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看着周围人的表情，迟疑地问：“所以，呃，死者复苏是非常糟糕的情况吗？”
“你应该不懂法术知识吧。”安德鲁说，“是的，非常糟糕。因为无论是用法术创造新生命还是复活死者，都是绝对的禁忌。
“首先，从能力上来讲，这两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便是精灵，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也从未做到过。
“其次，具所有文书记载，历史上凡是有人试图这么做，都会引发灾难，从未有过善终。”
“要不要这么夸张？”瑞秋一脸懵逼。
“比较复杂，确切地说，只是包括了那种可能性。”余晖解释说，“大概说一下，从原理的角度出发，虽然‘灵魂’这个概念到现在也没能被证实其存在，但所有流传下来的与死者复生有关的知识里，都共同表明了一点：
“死者复生的基本条件是将死者的灵魂从另一个世界里唤回，重新贴合至死者的身体——身体可以是原来的，也可以是新的肉体，但必须是没有灵魂的死身，而且得是保存好的，不能腐烂。”
“所以？”瑞秋还是没有抓住重点。倒不如说，余晖这一通解释反而让她越来越迷糊。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当年学计算机专业时，任课老师和网课老师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她屁也没听懂。四年下来自己只整明白了如何在Dev-C++里打出一个“Hello World”。
毛蛋，一想到自己失败的dài学生活，她就想吐。
不过她注意到两名训诫者的表情，在余晖提到“灵魂的概念未被证实”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总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看的脸色就是了。
这家伙，是不是说了什么得罪教士的话了。
“可能抓回来的灵魂不是死者的灵魂，而是地狱的怨魂。更糟糕的是，把魔鬼带到了地上。”安德鲁接过话茬。
“魔鬼？”瑞秋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面露憎恶之色。
“拼接尸体应该是这类法术里比较常见的行为，而且这种缝合的躯体作为灵魂的载体会更加强大，甚至可以融合多个亡魂。”余晖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安德鲁问：“你们有什么关于那个人的行踪的信息吗？”
瑞秋摇了摇头：“现在已经陷入死胡同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说着，瑞秋还有点抱怨地看了一眼余晖，她觉得这个男人一直对于布莱克的行踪不是很上心，这明明是他的任务。
余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样子，悠闲地靠着墙壁，金属假指轻轻敲打墙面。他一点也不慌张，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是大学选修课里摸鱼的后排学生。
他的眼神总是放空的神态，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又像是在发呆，一副“能不能别那么麻烦”的表情。
这家伙不像是来做事的，像是来混日子的。
安德鲁说：“也许我可以帮一点忙。”
“怎么帮？”瑞秋问。
“我年轻的时候有幸在星学府进修过，对于法术略知一二。”安德鲁用手捏了个缝，“在这方面我还是稍微有点自信的。”
瑞秋和余晖对视一眼，她惊喜道：“真的吗？太好了！”
……
辛尔赫市的某处街道，里克刚刚从一家饭店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罐咖啡。
其实里克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他更喜欢喝酒。只是昨天和瑞秋见过面后他有点失眠，晚上睡得不是很好，白天很没精神。
他平时的作息并没有规律，通常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但是今天他起得很早。除了他本人，他手底下的小弟们起得也很早，因为有事要做。
昨天他把几个在自己身边待得比较久的几个手下叫过来，给他们依次看过网络上有关布莱克·莫顿的通缉信息，并要求他们带着手底下的所有人，在辛尔赫市尽可能找出布莱克的行踪。
“还有，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找谁，尤其是那个人他自己。”里克最后一次提醒，“走漏了风声，我们都得死。我还没有活够，你们呢？嗯？你，还有你，你呢？你想死吗？
“都记住了，你们都有爸妈要养，有家庭要照顾，有孩子要操心。别掉链子，这次我们不是为了钱去做事，是为了自己的命。好好处理，不要拖累自己，也别牵连其他兄弟，明白吗？”
里克不确定这次行动能起多大作用，能帮上多大忙，他只是单纯按瑞秋要求的去做。他尽可能地帮上忙，希望瑞秋能赶紧处理掉这件事，不要让自己被波及到。
正当他独自站在街道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里克掏出手机，里面传来了手下的声音：“大哥，我好像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
“什么？你……确定吗？”里克先是一惊，随即压低了声音。
“我……不能肯定，但我，我觉得就是他！”
“小声点！”里克低声喝到，“你现在在哪？他人在哪？”
“我现在在罗林斯大道。我是一小时前发现他的，我跟着他一路去了罗林斯大道西侧附近的废弃工厂。他进了车间后再没离开过，我稍微拉开了点距离。他应该还没发现我。”
里克想先让手下来找自己，但又担心会跟丢布莱克，于是说：“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挂掉电话，他又有点不放心，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瑞秋。
“亲爱的瑞秋，我的手下在罗林斯大道西侧的废弃工厂处发现了疑似布莱克·莫顿的人，现在正在紧跟着他。我现在将地址告知于你，但我不确定，也不放心，我先去找他了。如果真的是布莱克·莫顿，我希望你能尽快赶过来。”
按下发送键，里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冒个险，先自己去看看。他不打算亲自跟去追踪布莱克，只是单纯地找到自己的那个手下，和他核对一下详情，自己肯定会和布莱克保持相当的距离。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地点也必然在大众聚集的地方。布莱克应该不会这么急着出现在大众面前，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身处人海中，自己也会相对安全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