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月清漪送回家，打上针的李明阳悠悠醒来，身上的疼痛已然消退，在兴奋过后充斥全身的虚浮感激发了他的困意，于是他干脆平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下再开始学习。
躺了十分钟，虚浮感逐渐消失，但李明阳的大脑并没有像身体一样得到放松，反而在一遍遍回放着在回家路上自己的犯病行为，每回放一遍，李明阳眼中的光芒就会暗淡一分。
（我他喵.......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喂！）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还身负重伤不能随便乱动，恐怕李明阳早就被自己的社死名场景折磨得双手抱头，双腿弯曲，在床上滚来滚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明阳的脑内忏悔。
硬要说的话，现在他知道当时的自己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差不多就是那种玩嗨过头的感觉；但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达到那种状态的，没有先例可以对照，根本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而且正常来说，在公共地带，李明阳的情绪都很少高涨，更不用说这种异常的兴奋了，把脑内录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缘由。
至于疼痛过度物极必反，李明阳不了解生理学，不敢妄下定断；但据他所知，生孩子的疼痛程度就有十二级，而孕妇分娩的时候应该没有这种情况，都是疼得死去活来，甚至精神失常，像他这种嗨的不行的倒是没听说过。
（上帝啊，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吧.......）
李明阳求助般地以45°角看向窗外，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耶和华是不会降临这个偏僻的小山沟的。
正当他还在沉浸于社死带来的羞耻感中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振动。
双目失神的李明阳拿起来一看，是宫浩陵。
“......喂？”
“明阳？！你没事吧？我看你放学飙车飙得那么快，还以为你中二病发作了，要整加速同调呢。”
“啊，别提了，我都要崩溃了，当时......唉。”
尽管之前在唐子悦家打牌的时候已经了解过，但如今的李明阳没有吐槽宫浩陵口中的“加速同调”，而是有气无力地说到一半，便长叹一声。
“明阳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即使是我都没见过你这么嗨的时候......你是不是被人哄骗嗑**了？”
“.......嗑药个锤子啊，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出去过，他喵的，我都要原地爆炸了，鬼知道为毛当时我那么兴奋，明明全身疼得要命。”
电话那头，宫浩陵沉默了片刻，隐隐约约传来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正常人不会有这种情况，除非你的DNA和人类不一样；要不然，你是个病入膏肓的抖M，都不用抖S配合，就能直接将疼痛感转化为兴奋感。”
“去你的抖M，我虽然不算什么正常人，但也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两种情况好吗？”
虽然李明阳并不清楚宫浩陵所说的“抖M”、“抖S”的准确定义是什么，但他敢肯定，这个损友用来形容他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汇。
“那么，即使是无敌的本大爷都没法解释了，毕竟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等下我去问问天宇，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比我更聪明。”
“行吧，反正我感觉没戏。”
说完，李明阳挂掉电话，呆呆地看向天花板。
宫浩陵这一通电话虽然没什么营养，但那一如既往的轻浮语气，以及槽点满满的话语，让他的情绪回升了不少，不至于再继续消沉。
“.......不能就这么躺着了，赶快起来做题，还要备战下学期期末考试。”
......
夜晚，北枫东城南部，一处小酒吧。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坐在黑衣人旁边的少女没有理会对方推过来的酒杯，一脸戒备地说道。
“很简单，和你合作。”
黑衣人呵呵一笑，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合作？就你？”
少女闻言，嘲弄地瞥了他一眼。
“没错，我想和你合作，掌控北枫中学学生会。”
“学生会？你连副班长都不是，还和我合作，意图染指学生会？”
黑衣人不置可否，左手手指关节轻敲三下桌面，酒保立刻会意，不多时，一杯果酒被端了上来。
“正因如此，我才要和身为副班长的你合作，大的我不敢说，至少在这东城，我还是有点势力的，这个酒吧就算是我的私有财产。”
听到这，少女的脸色终于是有了些变化。
“早就听说你家境不凡，看来果然如此。”
黑衣人伸出手，拿起准备给少女的那杯酒，轻轻晃动两下，将其全部送入口中。
“还算可以，不至于太差。”
少女眼神中的警惕褪去了不少，但还是下意识地和黑衣人拉开距离。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争取，却要现在来找我合作呢？”
“很简单，我没有那个能力，而且我对那虚无缥缈的地位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做学生会里那些抛头露面，出事还要负责的工作，比起单打独斗在学生会抢得一席之地，不如扶持一个未来的学生会副会长来为我谋求利益。”
少女眯起眼，从黑衣人手中接过那杯果酒。
“所以，你想要一个傀儡，自己在后方掌控大局？你觉得我很好控制？”
“这不是控制，是共赢。”
说着，黑衣人看向四周，嘴角上挑。
“我一直坚持合作共赢的原则，不然我也不能才十几岁就拥有属于自己的酒吧，这还是我的合作伙伴负责打理的。对你来说，你获得了地位和权力；对我来说，我获得了利益。各取所需，这也是我合作的原则。”
“各取所需？你这话说的不错。”
少女微微一笑，举起手中那杯果酒，轻品一口。
“味道不错。”
“当然，这可是好酒，清爽香甜。”
黑衣人微微颔首，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听上去确实对我有利无害，但说实话，和一个没怎么打过交道的人合作，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的——更何况，你的说辞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可信。”
“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选择权在你手里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要求更多；别忘了，下学期一开学，就要进行9102级最后一次学生会选举了。”
黑衣人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
少女沉默了，确实，如果黑衣人没说谎的话，他可以和班级内任何一个副班长交易，自己只是碰巧是他第一个预备人选而已，主动权一直在对方的手里。
而且既然对方敢这么说，少女不认为他会无的放矢，提供空白支票。
学生会副会长的宝座，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让我看看，下一个预备人选是齐谢媛。”
正当少女犹豫不决的时候，黑衣人恰到好处的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疑虑。
（我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再输给她！）
想到齐谢媛那鄙夷的眼神，少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她此时已经不考虑被对方背叛的可能性了，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也就如此，单打独斗绝对不是齐谢媛的对手；反正如果齐谢媛上位后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那么还不如赌一把，好歹有成功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样，我这次——一定要赢过她！）
少女心一横，将手中果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站起来，毅然决然地向黑衣人伸出手。
“那么，我同意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黑衣人脸上重新浮现笑容，侧过身子，握住少女的右手。
“合作愉快，熊琪琪。”
在晃动的彩色光芒中，看着那既有些熟悉、却明显比以前更加陌生的苍白脸庞，虽然是第一次喝酒，还喝的是低度果酒，但熊琪琪眼前的景象却不知为何有些模糊。
“.......合作愉快——王方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