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聂伊伊回首问道，“来都来了，不陪瑞秋她们一起走一走？”
“不了，学校今天有例行会议，我需要回酒店参加网络会议。”朗尼看了一眼腕表。
“这样啊，确实有点可惜。”
嘴里虽然客套，但聂伊伊实际上并不希望朗尼留下来。因为她今天是出于私事才刻意来这里“兴师问罪”的。如果他不走，自己今天就得在余晖和瑞秋面前装一天好人了。毕竟这种事情捅出去真的是丢脸啊，帝国首相家的女儿去给有妇之夫……虽然还没结婚……给他当舔狗……才不是舔狗！
想到这里，聂伊伊轻咳一声，道：“朗尼，我听说你为了这次行动，从星学府学生组比赛里退赛了。非常遗憾，让你少了一次争夺荣誉的机会，我在这里替学校向你表达感谢。”
“没什么值得谢的，如果我为了自己的个人荣誉选择参赛而拒绝执行任务，那才是丢光了爱德华兹家族的颜面。”
“不愧是贵族门楣出身的贵公子啊。”见到朗尼离去的背影，她轻声感慨。
……
“好了好了，我真的休息够了，别揉了。”瑞秋捂脸道，“放过我吧。”
见到她认输，余晖这才帮她把鞋子穿好。
“好了，不闹了，咱们认真点。”她轻轻扶着余晖的臂膀，“你在圣朗基努斯教堂那里停留的几天，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训诫者出现了调动，每天在那里见到他们的行踪次数变多了。”余晖回忆道，“还有他们禁止游客参观，只允许教徒弥撒或者行和好圣事。而且每天的开放时间也在逐渐缩短。”
“要不我们多派几个人观察一下他们？”瑞秋问，“也许那里会有什么‘大鱼’。”
余晖摇了摇头：“那样被教会发现的风险就变大了。同时追几只兔子，一只也逮不住。现在确定了罗梅罗的目标是朗基努斯之枪，那么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就好。”
“那我们现在就和圣地一样，在这里守株待兔？”瑞秋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回复，“余晖？”
她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看他。
只见余晖双眼出神，视线直愣愣地放向正前方，仿佛一座雕塑那般，毫无生气。
“怎么了？”
余晖没有听进去瑞秋的话，他只看见了前方十几米开外，一名身着黑裙的紫发丽人正在一脸平静地凝视着自己。
“糟了……”
“糟了？”瑞秋不解，“出什么事了？”
余晖看见聂伊伊将小手放在胸前，冲自己轻轻挥动着。她的表情很复杂，乍一看相当平静，但眼神中依稀透露着阴沉之色，还有淡淡的得意。这一幕令他回想起数年前，自己和她经常来往时被她一次又一次整蛊的狼狈。
“嗨？嗨？”瑞秋伸手在余晖脸上挥了挥，“你怎么了？颟顸了？”
“我……去趟厕所。”
“哦，那你去吧。”瑞秋有点奇怪，“你怎么出汗了？”
“有点热。”
余晖说完，转身就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瑞秋有些莫名其妙。
“热吗？”她仰视蔚蓝无云的晴空和煜霅灼灼的烈日，不禁心中生疑。但随即又释怀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这个体质和常人不同，与其他人对周围温度的感知也会不一样。也许余晖是真的热吧。
“呼~”
突然，瑞秋感到耳畔传来一阵轻飘飘的气流，整个人吓了一跳。转过身，这才发现是聂伊伊在自己身后吹气。
“嗨。”她朝瑞秋挥了挥小手，“吓到你了吗？”
“还，还好吧。”瑞秋强装淡定地咳嗽一声，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也是呢，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刚才看见我了？”
她有些诧异地摇摇头：“没有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聂伊伊眨了眨眼，道：“那我下次换个方式跟你打招呼吧。”
“什么方式……”
瑞秋还没来得及问完，就看到一双洁白漂亮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柔软温暖的触觉覆在自己的眼眶上。纤细玉指贴上的前一刻，紫色的漂亮指甲也隐约可见。
耳边传来了聂伊伊软绵绵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这又是搞哪一出？”
聂伊伊松开手，明知故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我和……”瑞秋本来想说男朋友，但她实在是害羞，又怕泄露了余晖的身份，只好说道：“和同事一起来的？”
“哦？男的女的？”
“男的。”
“真的只是同事吗？”聂伊伊用手指戳了戳瑞秋软软的脸蛋，“不是你的男人？”
“我……”瑞秋脸蛋染上一层酡红，像是喝了酒，“啊……”
聂伊伊见到对方羞成这样，也不逗她了：“今天来约会？”
“不是。”瑞秋说，“我是……”她又噎住了。
“没关系，跟我说就好。”聂伊伊当然知道她心里纠结的是什么，“我也是星学府的一员，不会做阻碍你们行动的事情的。”
……
圣地广场的一角，余晖独自停留在人流中。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不想见到聂伊伊。
他的脚下踩着一块直径一米的圆形瓷砖，瓷砖上有一块八角形的内嵌铜印，铜印上刻着带火光的太阳。这个位置和周围规矩排列的方形地砖格格不入，代表了圣地的中心点，也代表了帝都的中心。经过这里，意喻不走回头路。
刚才走得匆忙，此刻来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这个位置，就在不久前参观的莫兰大教堂周围。
他又回来了。
余晖久久远眺这座高耸宏大的哥特式建筑，入口处的桃形门洞周边刻满了雕塑，雕塑上讲述的皆是圣经的故事。
就在他随意观望的时候，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女人，身材高佻，腰肢纤细。深蓝色关门领大衣勾勒出她的曲线，长长的衣摆下能看到同一颜色的直筒西裤和一双黑色的尖头匕首跟高跟鞋，装扮成熟中又有一丝高贵的气质。她独自一人走在教堂附近，手中捧着一架相机，像是在随意拍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