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作者:狐狸会飞 更新时间:2016/9/6 4:02:14 字数:1580

悬疑小说的重点就是营造压抑或是危机感,但长时间的环境渲染会让读者产生倦怠,从而削弱故事本身想要表达的含义。因此,试图避免这种传统写法的我选择了平淡的第一人称铺叙。起,承,转,合四章,囊括了大量看似平常但却可以推敲的细节。

一个故事的成功与否并非在于情节的跌宕起伏,而在于如何体现人物的特性。比起只依靠出场设定的“角色”而言,有血有肉的人物更能给人带来实感。所有角色的性格与特点都可以从其行动,语言以及行动上反应出,并不需要严密的性格或是心理分析,这些看似理所当然的细节实际在无形中一遍又一遍塑造着人物。比如苏小姐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犹豫,信中的措辞,以及说话方式,所有的一切都意在描画并稳固这个人物存在的特性。又如作为作为【我】同行者的丙这个角色,大大咧咧头脑简单的丙并不只是作为【提问者】来推动故事进展,其存在本身不可或缺,丙代表的,是无法感知鬼怪的【寻常人类】这一概念。

一切都围绕着公寓展开。廉价破旧的公寓,古怪的发霉气味,令人烦恼的呐喊声,半夜窗外出现的苍老面孔,久坐于楼梯口嗜烟如命的胖女人之死,以及难以摆脱的噩梦。所有这些令事件当事人苏小姐畏惧的现象,在“我”看来却并非真正的灵异。内心渴望寻找灵异事件,但却又倾向于对所谓的【灵异】加以逻辑否决的“我”理性的看待并梳理了事件之间的关联。相比于苏小姐【非理性】的恐慌心理分析,“我”对环境因素以及创伤记忆的考虑正是人类所谓【理性】的一面。随着故事展开,越来越多零散的信息显露出来。“我”整理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理性的梳理其中可能隐藏的关系,并逐步推导。一切都在结尾得以解释,一切都得到了合乎逻辑的理性分析。【该警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结束一切之后的“我”是如此感叹的。但结尾无名信件的出现彻底颠覆了这所谓的理性与逻辑。本以为一切恢复正常的苏小姐没能逃脱厄运,但意识到这一点也为时已晚,就算将符咒贴在身上也无济于事。

逻辑的失败,是鬼怪的胜利。

但又怎么可能?

可能,因为很多细节被遗漏了。“我”所做之事,深入公寓也好,收集证言也好,亦或是拜访徐小姐住所也好,都是建立在这所谓【理性】的思考之上。但这【理性】又是什么?单纯的推理吗?不,那其实是“我”个人的傲慢。祖辈与灵打交道,父辈是现实主义的刑警,拥有这种复杂背景的“我”虽在口头上不否定灵的存在,但实际的行动却正相反。被称为专家,“我”无形中也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我”对身边的人做了各种各样的分析,行动模式,以及背后动机都在描述之中。但这过程却并非平视,而是俯视。所谓调查,实则却是在寻找能支持定论的证据。对“我”来讲,这个事件在接到邮件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无论是一开始的心理分析,还是后来终止调查,这一切都源自“我”的主观判定。当“我”对丙说起徐小姐“有什么目的”时,殊不知在徐小姐看来,“我”的所作所为亦是如此。而就是这种傲慢,造就了逻辑的失败。

“肤色发白,皮包骨头,发丝稀少,这是典型代谢异常的病患表现”,面对丙的疑惑,“我”是这样总结的,“可能是长期接触罂粟根茎导致的神经失常吧”。 所谓逻辑,就是为想法寻求支撑的借口。“我”看到的,只是老人与罂粟之间的关联,却忽略了证言中同样“皮肤惨白,和骷髅一样”的细节。并非有意忽视,而是对从一开始就否定灵异现象的“我”而言,这其中不可能存在关联,自然也就不会在意。

“站台的老妹”,“美人痣”,相比于死人事件而言,这样模糊的描述无足轻重,但“我”却格外在意,只是因为“美人痣”这一描述与宿管婆婆的形象有重叠而已。这一点重要吗?不见得,但“我”却提了出来,只是为了证明“我”对宿管婆婆的怀疑不无道理。也确实不无道理。

可以说,一手造就苏小姐悲惨结局的就是“我”的傲慢。

【该警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这句话倒也有些意味。

那么,鬼怪的胜利又在哪里呢?

【毕竟真正的恶灵可以装作人的模样】,“我”站在电梯前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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