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米拉一行人阴差阳错捡到大秘宝时,城主府中也出了大事。
下午,17:50——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就是早些时候巡察时,在露台的角落里发现的!”
萨恩里斯的房间中气氛比平时还要紧张,包括警卫队长福林、大管家皮尔斯科里在内的亲信们都汇聚于此,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
“来了!”
几个警卫推门而进,为首一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布包,这个布包很小,大概只有拳头那么大,但那警卫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们把布包放在桌上,然后远远退开。
萨恩里斯环视一周,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布包上。
然后,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它缓缓打开——
““““““…………””””””
萨恩里斯擦去额头冒出的冷汗,他的脸色苍白,手颤抖不已。他已经过了四十余年刀尖舔血的日子了,但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站在他身旁的亲信们也都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每个人的大脑此刻都迟缓了无数倍,虽然每个人都想到过这个可能,但真遇上时反而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了。
布包摊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水晶般透明的外壳下是流动不止的光粒,不断散发出虹色的光晕,十分美丽。
“那个……头,我们怎么办?”
福林咽了口唾沫润湿发干的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
萨恩里斯闭上眼睛沉吟着,待他再次睁眼时,双目中的紧张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厉。
“调集精锐寻查那群家伙的下落,通天塔,万神殿,骑士领,哪个都可以,至少要弄来一个‘魔痕样本’!”
“““““遵命!!!!”””””
终于,他萨恩里斯也弄到了一个大秘宝。
它为何会出现在这?是什么人把它放在这的?这些虽然也很令人在意,但当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验明真伪。
魔痕样本只有三个调查团才有,从现在开始就是狩猎时间了,明抢,暗偷,什么手段都无所谓,总之要至少弄来一个魔痕样本!
这时——
“老爷,关于这大秘宝的来历,我或许能提供线索。”
老管家突然俯在萨恩里斯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线索!?”
“是的,昨天我恰好经过仆役们的宿舍,看到其中一个女仆的房间中……”
“……”
听皮尔斯科里说完后,萨恩里斯陷入沉思。
然后,布满胡渣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把奈丽斯·西泽尔关到地牢里,等会我去亲自审她,这下子就算是艾西亚也保不了她了!”
几分钟后——
大小姐和女仆的进餐,突然被蛮横的闯入者打断了。
“失礼了,大小姐,借这个女仆一用!”
福林向艾西亚欠身行礼,然后一挥手,旁边的几个警卫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奈丽斯。如此美丽的少女被壮汉们如此粗鲁地对待,简直可称得上是惨无人道的暴行。
“你们干什么!?”
艾西亚顿时大怒,她顾不上身为大小姐的礼仪,一把抓住了那支把奈丽斯的头摁在桌上的手,满脸怒容。而奈丽斯痛苦地呜鸣着,努力扭动身体,但身体娇柔的她怎可能挣脱壮汉们的压制?
“都给我住手!这是命令!”
闻听此言,警卫们身体都微微一颤,但福林插话道:“很抱歉,大小姐,我知道您一定很惊讶,但这个女仆有私藏大秘宝的嫌疑,原则问题,老爷已经吩咐过了——没有通融的余地。”
“父亲他!?”
艾西亚大吃一惊,难道说父亲已经发觉是奈丽斯先发现大秘宝的?于是要审问她?可是自己应该做得天衣无缝才对,按说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奈丽斯是第一发现者的!
“大小姐,您这样我们也很为难。”
“……”
“还请配合。”
福林和艾西亚对视着,气氛越来越紧张,但福林丝毫不以为意。他内心一直都对这位大小姐并不敬重,平时对她唯唯诺诺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已,而现在有了城主的命令,他更是毫无畏惧。
“…………好吧,我明白了。”
艾西亚终于让步了,那一瞬间被压制的女仆向她投去了绝望的视线,但她强忍胸口的痛楚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感谢您的体谅,大小姐。”
福林欠身一礼,语气中略带嘲弄,然后便招呼警卫们押着女仆离开。
这一瞬间,他最后一次回头,刚好和艾西亚对上视线——
“——!?”
那一刻,福林突然心底一凉,艾西亚的视线如同布满冰霜的匕首刺进他心里,蚕食灵魂,侵吞生命——
“啧……”
福林摇了摇头,那透彻心扉的寒意立刻消失了,再看向艾西亚,她只是忿忿地瞪着他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错觉吧?)
————————————————————
“走快点!”
“别磨磨蹭蹭的!”
“呜……对不起……但是,能不能轻……”
“少给老子废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黑暗的楼梯间,两个警卫队的男人押着我不断往下走,前路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魔晶石做的照明灯也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
这个楼梯间通往地牢,是建在城主府地下的设施,历史悠久,关过各种各样的人,而我也即将成为其中之一。
为了表现得更逼真一点,我刻意憋出眼泪,小声啜泣,但又不能太大声,否则会招致他们的不耐烦;走路的速度也要把握好,太快会让他们起疑,太慢会让他们心烦,比他们的速度略慢一点点是最合适的;控制低头的角度,用压低的声音不断道歉,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左右那两个押着我的男人的表情。公事公办,嗜虐心,色心,我能从他们脸上看到这三个要素。
他们小时候想必是那种以毁坏玩具为乐的坏小孩吧。
似乎是开始对我感到无趣了,他们开始了闲聊。
“说实话,我可真不想到这阴森森的地方。”
“谁会愿意啊?又黑又潮湿,据说还闹鬼。”
“闹鬼?”
“你知道的吧?每年都会有一大堆人被关进来,有佣兵有冒险者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货色,总之都是对城主府心怀不轨的白痴。”
“我知道啊,所以呢?”
“奇怪的是,每年年终清点人数时,总会发现地牢里少了人。”
“废话,肯定是死了。”
“死了的话至少会留下尸体,就算蛆虫吃完了肉,骨架也会留下来,但是连骨架都没有。”
“失踪人口?难道是逃狱了?”
“天知道呢,据说最多的一次一下子少了七成的人,连城主大人都亲自下来检查了。”
“结果呢?”
“屁都没发现,后来人们都说失踪者是被地牢里的冤魂拖走了,鬼知道到底咋回事。”
“你丫的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我更不愿意下去了诶……”
“我也不想下去,但是……都怪这小骚**!”
噗的一声,他突然回身踢了我一脚,侧腹感到一阵疼痛。
其实我对疼痛的耐受力是很强的,但为了配合,我还是夸张地张大嘴吐出舌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般这种情况下至少还会再踹一脚,再配合一下他吧,装得像一点,而且要把握好度,要让他们感觉“无聊”,尽量别激起多余的嗜虐心——
“给我走快点!”
踹!
“……啊。”
这一脚,
不偏不倚,
踹,
到了,
女仆装,
的,
丝袜,
丝袜,
丝袜,
丝袜,
丝袜,
上。
女仆装早就皱皱巴巴了,这件衣服本身变成什么样,我并不关心。
尽管用料考究,剪裁得体,制式新颖,衣服终归也只是衣服,根本作用是遮体和御寒。
但是有一个例外。
丝袜。
如果说把全人类在服装方面的智慧浓缩成两个字的话,那就是它了——“丝袜”。
在人类发明的一切事物中,我最喜欢的是书籍,其次就是丝袜。
其中没有任何理由,完全是出于作为生物的本能,说不清道不明。
“愣着干啥?快走!”
见我不动,他们不耐烦地拉了我一把,终于到了地牢中。
这是个长方形的大房间,只有看上去随时都会灭掉的火把照明,摇曳的火光把铁栅栏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就像乱舞的妖魔。
“进去!”
他们把我带到最里面的一个牢房,打开门,把我粗暴地推了进去。
就在他们关门离开之时,我听到了他们的耳语。
“……要不是城主大人要亲自审她……”
“……妈的真想干她几轮……”
嗯……
他们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能省些功夫。
我本来就打算好好款待二位的,同时也就弄坏丝袜的外交问题进行一下友好的磋商。
“两……两位哥哥……”
我努力发出柔弱少女的怯生生的声音(虽然我本人也确实是个柔弱少女)。
““嗯?””
“求求你们……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大小姐还在等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哈啊?说什么屁话!城主大人都把话说明白了,你就老实在这待着吧!”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我一跃而起抓住铁栅栏,做出极为慌张的样子,同时控制面部表情不要太扭曲。
“求你们了!放我走吧!什么……让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
“我好像没听清啊小妹妹,你刚才说什么?”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做任何事……”
此刻的演技是很重要的,要让自己恰好介于“为了活下去而出卖肉体的悲剧少女”和“不甘屈辱的贞洁烈女”之间,小心控制。
““……””
这两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嘛……谁也不知道城主大人什么时候审她对吧?”
“对啊,我觉得时间很充足呢……”
于是两人又打开门,面带奇妙的笑容向我走来——
……
一秒后,蜂针麻痹了他们的身体。
……
两秒后,蚀骨蛆从鼻孔钻进脑子。
……
五秒后,食用了他们大脑的大部分。
……
九秒后,脑虫在他们的头盖骨下安了家。
……
十五秒后,脑虫和剩余的部分同化完毕,并完成了中枢神经对接。
……
一分钟后,他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我行了一礼后就走出牢房,刚开始还走得磕磕绊绊,但到楼梯口时动作已经比较流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