颜一起。
此刻的洛城里面,姚佳佳和侯瑶瑶依然还在继续经营着奶茶店,不过就是多了夜汐月和夜冉这两位临时工,当然工资高不高就不要求了。
别的人或许陆织怡不会去认真观察,不过依雨这家伙一直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如果注视着她的眼睛就会有一种凝视着自己的幻觉。倒也不是说她的眼睛多清明了,她的能力应该……不,绝对比自己强!陆织怡觉得这样子的人真的有保护的必要吗?
依暖诚被迫在家打扫卫生,真的是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楼上的就不能注意些……好吧,这只是一个安全隐患的意外,绝对不是吕妍搞出来的对吧?
怎么可能忘记啊!?吕妍都能梦游炸厕所了,依暖诚现在都害怕吕妍哪天梦游晚上到自家门前敲门跟自己“掏心窝子”什么的。
此时的吕妍在家里用洗衣机洗着衣服顺带在客厅拖地,俨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不过程欣悦不在她倒是觉得有些枯燥乏味了。
和程欣悦谈论那些事情对吕妍而言是一件沉重而又难以启齿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办法实现自我救赎,更何况劝解他人想开?
宁落在家里中午吃过饭后便开始做家务了,做家务算得上是独立生活中最重要的一条铁则了,毕竟要是不做的话,不仅碍于面子看不下去,心里也会有些过意不去。
家里的这位沈欣阿姨是真的忙里偷闲,在别人做家务的时候嗑瓜子看电视的沈欣就是屑啦!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宁落放下手中的活便去开门了,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
要说在宁落眼中的神秘程度,弥梦离算是最神秘的那一个了,毕竟自己对她可以称得上是完全不了解,甚至连对方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好吧……也许她本身就没有工作。
“嗨~我来找你玩啦!”弥梦离微笑着说道,沈欣无所谓地了一声。实际上应该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来找宁落的。
“走了一路出了好多汗啊,能借用一下洗澡间吗?”
这么自来熟的嘛?还是说因为是认识而且比较熟识的人所以就随心所欲了?
“请便,不要影响我看电视就行。”沈欣说道,正所谓傲娇毁一生,不过这也不是她所想的,关键是弥梦离说话总是带有一股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不过影响力并不是那么明显就是了。
“宁落酱要一起吗?”弥梦离微笑着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宁落还要继续做家务呢。
“我就算了,你继续……”宁落推搡着还是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谈不得,至少自己是不希望再谈及这个话题了。
此时门口又来了某位熟识的女性,看样子并不是很匆忙,不过倒是有些惊讶。
“我说……你能直接说完事情吗?”依暖诚说道,刚刚艾琉里给她打了电话,她也有事情要找宁落谈。
“嗯?我碍你事了吗?”弥梦离微笑着问道,就冲这股拔剑弩张的气氛就知道这两人闹了小矛盾。
“没有,洗你的澡去吧,接下来是我的时间了。”依暖诚说道,明明依雨来就可以了,可是依雨竟然说自己害羞了不好意思过来。
“瞧你这话说的,我忽然觉得身上的汗好像干了,倒也没必要洗澡了。”弥梦离微笑着说道,这么蹩脚的借口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没有必要。
“女人嘛,身上的汗干了可是大事,容易产生异味而且还会影响皮肤的。”依暖诚自信地说道,一想到自家的智能助手被改得变成悍妇就想要骂街了,说起来阿无现在这样是秋夜晚搞出来的吧。
此时正在楼下长椅上坐着的秋夜晚忽然间打了个喷嚏,虽然说今天确实有些气温低下反升的样子,i但不至于浑身感到一股寒意,更何况自己的保暖措施已经做得十分完备了。
“阿无,拨打电话。”秋夜晚说道,他也懒得动手,直接交给阿无解决吧,反正也不影响自己的计划。
手机画面自动变化,倒是省了不少时间,不过看屏幕沈幻儿距离他的位置挺远的。
“哟,你怎么在依雨家楼下啊?”沈幻儿问道,另一边宅在房间里的沈幻儿趴在床上,看起来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不照样在依雨家的房间里?”秋夜晚说道,准确来讲是在郊外旅馆那边,理论上还是在依雨家里边。
“不一样,我在房间里里边谈笑风生,你在楼下长椅上吹着冷风。”沈幻儿笑着说道,果然是从依暖诚的“屑”中学到了精髓。
“幻儿,出来打扫卫生了。”闵月淡淡地说道,空房间有很多,而且平时只打扫过能看到的表面,以至于一些看不到的地方有些积灰。
“看来你有事情了。”秋夜晚笑着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波打脸那叫一个爽。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何不易忽然间走到秋夜晚身后说道,不仅他吓了一跳,沈幻儿也是心里一惊。
“也就是说那个事情有线索了?”闵月问道,一眼就能看出来那边是何不易在讲话,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有,但不多。”何不易说道。
“你说的该不会是陵园那边吧?”秋夜晚说道,何不易点了点头,他不禁心中一惊,这么说的话倒是要小心一些了。
“自然是,他们把秘密带到了墓碑下。”何不易说道:“我找出来了两封几年前的信还有一本烧焦的日记,不过好在外边的皮虽然烧坏了但是内容还在。”
“找到之后先别通知艾琉里,我需要确认一下内容。”闵月说道,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依婷然如此在意。
“很可惜,依婷然似乎已经通知她去了。”秋夜晚淡淡地说道,平板上不断移动的光点指向了他们这片区域,看来闵月要错失先机了。
“不是,这是郭晓峰领的那队人,他们查的是外地嫌疑人员。”何不易指了指坐在长廊那边的郭晓峰,看样子还真是如此,不过秋夜晚这么明显很难不怀疑啊。
“放心啦,刚刚他传过去的人脸阿无已经自动修改了,不会暴露我们的。”秋夜晚说道,表面上是智能助手,实际上是个中途截取信息的病毒。
“随便你,不要小瞧对方的判断能力。”何不易说道:“你的行动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
何不易回到路边骑着车便离开了,秋夜晚等了一段时间后就无聊了,随后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画画了,宁落喜欢画画的兴趣也是秋夜晚传染的。
此时正在洗浴的弥梦离一直放着歌哼着曲调儿,宁落在房间里看书也听不见声音,不过在客厅看电视的沈欣倒是有些厌倦了。
“她一直都这样的吗?”沈欣问道,坐在旁边的依暖诚无奈地笑了笑,毕竟她们说不上太熟,也就曾经有过互殴过的交情。
“我说啊,明天我就走了,不准备送送我?”沈欣问道,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和依婷然有些交情的,不送送我不合适吧?
“不准备,你就轻轻地来,轻轻地走吧。”依暖诚说道,这么毒舌的妹子要不得,还是要好好纠正纠正的吧。
“是啊,怎么来的怎么走呗。”弥梦离说道,刚刚洗完澡换上衣服,不过头发还是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洗澡间里面没有吹风机,这种电器宁落一般习惯放在门外的柜子上。
吹风机呼呼呼的声音很嘈杂,不过弥梦离还是听清楚了沈欣说出的那句话,一句很平静但又不平静的话。
“我已经准备好住在那个旅馆那里了。”沈欣说道,很明显她没在开玩笑。
“巧了,我也是。”弥梦离说道,她其实早就已经和秋夜晚搬过去了,毕竟自己的东西也不多,重要的人在就行了。
不知不觉间仿佛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避难所似的,有无家可归的、喜欢在那的……总之就是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感觉。
希望依雨不会介意她们去居住,当然依雨不会去做决定,只要依轻颜她们同意就行。
“话说那里的全名叫什么来着?”沈欣问道,依暖诚一时间也答不上来,毕竟命名这个事情是依雨和依轻颜她们讨论的,依暖诚完全不知道。
看着依暖诚不知道怎么回答,弥梦离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沈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准备收回刚才那句话。
“是叫清雅居哦。”
刚刚从隔壁过来的依雨刚进来就看到依暖诚尴尬的场面,也怪自己完全没有和依暖诚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当时只是起名字就想了两周才想好。
“诶嘿~”依暖诚俏皮地笑了笑,看来只好萌混过关了呢。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沈欣和弥梦离几乎是同时吐槽道,依暖诚就直接装作没听见没看到什么都不做回答。
“诶嘿?”宁落从房间里出来,一幅衣冠不整的样子,还好现场没有男性,不然众人就要使用强制手段物理消除记忆了。
“你这是在画画吗?”依暖诚问道,宁落手里的马克笔暴露了,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尝试给画上色吧,毕竟一直用铅笔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啊。”宁落说道,她自然发觉了依暖诚已经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马克笔,现在画一张画对于宁落而言确实挺快的,不过上色倒是漫长多了。
“还没画完,谢绝参观。”意识到不对劲的宁落马上打消了她们的想法,果然还是不该过来掺一句话题。
“知道啦,画完了我们可要好好观摩观摩。”依暖诚说道,不过看样子还是有机会看到的。
“一定。”宁落说完便关上房门继续画画了,接下来的话题宁落绝对不会插话了,继续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在画上涂抹颜色。
衣服是褐色的风衣,上面的褶皱阴影颜色更深,下面是纯黑色的长袜和黑色鞋子,怀里抱着一只白猫。
她的皮肤有些粉嫩,但还是华国人都有的黄皮肤,只是更加白嫩了些。双眼皮,眼睫毛不长,眼神中似有一丝笑意,嘴角的笑容只有一丝弧度,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在笑。
长发刚刚过肩,还未及腰,不过看起来也有一股风味,至少宁落觉得这样子的依雨很好看。
仅仅只是人物肖像的话倒也挺简单的,不过难就难在身后的长椅、柳树、和柳枝还有草地。
草地并不是纯绿色的,还有一些青色的痕迹,只是有些区域绿色更深。仅仅只是一片想象的画面,却如此地清晰,像是真实发生过的画面一样。
宁落有预感,上完色之后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画面,这股自信心毋庸置疑。
最早的时候,记录某个画面只能通过画画保留,直到近代相机的发明才变得如此便捷。
可是……自己脑中经历的记忆,是相机永远无法获取的,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