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一家人影搜裒的酒吧大厅内，艾伦跟一个年纪轻轻且穿着清凉的金发姑娘一并坐在吧台前。他和女孩面前各放着一杯金灿灿的、加了冰块的白兰地。酒液散逸着一股沁人的醇香，如琥珀一般映出女孩红扑扑的脸蛋。还未饮酒，暧昧的气氛就已令二人酲醲不已。
“我喜欢你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湿润。”艾伦看着姑娘那对澄碧如洗的眼眸，含情脉脉地说道。
他的手里捏着一沓折叠的钞票，用手指有节奏地转动着。姑娘依稀可从酒吧昏暗的灯光里窥见它们的面值。
“谢谢你的夸奖。”她捧着酒杯，莞尔道。
“哦，你的声音很好听。”
“真的吗？”她又笑了笑，“你不是在逗我开心？”
“哦，不。当然不是。”艾伦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你的声音非常柔软，还很甜。我几乎没见过声音像你这样的女孩。”
“哦~谢谢。我很开心。”
“那么，”他把玩着手里的钞票，眼神和语气里透露出一股犹豫的意味来，“你刚才跟我说，你就住在楼上，对吧？”
“嗯哼。”
“那么，咳，我是说，我得怎么样，多少，才可以让你请我去你家里做客，过夜呢？”
姑娘摆出一副害羞样来：“你手里的这些就差不多。”
“哦，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艾伦笑了，“哦对，我这里还有份惊喜，我想把它和钱一起交给你。你能先闭上眼吗？”
姑娘闻言，听话地闭上眼睛。
“把手伸出来。”
艾伦从外衣内兜里取出比利·罗梅罗的照片，放在女孩手里：“看看吧。”
姑娘睁开眼，看见照片的第一眼，似乎是愣住了。俄顷，她立刻起身，神色慌张，似乎想要离开。
艾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异管局办案。如果你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逮捕，那就乖乖坐好。”
姑娘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你想干什么？”她有些害怕。
看她这样子，想必是见过罗梅罗了。艾伦不由得内心暗暗窃喜。这片区域是帝都著名的红灯区，如果说罗梅罗真如调查里显示的那么好色，一定会经常出入这里，那么在这里找到见过他的人，概率也会最大。
“和我说说他。”他说道。
“我确实见过他，但我不认识他。”姑娘表情很不自然。
“那你为什么对他有印象，你的老主顾？”
“我和他交易过两次，不，三次。”她似乎很抗拒回忆这个男人的相关信息，脸上的表情非常难堪。
“怎么了？”艾伦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姑娘快要哭出来了：“你是他的朋友吗？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要再和他做了，不跟他交易了，不要了。”
“我不是他的朋友。”艾伦安抚道，“这个人涉及一起案件，我要调查他的相关信息，只是来找你问问话。”
“是这样吗？”姑娘明显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在接下来的谈话里，艾伦问了很多问题，但都没得到一些实质性的信息。那个姑娘只知道，罗梅罗向她炫耀，说自己认识几个非常有本事的朋友，他们一起共事过很久。其他的她也记不清了。
在问道对罗梅罗的个人印象时，姑娘明显露出了深恶痛绝的表情。她说这个男人非常变态，不仅喜欢动手打人，还要求她用手指捅他的菊花。听得艾伦忍不住笑出声。
“就这些了，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姑娘恳求道，“求你放了我吧。”
“好吧，那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艾伦把玩着手里的钞票。
姑娘不解道：“什么事？”
“张开嘴。”
她对这个指示感到十分疑惑，一脸迷糊地张开嘴。
艾伦把钞票塞进她的嘴边，看着她叼住那叠钱，说：“去你楼上的房间吧，我们做些快乐的事情。”
……
清晨的阳光透过哥特别墅的窗口，照在屋内的客厅里；屋外的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黑色圣母雕像前的水池里，几条花色陆离的锦鲤在水中时聚时散，摆动鱼尾，像扭曲的泥鳅似的，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无规律地游动着。高耸的香樟树枝叶葳蕤，遮挡着阳光。
楼下，刘易斯家的保镖们抱着步枪，组成小队，坐在越野车上来回巡逻。带有电子音效的无线电通话声时不时传来队友的交流。
不合时宜的噪音也有。钢铁围栏外，克莱里库齐奥伯爵和他的手下们堵在庄园门口，和刘易斯家的管家及佣人们揫聚在一起。震聩的吵闹声已经快要掀翻栏杆了。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跑别人家自戕去了，身为养尊处优的贵族伯爵，克莱里库齐奥必然是要气疯了。如今跑到别人家上门讨说法，却连家主人都见不了一面。他气得脸庞涨红，怒发冲冠的，当场就要硬闯。
刘易斯管家急得额头直冒汗，内心叫苦不迭，却也只能拼命阻拦，思考如何应对的同时好言相劝，希望能安抚对方情绪。
楼上，克里斯汀抱着一沓马尼拉纸袋走进客厅，来到沙发前。她看见瑞秋和聂伊伊两个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两个比鲜花娇艳的姑娘骈肩坐在一起，聂伊伊螓首向一侧垂下，轻轻贴在瑞秋的肩膀上。瑞秋双手抱怀，仰躺在沙发上。克里斯汀一个没注意，差点被她伸出来的腿绊了一跤。
克里斯汀叹口气，驻足原地，好好欣赏了一番两位佳人的睡颜。
聂伊伊睡相还是很可爱的。她蜷缩着身子，像个婴儿一样贴在瑞秋身边，还非常有礼貌地提前脱下了鞋，穿在黑丝里的一对诱人的小脚丫一并害羞地藏于臀下。
瑞秋的睡姿倒是像一个在火车坐铺上睡着的乘客，说是睡着，但更像是在闭目养神。
克里斯汀将档案袋一把扔到她的大腿上：“醒醒，绝代双骄，该起床了。”
瑞秋猛地睁开眼，一下子直起腰。这个动作把一旁的聂伊伊吓个够呛。
聂伊伊又不解又委屈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在疑惑究竟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