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未晞其实在刚刚洛怀瑾产生异变的时候就想要杀了她,即使洛怀瑾是她的侄女她也没有丝毫犹豫。
是玄轻白拦住了她。
那些阵法以及捆住洛怀瑾的锁链不仅是玄轻白用来试探洛怀瑾体内的第二道意识,更是用来保护洛怀瑾本人的。
洛未晞选择了封锁空间而不是大开大合直接爆破洛怀瑾所在的地方,就是因为玄轻白及时地先行了一步。
洛未晞并非不能接受玄轻白与异性有什么往来,她想独占玄轻白,也想玄轻白依照自己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上自由地生活,这就是洛未晞深沉、扭曲又矛盾的爱情。
而任由玄轻白与异性往来的前提是,一切都必须在她所见之下,一切都必须在她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若非如此,她会害怕、会恐惧,她无法想象有一天清晨当她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却空无一人的孤寂。
七年前是她最大,也是最后的勇气。那时的洛未晞愿意放玄轻白离去,她选择了快刀斩乱麻,选择了麻痹自我的真实想法。
可玄轻白马上就回来了。自此,洛未晞的一切勇气都化为乌有。
那个将玄轻白独占于庄园之内七年的结界,可以将空间错乱,所有试图接近玄轻白的人都会被强制转移到这世界上任意一个角落,曾经有人试图强抢玄轻白离开,结果三个月后,一具骨架在一次潜水活动中被发现。
洛未晞曾对玄轻白直言不讳地说这个结界是出于她的怯懦和不安。当然,她也只会对玄轻白展露出柔软弱小的一面。
洛怀瑾能靠近玄轻白身边的时候洛未晞就已经动了杀心了,那些子弹可是结结实实地往洛怀瑾身上瞄准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轻白,告诉我,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选?”厉声的质问,掩藏的是胆怯的内心。
玄轻白没有迟疑,他在踏出一步之后发现他的空间控制能力已经完全被洛未晞压制住了,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快步朝着洛未晞走去,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那我会选择放弃。未晞,你能知晓我话里的真假,不是吗?我从不会骗你。”
洛未晞的害怕来源于玄轻白会远去的可能性,所以玄轻白选择紧贴在洛未晞身上,即使有遍体鳞伤身体分肢的危险。但玄轻白认为这些危险是他应该承受的,这是他“利用”洛未晞对他的爱的代价。
玄轻白从不对洛未晞说假话,他对洛未晞的爱意也不会比洛未晞的淡薄。但玄轻白必须要有所行动,二者权衡之下,自私的玄轻白选择了自私地利用洛未晞的爱来让她退步。
“这是第几次了?”
洛未晞自然是看出来玄轻白的这些小把戏,但是看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我尽量。轻白,我可以让一切再来一次七年甚至更久,我也无数次想要将此变作现实...你再对我承诺一次好吗,随便说什么都行,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只要是真的。假的也没关系,别让我听出来就行。”
洛未晞想要满足玄轻白的心愿,所以在这些本想遵从本意的时刻她总会选择放弃。
承诺太多了,会变得廉价,但是洛未晞永远也听不腻玄轻白的承诺。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以,永以为好也。”玄轻白有时候会用一句古文来作开头,除了文韵味以外,更是为了铺垫情感。
“未晞,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走。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你也一样,在我这里你永远也逃不走,在我心中,在我情思里。”然后玄轻白就喜欢直来直往。
“是真的。”洛未晞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推开了玄轻白,但也没让他离自己太远,两人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握着。洛未晞不会放,玄轻白也不会松。
“那么,怀瑾的事情先不说,反正等你消抹了她今天的记忆之后我再把她送回去就是。你在那些杀人魔的地盘上乱转悠什么?为了找叶欣雪?”即使是在凯莉亚娜激战的时候,洛未晞也时刻关注着玄轻白的走向和交集人群。
“找她?没必要,也没意义,但我的确是为了叶欣雪。”玄轻白摇了摇头,不过袒露了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和洛未晞猜得没什么区别,只是细节上有所差异。
“为了你的试错吗?罢了,你尽管去做吧,如果遇到危险了,我会保护你的。”洛未晞皱了皱眉头,心情马上了阴沉了下来,但是她刚刚才给过玄轻白许诺,所以也只能克制住。
所幸叶欣雪在洛未晞眼中并无威胁。只要是能杀死的,就构不成威胁,在她们的脏手触碰到玄轻白之前,洛未晞会先一步杀光她们。
“嗯。放心,未晞。几个杀人魔而已,构不成威胁。”玄轻白对杀人魔有着血脉上的凌驾,怎么说他也是被血祖初拥过的人,“那么,我去把洛怀瑾的记忆先抹除了。”
至于那道意识会怎么样,这并不在玄轻白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在他的考虑能力之内。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留下一些后手,要说效果如何,那也只有等到它们实际发挥作用的时候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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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叶欣雪照常去采购生活用品,可在路上经过她所熟悉的杀人魔的地盘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小鬼,怎么了,要去狩猎吗?”
“那好啊,反正都是杀人魔,自相残杀那群家伙也不会管我们,抓紧时间闹个痛快吧。杀几个?杀几个?”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都闭嘴。小鬼,有什么问题吗。”
霎时间,叶欣雪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间断地响起,虽音色一样,但口吻和情绪都截然不同。
“很奇怪。但是不打紧。”叶欣雪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
叶欣雪较之其他杀人魔最为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她灵魂中寄宿的灵不止一个,且每一个都与她相性极高。
那声音是由寄宿在叶欣雪身体里的恶灵们共同形成的意识所发出的,以前他们各自独立发声吵得叶欣雪头疼,后来才改成这样子。虽然这个声音不怎么好听,一旦说起话来容易没完没了也不清净,但至少他们是认真考虑过叶欣雪的要求的。
“不是手痒啊,没劲。”
“就是,而且小鬼你那个特殊癖好你是怎么忍住不动手的?你看,前面那个女人就很不错,身体修长皮肤光滑,下手吧。”
叶欣雪向前看去,认可地点了点头:“的确很心动。但是,不可以。”
之后,不管那些灵在她脑海里如何吵闹,叶欣雪都没回过一句话。
她本来就不擅言语,又怎么辨得过一群活成精的老油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