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么多啦。”瑞秋说，“他长得很好看，喜欢穿很酷的西装，爱吃棒棒糖，做饭也很好吃。其实……其实我也没怎么在意他身上的优点啦，就是，就是觉得……”
她咬咬嘴唇，扭扭捏捏地说：“就是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他……”
说完这句话，她竟然羞得捂住了脸颊。
聂伊伊的脸色变得莫名落寞。她悄悄挪开，坐到离瑞秋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回味着她的话语。
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个罗纳德家的义女，她口中的爱人究竟是谁了。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她此刻才算是真正地笃定。
平静几秒后，聂伊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我的运气没你那么好……他不喜欢我。”
瑞秋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不会吧？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男人拒绝得了你？”
“三年前，他把我从父亲身边掳走，将我监禁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正是这件事，导致我在大众眼中已经失去了贞洁，这也是为什么贵族们大多不愿意娶我。他们还是在意名声的。
“而带走我的他，最后也离我而去。他曾在花海里领着我去看玫瑰，陪我去海边散步，一起去水族馆、动物园、游乐场。我们在白杨军校的门前交换过心意，他说他会带我走，我当时真的好高兴。
“我本以为他是在意我的，结果到头来，我在他的手里只不过是一个用来伤害我父亲的筹码。”
柔顺的紫发倾泻而下，挡住了聂伊伊的脸膛。她微微颤抖地道：
“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如今他只想和他的女人在一起。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罢了。”
“嘶——”瑞秋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这男的也太过分了，当真是禽兽不如。我从没见过这么龌龊的人！”
但她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自己方才所听的，不过是聂伊伊的一面之词。这两个人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分道扬镳，自己一概不知，擅自指责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聂伊伊，却见到她蜷缩着身子，默默抹着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小宠物模样，心里不由得一软。
没什么好想的，一定是那个男人不对！
“绑架首相的女儿，此种恶劣之事，不说千刀万剐，那也是罪大恶极。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她冷冷地道，“而且他得到了你的心，还不以为意，视作尘垢泥土，这等不知好歹之徒，当作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瑞秋对余晖的种种夸张的声讨，聂伊伊忍不住扑哧一笑。
“怎，怎么了？”瑞秋见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怎么。”聂伊伊眼眸中透着澄莹的笑意，宛若秋水。
瑞秋的话语似乎让她有些开心，以至于她的脸蛋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在短暂的笑靥后，她似乎又陷入某种难以自拔的惆怅中。
不再纠结于批判自己的心上人，她突然改口问道：“小瑞，你和你爱人……做过吗？”
“性……爱吗？”瑞秋自认为对这些事情看得很开放，但被问到这种问题，还是忍不住有些秀颜酡红，“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呀？”
“只是出于好奇而已。”聂伊伊道，“毕竟你看起来这么高冷，穿着也很有男子汉的气概，完全不像是会委身于人的姑娘呢。”
“嗯，做过。”
“嗯……是吗？”明知故问的聂伊伊早已知晓答案，“真是可惜了。你姿容非凡，又年纪轻轻，这么一位不触尘寰烟火的天上仙子，居然芳年早爱，轻易地失了身子。”
“这有什么的。”瑞秋不以为意道，“性这种事情，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和‘失身’这种词有何联系？我又不是信徒，更没必要像守着块宝一样守着自己的身子。一位伟人曾经说过：‘生活里的一切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关乎权力。’”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聂伊伊软软道，“我觉得作一辈子的处女，还是件挺优雅的事情。”
“那你是不打算结婚恋爱了吗？”瑞秋惊讶地问。
“除非那个人愿意接受我，不然我绝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聂伊伊扭头看她，潭水一般的眼眸中带着淡淡涟漪，似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如果那个人愿意接受我，就是给他当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你在胡说什么呢？”瑞秋惊讶之后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个人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随即，她的愤怒又转换成了悲伤。
因为她想起来，那天在游乐园里，Yuri也是对自己这么说的。
“这世界上没人值得你作践自己，没有人。”她喃喃道。
她心里突然好难受，聂伊伊可怜的模样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在那颗参天榕树下，一名撑着淡紫色太阳伞，身着轮褶格子短裙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深蓝的格纹恬静又温柔，清澈的双眸漂亮却无神。
“下周见，老师。”
瑞秋不再说话，只是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仰望着天花板上巨大绚丽且结构匀称，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枝形吊灯，独自出神。
……
下午，卡罗尔街，便利店。
余晖来到柜台前，将粉色的购物篮放在桌面上。
收银员一眼望去，箱子里满满当当地装了数不清的棒棒糖、口香糖、薄荷糖，还有两袋吐司面包、三瓶橙汁、一支草莓味炼乳、一瓶蓝莓果酱和五瓶功能饮料。
“一共325帝元。”
“等等。”
余晖没有直接付钱，而是伸手去碰柜台前的计生柜。
他仔细挑选着柜台上摆放的避.孕.套，一边看一边问道：
“哪种类型的好？”
收银员愣了一下，一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自己。她有点犹豫地答道：“这个……恐怕得看个人。”
“你觉得哪种好一点？螺纹还是浮点？”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但工作就是工作，这不过是客人挑选商品时正常的问答罢了。她在短暂的局促之后渐渐平复下来，刻意让自己恢复正常，尽可能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其实……还是得区分人。有的女生会喜欢这种，有的会感觉不到区别，有的会疼……还是用过才知道。但是大多数的女生，应该还是希望润滑一点的。”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玻尿酸的可能会好一些，因为它不会很油腻。”
“不会过敏吗？”
“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