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爱情绝不是这样。”瑞秋像是在劝说对方，又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瑞秋……小瑞。”聂伊伊坐在瑞秋身边，身躯有些发抖，“其实……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有些害怕。”
瑞秋能理解她的心态。说实话，刚才那一幕把她也吓个不轻，她发自内心地同情聂伊伊。
“这些……挫折，是我人生中经历最多的，能和‘爱情’牵上关系的事了。而且，还不止这些。”
瑞秋好奇地听着。
“其实像洛西这种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三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导致现在的贵族们不太接受我嫁给他们家族的成员。如今更多在我面前自杀的，都是些普通人，或者阶层不那么高的人。
“至于那些名流权贵，虽然他们已经不是很想娶我了，但还是一个一个的，都想爬上我的床。也许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个体，只是想要将我调教成他们的禁脔。”
“这也太过分了……”瑞秋蹙眉道。
“我的父亲，你应该听说过他。”聂伊伊继续道，“他是帝国的首相，他的身边围绕了一群像克莱里库齐奥伯爵这样的名流权贵。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商品。”
她轻轻贴到瑞秋的肩旁，将自己身体的抖颤传递给对方：“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我的父亲，会为了他个人的利益，强迫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甚至……连婚都不结，就让我委身于其他人。把我当成商品那样贱卖。
“也许到了那一天，我可能会像克莱里库齐奥家的次子那样，忍受不了这一切，最后亲手了断自己。”
瑞秋能从对方的言语中体会到那股深深的无力和恐慌。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也不好对她的家世指指点点，只好说道：
“说不定，你的父亲不会强迫你嫁人呢。至于没有名分委身于其他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天底下，哪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也许，我的父亲确实很爱我。但是到了他们这个阶层，亲人间的爱，其实没那么重要。”
聂伊伊抬起头，直视瑞秋的眼眸。她能从那对海水般厚重却清澈的蓝眸中望见两点星辉——那是她自己的双眼，深紫中透着澹澹幽光。
“有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聂伊伊细语呢喃道，“我的母亲，那个法定上的监护人，其实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瑞秋被吓得一哆嗦，“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聂伊伊握住她的手，纤细玉指微微发力：“其实我母亲待我很好，她和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我全都是自己调查一些事情时无意间得知的。
“我的亲生母亲，是一名妓.女。”
瑞秋听完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的，我的名义母亲并不在意。倒不如说，她自己在外面也养情人。”
聂伊伊凄凉地笑了起来：“我是我父亲和婊.子生下的孩子，我的体内流淌着杂种的血液。”
“不要说这么贬低自己的话……”瑞秋张嘴刚说完一句，又闭上了。不管怎样，这种消息实在是太劲爆，太震惊了。以至于她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她觉得自己需要捋一捋。她的脑子被今天突如其来的各类信息打得一团乱，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她的思绪从聂伊伊的血统上延伸，不由得去想象她的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随即脑海里的景象又换成克莱里库齐奥伯爵的次子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的血腥场面；最后回到了自己前来克里斯汀府邸的原因，还有在研究基地看到的各类试验品，包括那具会动的，拥有异能的尸体。
对啊，我不是来调查比利·罗梅罗的案件吗？为什么场面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她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聂伊伊，出口问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因为我很羡慕你，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聂伊伊低着头，“小瑞，你的爱人是贵族吗？”
瑞秋摇摇头，说：“不是。”
“那……你的义父，罗纳德公爵，他对于这件事情又是什么态度呢？”
瑞秋回忆起自己和义父私底下的谈话，犹豫着道：“他接受了……但是看起来不是很乐意。”
聂伊伊小口地啜饮着红茶，又问道：“如果公爵他有一天要求你嫁给其他人，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不啻晴空霹雳，激得她浑身一震。
“我绝对不能答应。”她颤抖地说。
“那你和你的爱人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瑞秋委顿起来，但语气还是坚定的，“但我和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决不！”
“真羡慕你们。”聂伊伊抿了抿嘴，“可以一起勇敢地面对爱情之路上的一切挫折。”
“我其实挺软弱的。”瑞秋摇摇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他很坚定，很多时候还有点强硬，我其实有点怕怕的，但又欲罢不能。”
说话间，她还沉浸在方才聂伊伊提到的某种可能里。
义父到底会不会拿我来联姻呢？
也许真的有可能……毕竟这也是一种攫取资源的方式。这种好处为什么不要呢？
应该不会吧……只是捡来的义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那些权贵们真的看得上我吗？义父……看得中我吗？
聂伊伊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倒是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征服你这只高贵的小凤凰？”
瑞秋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她对于“征服”、“高贵的小凤凰”这类字眼很害羞，听得霞飞双颊。
“才没有。”她声音小小的，“才不是这么怪怪的词呢……”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吗？”聂伊伊凑到她耳边说起悄悄话，“你喜欢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
————————————————————————————明天要润去乌鲁木齐喽，又要离家外出了，烦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