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VS深海巨蟒飞斧手
“‘焚斧’沃拉赫，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怎么阴魂不散的？”阿利亚特躲在骨墙之后喊话，回应她的是几柄飞斧，她把脑袋一缩，飞斧嵌进了组成墙壁的骷髅身体里。躲过这一波，她探出头来继续喊道，“你之前不也是被人雇佣的？雇佣关系结束了就适可而止吧！快快滚蛋！”
林中的袭击者用号角声回应她，吹奏的节奏中似乎还带上了一点恼怒的情绪，又一波飞斧被丢了出来。
“你越刺激他们扔得越起劲，”萨蒂指了指手中的匕首，跃跃欲试道，“援军多半是等不到了，把他们干掉拉倒。”
“不，不应该呀……这里离加西亚堡只有不到十公里，离最近的哨所只有三公里，处在巡逻范围里，我父亲的骑兵五分钟内就可以……”
“我们已经等了十五分钟了，只怕……嗯。”萨蒂略带同情地瞥了一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范伦汀娜，转头对阿利亚特说，“快动手啦，你扔点你的秘制小炸弹，破坏他们的队型后让那边那个死灵术士的玩意儿冲锋，我乘乱去斩首。”
“啊？呜，好的。”
不太习惯被萨蒂使唤，爱蜜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我就丢了哦。”
“不需要我喊三二一吧。神术·「圣闪」。”
萨蒂瞬移离开的同时，阿利亚特把三个爆炸小瓶扔向了飞斧投来的方向。
“最后三个。什么时候得去补货了。”
听到林中三声巨响和海寇们哭爹喊娘的嚷嚷声，骨墙中分出了数十骷髅，在爱蜜莉的指挥下杀向树林里。
结果还不到两秒，几只骷髅就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上成了骨屑。伴随着怒吼，树林中一道血气冲天而起。
萨蒂提着两颗人头从林中翻滚出来，一猫腰躲回了骨墙后面。
“这是沃拉赫的大副，这是他的二副。”
“他本人呢？”阿利亚特侧目。
“你自己看嘛。”
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样，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从中间爆开，上半截像炮弹一样砸向骨墙。阿利亚特搂住范伦汀娜往旁边跳开，树干砸在她们原本的位置上。
击碎树干的“焚斧”沃拉赫浑身冒着隐隐红光，提着熊熊燃烧的双手大斧，像头嗜血凶兽一样大踏步迈出了树林——他的水手倒是都在逃窜，海寇不敢堂堂正正对敌、只敢躲在树林里扔垃圾，就是因为硬碰硬无法在阿利亚特她们这里讨到好处。现在阵线破碎，二三当家都被人取了脑袋，还不跑就难道等着被炼成骷髅？只有狂战士化了的“焚斧”沃拉赫才会想不开还往前冲。
“简单来说就是你失手了呗。”
“焚斧”沃拉赫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在猩红术法的效果下没有继续出血，但领口附近的衣服都被染得鲜红，可见刚才他的狂战士化开得多么极限。
不过就算是这么极限的操作，也只能稍稍延缓他的死亡罢了。
“我又不是职业刺客，能干掉他两个人、给他拉条大口子出来已经够可以的了吧！”萨蒂不服，“你给我等我，我这就去补一刀。”
“慢着慢着，你已经动过手了，这次轮到我了。”
阿利亚特端起机巧弩，对准了“焚斧”沃拉赫的眼睛，但还没等她扣扳机，骨环骑士就出手了。
翻修过一番的骨环骑士焕然一新，连一直自产自销的骨枪都换成了从尤尔伯利伯爵军械库里翻到的钢银骑士枪，精气神看起来比以前更上了一个台阶。燃烧的大斧被扇形盾从侧面一拍便失了准头，然后骑士剑就捅进了“焚斧”沃拉赫的小臂。
“该死的骨头！”
吃痛的“焚斧”沃拉赫左手摁上骨环骑士的脑袋，试图把它的头捏碎。这一下按在人类身上，恐怕能将脑袋像西瓜一样拍扁，但是骨环骑士作为爱蜜莉倾其所有炼制的顶级不死者，还戴着猪面盔，这一掌下去也就听个响。
骨环骑士双手握住骑士剑，往回一拉，居然将“焚斧”沃拉赫右手整条小臂一分为二，尺骨和桡骨被完全分家，鲜血不要钱一般喷了出来。
猩红术法的那点自愈能力短时间也治不了这种残废性质的重伤。
剧痛之下，“焚斧”沃拉赫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理智，见手下都跑出去块五十米了，他当机立断扭头就跑，连作为自己外号由来的大斧都不要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阿利亚特可没放他走的意思，一弩射在他的膝盖内侧。一发弩箭对于狂战士而言难以致命，但不管怎么说人类想要运动还是得靠肌肉和筋的。
“焚斧”沃拉赫奔跑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他还想做点困兽之斗，拔出腰间短斧作势就要扔垃圾。阿利亚特眼疾手快，第二发弩矢把他的手掌钉在了地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阿利亚特倒转星字杖，拔开他的鳞甲，用星字杖的锋利尾钉狠狠捅进他的肚子。
“焚斧”沃拉赫“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猩红术法的效力还在，他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内出血毙命，不过着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只会使他受苦的时间变长罢了。
阿利亚特高举星字杖，正欲捅第二下，突然脸色一变。
海寇们居然又跑了回来。看他们哭爹喊娘的样子，可不是来援救“焚斧”沃拉赫“的。
有什么人把他们赶了回来。
爱蜜莉指挥不死者上前，如果海寇冲得太近，就把他们就地格杀。只不过还没等不死者出手，林中就蹿出来三名骑兵，平举的法矛把跑在最后面的三名海寇穿成了肉串。
“投降不杀！抵抗者死！”
为首的骑兵高呼道。
海寇们如蒙大赦，纷纷抱头蹲在地上。阿利亚特却不为所动，还一脚踏在了“焚斧”沃拉赫“的身上，把他向来人踢了过去。
无他，就是因为来人身上装备是联合王国制式的。
领头的骑士身上穿着板链复合甲，头上的畸形盔只露出了上半张脸，看面相是个鬓角有点泛白的青壮年，一手筝型盾一手骑枪，胯下骑的战马身上披着链甲马铠。另外两人则穿着标准的风炎枪骑兵胸甲，但头盔并没有用露脸的制式尖顶钢盔，而是换成了滚圆的护颈轻便盔，整个脑袋都包在了头盔内，战斗力有没有提升姑且不论，威慑力肯定是强了一点的。三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罩袍，红白底色上绘着红海豚、宝剑、荆棘和蓝龙。
这个家徽阿利亚特见过一次，在救下范伦汀娜的那个洞穴里。
更多穿着同样罩袍的术步兵赶到，把海寇们绳之以法。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是加西亚家的士兵没错了。
骑士目光落在范伦汀娜身上，眼前一亮，高呼一声“小姐”便翻身下马，跑到了几人身边。
“塞西尔骑士长，是你吗？”
“是的，是我没错。”骑士扶了扶畸形盔，解释道，“前几天我被人砍在了嘴上，留了一个很大的伤口，摘下头盔恐怕会吓到小姐。所以……”
“没有关系，这短时间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你不担心。”范伦汀娜露出了笑颜，这是阿利亚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放松。
塞西尔骑士长依言取下了头盔，他鼻子下面的部分被纱布层层包裹，看起来确实伤得很重。范伦汀娜关心道：“最近领地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是谁把你伤得这么厉害？”
“领地上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塞西尔骑士长的眼神变得灰暗了几分，有些欲言又止。
范伦汀娜没有错过这个细节，正色问道：“父亲大人情况还好吗？我们赶回来有要紧的事相告，我们快回加西亚堡吧。”
“这个……是的，当然，有些事情还是在马上边走边说吧。另外这两位是？”
塞西尔骑士长的目光看向了阿利亚特，准确的来说是她身上的铠甲，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两位？
阿利亚特环顾四周，发现萨蒂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咦？萨——”
“阿利亚特连忙给爱蜜莉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喊出萨蒂的名字。
萨蒂是异端猎手，平时打交道打得最多的就是魔王崇拜者。
阿利亚特可不会把她的突然失踪理解为什么怕生之类的原因，至于什么结仇之类的，她阿利亚特和爱蜜莉都被萨蒂算计过，到头来还是给些补偿把事揭过，完事了继续嘻嘻哈哈地混在一起，脸皮这么厚的人可能会躲着仇人跑吗？不跳出来嘲讽一通都算好的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看出了什么端倪，结合此行的目的——暗黑骑士甲——很可能是与魔王崇拜者沾边的问题。阿利亚特的戒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范伦汀娜也很快想到了这一层，脸色一变，但很快复原了。
“这位是公爵册封的阿利亚特·洛星子爵大人，就是她救出了我，并一路护送来此。这位是路上遇到的朋友爱蜜莉·采尼小姐，没有她我无法从被丧尸围攻的尤尔伯利突围。”
“原来是子爵大人，失敬了。”塞西尔骑士长向阿利亚特和爱蜜莉行了个骑士礼，“子爵大人，这位小姐，感谢你们保护了我家小姐。侯爵大人回来必有重谢。”
“父亲大人外出了吗？”
“小姐，我们上马说吧。”
士兵拉来三匹马，三人翻身上马，骨环骑士还是骑着它那骨马，加上塞西尔骑士长三名骑兵，一共七骑向加西亚城快马加鞭地赶去。塞西尔骑士长几次三番犹疑，三人已经听出了情况的不对劲。范伦汀娜更是心急如焚，用力地抽着战马，几乎跑在最前面。
“二十三天前，城外冒出来了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魔物部队，足足有五万余众，袭击了加西亚堡。”
“城外？你是说城外吗？”阿利亚特皱了皱眉，确认道。
“是的，是从古战场森林那边下来的。斥候们没有察觉任何前兆，这些魔物可能从很早之前就躲在了鬼哭崖里，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发难。”
如果魔潮是暗黑骑士甲导致的，那魔物应该是从城内开始出现。魔物果真是从城外来的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暗黑骑士甲情况还算稳定？
“侯爵疏散了百姓，抵抗了十天，击杀了至少两万的魔物，十天之后，城破了。”
“什么？！”范伦汀娜大惊失色，连声问道，“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塞西尔骑士长，他情况如何了？”
塞西尔骑士长叹了口气，道：“侯爵被掳走了。不仅是他，加西亚城中残存的士兵、逃难的百姓都被抓走了七七八八。少数能逃走的人，从路线上看，恐怕会一头撞上了丧尸群……”
塞西尔骑士长言下之意就是，加西亚城恐怕没有多少人幸免。见范伦汀娜看着他，正打算开口问些什么，他解释道，“我们这批人一共三个战团，是魔潮初现端倪时被派去围剿他们的，我脸上也是那时受的伤。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我们消灭的只是个前锋，等我们返回加西亚堡，哪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不过魔物并没有占据加西亚堡的意思，等魔潮离去，我们就重新进入了加西亚堡。”
按照联合王国的一般规范，正规军中一到三名骑士、一到三名骑马侍从或者射手、五六名步兵，二到四个打杂的民兵，这样一个十人左右、不超过二十人的作战单位称为“矛”，七八个矛组成一个百人左右的部队称为“战团”，规模到了千人就叫“旅团”。像白金级强者在战略决策中会被当作一千人来计算，这一千人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一千骑士，是以一个旅团的配置作为衡量的。
按塞西尔骑士长说的，他们现在可用兵力只剩三四百人了。
“你们不怕魔物杀回来吗？”
“如果魔物真的想把我们清理干净，就算躲到深山老林里又有什么用呢？”
塞西尔骑士长苦笑道，“而且，被掳走的人员中有人冒死向我们发回了信息，说魔物坐船去了海上，还和运送龙种的联合王国舰队起了一些冲突。它们的目的地似乎是勒塞夫，想要以加西亚侯爵为质，交换什么东西。”
“那我们现在赶快赶回勒塞夫吧！”范伦汀娜闻言勒住了缰绳，搞得自己都差点飞了出去，作势就要调头。
“勒塞夫那边，我已经快马加鞭派人向罗德里格斯勋爵送信了。小姐你要去，我肯定是拦不住的，但我们还是在加西亚堡休整数日吧。加西亚堡就在前方了。”
话音未落，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雄伟的城堡出现在眼前。一座海边的小丘顶部被削平，加西亚堡耸立在其上。这好像是阿利亚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城堡，仔细一看还是个棱堡，鉴于在这个世界待了几个月都没听说炮之类的东西，做成棱堡应该是防御术击的。两座高塔矗立在城堡中央，塔楼中间有天桥连接。此时那座天桥居然都被轰断了，可以想见至于天前战况的惨烈，已经加西亚众人作战之英勇，从城墙一路被逼退到了塔楼上，居然还在抵抗。城墙上也布满了焦痕和刀劈斧凿的痕迹，隐约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有些很新，有些却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一些断壁残垣上生着青苔。
加西亚堡是西普威尔连接北方的门户，在罗德里格斯王国时期也是抗衡普威尔王国的边境要塞之一，兵家必争之地，从古到今无数战争在城下爆发，城头的旗帜也是一茬又一茬地换。
不过，加西亚堡真的是被魔物攻破的吗？
列宁的话说得好，城堡往往最先从内部被攻破。
只能走步一看一步了。阿利亚特看向身后的树林，萨蒂就藏在林中某处，算是个强援。
策马走进城下的居民区，也是十室九空，倒塌的房屋间还能看到未烧完的余烬。少数存活的居民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听不到什么哭声，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妇从马前经过，向骑士们深深低头，看不见表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范伦汀娜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拿出一把铜币递给老妇，老妇却没有接，飞快地离开了。
“塞西尔骑士长，城内的财物还剩多少？”
“小姐，我们人手不足，清点还没有结束，不过魔物对钱财好像并不感兴趣，只把武器铠甲全部卷走了。”
“那就好。塞西尔骑士长，你们清点出还活着的人，每人五个铜币，把钱分了吧。西南的丧尸还没被清除，你们派人向东去雇佣冒险者，把人接去高提耶领安顿。”
“再往东就是中央贵族的地盘了，只怕这么做会给政敌把柄。” 塞西尔骑士长面露难色。
“雇佣冒险者而不是求助于当地贵族，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们要是还有说的，那就去罗德里格斯大人面前评评理。”
阿利亚特对范伦汀娜有些刮目相看了，在她身边，范伦汀娜只是老老实实地扮演着侍从和情报分析员的角色，有时她都忘了这人还是个侯爵长女。回到加西亚领后，她成了留在此地仅存的加西亚家族成员，上位者的气场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是，小姐。”
塞西尔骑士长嘱咐了两句，一名风炎枪骑兵风风火火地跑向了加西亚堡。
“总之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塞西尔骑士长苦笑道，“本来我们应该给小姐接风洗尘的，但是现在厨子没了，侍女也不剩几个，食材也被卷走了，仓库里只有我们这几天打的野味。还请小姐委屈一下。”
“没关系，我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塞西尔骑士长，你们准备一下船只，明早我们就去勒塞夫。”
“是。”
“船只……”阿利亚特听到这个词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加西亚城被掳走的人员有多少？”
“将近四千。”
“三万魔族和四千俘虏，到底是怎么通过船只走的？”
联合王国的铁皮货船最大能有五千多吨的排水量，运那种翼展三四十米的巨龙用的就是这种船。但即便是这个尺寸，运送三万四千人需要多少艘？这个可不是那种只能搭几个人的小舢板，说有就有，而是只有国家机构和少数富可敌国的商会才掌握的大型舰艇，别人不说能不能养得起这么大的船，也没有这个必要。
到底是谁为魔族准备了这么多船呢？按塞西尔骑士长的说法，魔族是从山里涌出来的，和海完全是两个方向。总不能是魔法变出来的吧？有这种魔法不知道，术法多半是做不到。
“魔潮离开的那天，海上起了很大的雾，我们远远地看到海面上出现了数十船只，像幽灵一样，载着魔物离去了。”
“没有悬挂旗帜吗？”
“没有。”
“幽灵的话，难道是不死者。”阿利亚特看了一眼爱蜜莉。
爱蜜莉一愣，道：“结社的势力并没有发展到海上，我只是听说有些研究溺尸的野生流派分布在海外的岛上。这些难道是他们的东西？”
“幽灵只是个比喻，真要说的话，我觉得更像是海寇的人。”
“海寇怎么和魔物勾结在一起啊。”
“在海上有这么大的势力，除了国家势力外，就只能是深海巨蟒了。今晚我们审问一下刚才拿住的那些海寇，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
魔物是人类共敌，勾结魔族人人得而诛之，罪名要是坐实，深海巨蟒恐怕会遭到沿海各国毁灭性的联合打击，到时候不管是渊教还是大公国都保不住他们。
“到时候我也去看看。”
对于“焚斧”沃拉赫这人，阿利亚特属实是恶心得不行。看着他被折磨拷问也不失为一种乐子。
“当然……”塞西尔骑士长嘿嘿笑道。
一问一答间塞西尔骑士长表现得非常自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至少不是临时组织的说辞。
“那他们的装备是怎么回事？”阿利亚特指着风炎枪骑兵道，“我记得风炎枪骑兵、冰岩游骑兵和术步兵用的都是护鼻钢盔或者尖顶钢盔，为什么你们换成了遮住脸的轻便盔呢？”
“子爵大人应该知道吧？护鼻钢盔或者尖顶钢盔这两种头盔都有个问题，虽然又尖又闪很是威武，但是对面部的保护还是太欠缺了。和人战斗中还好，能用武器保护面部，但是个魔族交战这就是个致命弱点了。魔法和术法不同，无咏唱直接发动，魔弹发发都冲着脸上来，造成了很多伤亡。我的嘴也是在那时受伤的。回到加西亚堡后，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和魔族战斗，我们就全部换成能保护面部的头盔了。”
算是个比较充分的理由，阿利亚特点了点头，心下却隐隐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像一根肉里的小刺。
“塞西尔骑士长，您能让这名士兵摘下头盔，让我看看它的形制吗？不瞒您说，我是外岛来的，我们那边没有这种全覆式的头盔。”
“这个，子爵大人，我们军械库里还有一些，等下进城了就给您细细过目。”
“塞西尔，让她看看吧。”范伦汀娜开口道。
范伦汀娜发话了，那名风炎枪骑兵乖乖拆开了头盔，递给了阿利亚特。阿利亚特一边假意把玩着头盔，一边用余光瞟着那人的脑袋。只见他脸上也是裹着纱布，而且比塞西尔的情况还显得严重，整个脑袋都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了两个眼睛，几乎成了木乃伊。
“这位是怎么……”范伦汀娜吓了一跳，问道。
“他是罗格军士，比起我的情况，他要惨得多，”塞西尔骑士长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是在我们返回加西亚堡、发现敌军围城时受伤的，当时他的头盔被打飞了，整个脑袋都被魔狼咬进了嘴里，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这些英勇负伤的将士，之后也会有重赏。”范伦汀娜闻言，看了两眼便不敢继续看。阿利亚特却眯起了眼睛。
不是说两个人都脑袋负伤的情况不可能出现，但是她信奉的准则是“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是敌人的阴谋”。
观摩头盔已经是个有点无理取闹的要求了，要不是范伦汀娜开口恐怕还得费一番口舌，而让人家把纱布拆开看看这种，无论怎么提都极其失礼。阿利亚特想着只能从别处再找线索，把头盔递还给了那个风炎枪骑兵。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了加西亚堡。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重要要塞，加西亚堡里面居然还有一道城墙，内外两层间夹着的区域有点像瓮城，一旦敌人侵入，将在此处被两道城墙上的守军夹击。此时这块区域里也是一片狼藉，角落里随处可见武器和铠甲的碎片，某一条通道完全被鲜血染成了黑色，十分惨烈。
不过这么严密的工事最终还是失守了。阿利亚特看到内城墙上有处垮塌的大洞，魔族还是猛的，连攻城器械都没用，直接砸碎城墙冲了进去。
最内部的庭院里依然是乱七八糟，地面上可以看到术法和魔法轰击留下的焦黑。庭院里看不到几个士兵，显得阴冷又寂寥，像片废墟。
“小姐，两位贵客，本来应该由侍女招待你们的，但是现在情况是这样……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恐怕得请你们自便了。”
“不需要骑士长费心，我会带她们找个还能住的卧室安顿的。”范伦汀娜点点头。
塞西尔骑士长告退，范伦汀娜迈着沉重的脚步，带领阿利亚特和爱蜜莉上了其中一栋塔楼。
“你们怎么看这个情况？”阿利亚特开口问道。
范伦汀娜紧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记得在尤尔伯利的时候，就听说有支舰队不顾禁令，往勒塞夫那边驶去了。”爱蜜莉挠了挠头。
阿利亚特也觉得魔物已经往勒塞夫那边去了，毕竟它们连已经打下来的要塞都可以舍弃，肯定是奔着更大的目标去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是的，但是对于塞西尔骑士刚才说的话，你们有什么看法？”
爱蜜莉不确定地说：“我觉得有点……可疑？”
阿利亚特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觉得哪里可疑？说来听听。”
“他说的，呃，太有逻辑了。”
“……这个啊。好像也没什么可疑的。”
遇到别人突然的提问，很多人确实没法把话说得很有条理，但是能做到的也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她阿利亚特也可以。光凭这一点确实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这点不算，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其他的我觉得都没有什么问题啊？是不是你多疑了？”
“你看，萨蒂早早得就躲起来了，说不定就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嘛。”
爱蜜莉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那家伙不就是最多疑的吗？”
“好像也是。”
范伦汀娜依然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话都不说。是虽然她平常差不多也是这个状态，但今天显得格外沉默。
脚步声回荡在螺旋楼梯里，范伦汀娜连续查看了好几间房子的情况，最终才找到了一件完好的客房。
“阿利亚特大人，采尼小姐，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一歇吧。加西亚家招待不周，请不要介意。”
“都成这样了，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范伦汀娜轻轻叹了口气，道：“餐厅在这座塔的二楼，两位晚饭可以去那里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我……我到处去逛逛。”
“需不需要陪同？”
范伦汀娜摇了摇头，关上了客房的门。
深海巨蟒飞斧手：
阵营：中立中庸（深海巨蟒）
预估实力：白银级——黄金级
深海巨蟒船团所处的船上环境并不适合弓弩的使用，一是含盐的潮湿海水容易使弓弩出现问题，需要更多的精力保养，二是摇晃的船板上弓弩难以瞄准，因此，投掷物取代弓弩成为了最受海寇们喜爱的远程武器。
深海巨蟒飞斧手是专业的投斧手，在猩红术法对肉体的加成下，他们能将飞斧扔出近百米远（当然准头是无法指望的）。当海盗船与受害船只交手时，飞斧手会先朝敌船扔出大量飞斧，打击对方甲板上的兵力，然后再登舷。
飞斧不仅是个投掷武器，直接拿着砍人也不失为一种运用方式，但是某些飞斧手可能会因为扔得太兴起，把斧头全部扔完了导致自己无近战武器可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