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娅听到公爵对自己的调侃，禁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动作被对面的余晖看在眼里。
她和公爵私底下是什么关系？余晖一边回忆着她对公爵白眼时那风情万种的模样一边默默思考着。也许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主仆。
他和娜塔莉娅关系不熟，而且印象里，娜塔莉娅给人留下的一直是拒人千里的高冷模样。他只知道，她的姓名叫作娜塔莉娅·德雷西，曾经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地下杀手，代号“雪蝎”，善使左轮手枪，专精炼金术和风系法术。
除此之外，自己就完全不清楚了。甚至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认识的罗纳德公爵，又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如此亲昵，自己全都一概不知。
“娜塔莉娅和布莱克·莫顿一样是主攻炼金术和元素法术的术士，对法术更了解的她支持同为法术领域的强者也很正常。”卡特笑着说道。他平时很少有机会和公爵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只有在私底下才会这么有这么亲近的接触。
“说白了，是年轻人太优秀了！”公爵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一切都是意外。”瑞秋摇摇头，“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她还是在自责，直到现在，瑞秋依旧认为当初的危机事件本可以处理得更好，但结果却事与愿违。
公爵和娜塔莉娅的对话又让她想起来辛尔赫惨烈的一晚。异管局的20名同事、不计其数的帝国警卫队士兵，以及为信仰牺牲的训诫者——戴安娜·卢瑟。
他们都死了。他们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话，不能思考，没有机会坐下来细品一杯马丁尼，没有可能与家人和朋友团聚，没有办法体会四季迁移和人生百态。从今往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们的存在。
嘴里的食物突然变得苦涩起来，瑞秋放下刀叉，陷入了沉思。
饭后，卡特领着仆人撤走桌上的餐具，清理桌面。公爵坐在客厅沙发上，和瑞秋、余晖分别简单聊了几句。而娜塔莉娅，则在和公爵耳语一阵后，踏上楼梯，不知去了何处。
等卡特重新回到客厅时，罗纳德公爵对余晖点了点头：“那么，就按我们提前说好的，你先跟卡特去一下武器库。”
“好。”
“武器库？”瑞秋问道，“里面都是装着武器吗？”
“是的，小姐。”卡特解释道，“除了武器，还有负责研发的工作间、实战测试场所，那里都有配置。”
“我可以一起去参观吗？”瑞秋对公爵庄园里的武器相关设施充满了好奇。
“当然可以，亲爱的。”公爵对瑞秋的态度真的可以说得上是一名父亲对待自己女儿的态度了，“只是注意别伤到自己了。”
“谢谢！”瑞秋高兴地说道。
三人决定好了，立刻离开房子，前往武器库。
就在他们离去一分钟后，娜塔莉娅从楼上走下。她的手里抱着一本棕色封皮的书。
“拿下来了？”公爵头也不回地问。
“是的。”娜塔莉娅手捧着这本书，将它递到公爵手中。
“布莱克·莫顿的手札，研究得怎么样了？”他问。
这就是公爵亲自动身当初前往辛尔赫的另一个目的，他要亲手拿到法术大师“纵火犯”布莱克·莫顿的手札。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当初他才会指使余晖，追捕当时通缉等级只有B级的布莱克。
娜塔莉娅说：“我翻阅了他的手札上面的全部内容。里面提到了‘超绝之精’的系列笔记和草图，还有索希莫的倍金配方。他似乎是用与倍金同源的方式将鬼侍的数目翻倍。”
“怪不得，”公爵想起来，“他能将那么多鬼侍悄无声息地带进辛尔赫。原来，他只需要一个人——一个流浪汉，或者一个在异管局上班的普通人——只要在他身上提前埋下术式，就能制造出一只鬼侍，再通过同样提前设置好的炼金术将它复制成无数个。”
娜塔莉娅继续道：“还有在辛尔赫，罗浩等人提交上来的报告，关于洛卡利尔——就是那个‘红恶魔’的召唤仪式，上面记载得也很详细。”
“你的看法是什么，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沉吟两秒，斟酌着说道：“布莱克·莫顿在炼金术上的突破可以说是跨时代的存在，他解决了遗留近百年的难题，突破了炼金术现有的瓶颈。
“他对于炼金术的理论研究无人能出其右，单论在法术上的贡献，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和他一样的死人。无论是炼金术这一分支还是法术这一总体，我都远不如他。”
公爵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所以，你是反对我的做法？”
娜塔莉娅实话实说：“是的，这份手札的价值比我们之前预想得还要高。我觉得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别人——而且还是一个联邦人——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你要明白，娜塔莉娅，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公爵闭上眼，“我们现在能争取来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他又睁开眼，看了一眼娜塔莉娅手中的手札，“这绝对是值得的，因为我们付出了多少成本，那个人就必须提供相应的回报，而且他一定会这么做，也一定可以做到。”
娜塔莉娅不再反对：“要我直接把它交给Masato吗？”
“给你自己留一份复印件吧。”公爵把手札交还到她手上，“然后再把原件交给他。”
“我明白了。”娜塔莉娅说。
她看着公爵的背影，问道：“主人，为什么要……找上她？”
“你是说瑞秋吗？”
“是。”
“我选她，是因为她是最合适的。”公爵拿起装着威士忌的格兰凯恩杯，“我正好需要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她棒极了。”
“可是，她没有血统啊。”娜塔莉娅惊道。她已经没功夫去想瑞秋是如何被选中的以及为什么公爵的儿子不会成为继承人。现在有个更近的问题摆在眼前，就是瑞秋·里斯蒂·罗纳德，她和罗纳德家族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一个继承家族的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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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超绝之精”，炼制点金石的程序指南，象征着灵魂臻于至善的进程。看过百年孤独的朋友们应该见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