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抽泣声渐渐息止。瑞秋扶着余晖的胸膛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她问。
“星学府给我们安排的酒店。”
“我睡了多久了？”她接着问道。
“四个小时。”余晖说，“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瑞秋摇摇头，下床向屋外走去。
推开门，她看见一个腰上绑着四把刀的白衣男人蹲在起居室的茶几前，手里捏着一个大份牛肉汉堡。
瑞秋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眼中那个男人的模样变得更清晰了，她这才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哟，你醒了。”
西川啃着汉堡，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西川？”瑞秋发了会儿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说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腋下枪套。
“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西川可不希望对方掏枪射自己，赶紧含糊不清地劝阻道，“我这次来不是找你麻烦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瑞秋还是一脸怀疑，她已经潜意识将对方当成敌人看待了。
一旁的余晖观察着两人的氛围。
“你们认识？”他疑惑地问道。
“他是二皇子文森特的金牌贴身狗腿子。”瑞秋咬牙骂道。
西川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乐了：“嘿，你这形容还挺恰当的。”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吧？”她的语气更加嫌弃了。
西川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余晖向他提问：“你是文森特的保镖，应该时刻陪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
西川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手里的汉堡，吮了两下手指，说：“我家主人派我过来的。”
瑞秋不解道：“为什么？”
“让我帮你们。算是他的赔礼道歉吧，弥补我当初满大街追着你砍的行为。”西川将手里的包装纸揉成一个球，投进垃圾桶里。
瑞秋身边的余晖眼神顿时变得凶厉起来。他当即将手伸进怀里。
“没事，你别激动。”瑞秋注意到他的变化，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粗。既然对方无意动武，她也不想再生事端。
“怎么，你没接到电话吗？”西川问。
瑞秋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是他的，是你干爹的。”西川说，“文森特跟威廉打过一通电话，他没告诉你？”
“他没有……”瑞秋愣了愣，随即摸索起了自己身上的口袋，“我手机呢？”
发觉手机不在身上，她叹了口气：“可能是在教堂里被弄坏了。”
“嗯哼。”西川点点头，“他这段时间很忙，但还是挺惦记你，希望过两天能与你见次面。单独吃个饭约个会什么的，总之他希望是两个人之间的见面。”
“什么意思？”瑞秋一阵恶寒。她对这个野蛮又油腻的帝国二皇子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可不想再见到文森特。可以说，文森特是少有的她又讨厌又惹不起的对象，如果可以，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时，朗尼推门而入。见到瑞秋，他很高兴：
“你醒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瑞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西川向朗尼挥了挥手：“哟，爱德华兹先生。”
朗尼点点头：“别来无恙，西川。”
“你们也认识？”瑞秋有点惊讶。
“见过几次面罢了。”朗尼点头，“他是二皇子身边的人，身手非常好。”
这下，几个人算是凑齐了。
……
“我本来是想着，朗基努斯作为线索，可能会联系到圣朗基努斯教堂或朗基努斯之枪。周普明的回忆里提到了‘朗基努斯的力量’，关于力量，我首先想到的是朗基努斯之枪，所以就去圣奥古斯都教堂了。”瑞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温水，对众人娓娓道来。
“下次再有什么想法，应该至少通知我们一声。”朗尼说，“不然遇到意外就麻烦了。”
“抱歉。”瑞秋羞愧地低下头，“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是我太想当然了。
“对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圣奥古斯都教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朗基努斯之枪还在吗？”
“都还在教堂里。”朗尼说，“你和罗梅罗的战斗引发了大堂的火灾。还好火势较小，而且离置放朗基努斯之枪的房间很远，所以没出什么事。火也很快被消防员熄灭了。
“不过那里的僧侣和修女们死了很多人。神父和训诫者你也见过，都已经被改造成怪物，没救了。”
“哦……”瑞秋沮丧地回了一句，“愿他们息止安所。”
回想着先前在火海里晕过去的最后一幕，她问道：“那……当时是谁救的我？”
朗尼看向了余晖。
余晖指了指蹲在犄角旮旯里的西川：“是他。”
“他？”瑞秋皱了皱眉，“他能救我？”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救过人的啊……”西川喃喃道。
“你以前救过人？”瑞秋问。
“以前没有过，几小时前第一次救人。”西川咧了咧嘴，“感觉挺无聊的。”
“啧，我觉得我得离这条疯狗远一点。”瑞秋斜视一眼西川，“这家伙上次和我见面时还叫嚣着要吃掉我。”
话音刚落，余晖和朗尼同时举枪，漆黑的极限和金黄的M1911A1同时抵在了西川的额头上。
“‘吃掉’是什么意思？”朗尼的语气很冷。
余晖没有说话，但眼神一样散发着低温，同时大拇指默默按下击锤。
“字面意思。”瑞秋理了理衣物上的褶皱，“这家伙吃人的。”
“喂喂，这才两个月不到，你就多了两个后宫啊。”西川无奈举手投降，“可喜可贺啊你。”
“胡说八道。”瑞秋叹了口气，不想和他说话，“你们把枪放下吧，要是把他突突了，我这里也没法跟二皇子交代。”
二人这才收起枪。
“小队其他人呢？”瑞秋问，“他们在哪？”
“他们在外面休整。”朗尼警惕地盯着西川，“我们受到了不死人的袭击，有人受了点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