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没有思考什么。他只是放空自己的思维，无所谓地观察周围的人群。但这个人的存在感确实比其他人更加强烈。
他想收回视线，却看见女人突然停下身形，扭头看向自己。她冲他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拍照。
两个人的距离至少隔了几十米，人流似水，短发女人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观察她的余晖。见状，余晖眼角微微抽搐一下。他离开“帝都的中心”，开始向那个女人靠近。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她的身份不说可疑，但很大可能不是一般游客或信徒。
女人依旧在教堂附近走走停停，时不时更换一下拍照的角度。手中的相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她的齐耳短发因她的步履而轻轻婆娑，露出金灿灿的耳环。随着余晖的贴近，他能隐约见到她唇上涂着色彩鲜艳的口红。
就在两个人相距不足十米的时候，几个组团的游客从他们中间经过，父亲扛着肩上的小男孩，带着他的妻子挡住了余晖的视线，随即又是几个带着小孩的游客熙熙攘攘地经过。短短几秒过去，当人流散去，那个齐耳短发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余晖第一时间把手伸进大衣遮挡下的枪套，但又旋即停下自己那下意识的反应。他还不能拔枪，不能随意发起冲突。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不理智的行动只会酿成灾祸。
既然她已经走了，那就算了。
……
“这个地方，回放一下，谢谢。”
瑞秋紧盯着显示屏上黑白色的画面：“注意一下，这辆白色的掀背车，从北路到西街，都有它的身影。”
这里是聂伊伊的一处私人住处，说是用来住的房子，却没有安置一张床。
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处由多个监控室组成的小型写字楼。如果显示屏上的画面不是监控而是其他内容的话，那就是一家小型公司了。
聂伊伊之所以将瑞秋带到这里，自然是为了帮助她找寻比利·罗梅罗的行踪。对于这种意外之喜，瑞秋相当激动地表达了感谢。
监控室内，看完回放的画面，一旁的聂伊伊轻捻自己精致秀气的下颌，另一只手接过女仆递来的草稿纸，柔声道：“这辆车出现在圣奥古斯都教堂附近，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时间覆盖了案件发生的始末。”
“和教堂神职人员的死亡时间对上了？”
“是。”她应道，“但还不能确定这是他的交通工具。”
电话声响起，瑞秋接听。她的面色随着电话那头的通报变得越来越紧张，双目来回无意识地扫视下方。
挂断电话，她对聂伊伊说道：“我们的人走访调查，有人举报比利·罗梅罗现在很有可能居住在格莱姆街老巷区的一座公寓里。”
“事不宜迟，叫上你的人，立刻准备出发。”
“不行。”瑞秋立即打断她，“现在还不能确定罗梅罗一定就在那里，就算他在那里，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出击也只会留给对手把柄。在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前，我们的人不能离开现在的位置。绝对确认可以阻止罗梅罗攫取朗基努斯之枪的任何希望比冒着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风险仓促行动更稳妥，也更重要。”
“那怎么办？我和你两个人吗？”聂伊伊双手抱臂问道。
“我在圣朗基努斯教堂附近留了一点人，他们可以过来。”瑞秋答道，“异管部应该……也许他们能再给我借几个人。”她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
“不用勉强，我调给你OSG的人。”聂伊伊挥了挥手，“现在就叫人过来。”
……
一天后。
“我们部署了几名得力的监视人员，确认那栋楼房确实有很多诡异的情况，比如楼道里经常传来恶臭味、三楼房间（目标房间）的主人常常半夜开门、白天房门永远都是紧闭状态等等。我们通过绝对隐秘稳妥的走访确认几周前确实有和罗梅罗外貌吻合的人出现在巷内，至少他在那里出现过。
“以上，情况就是这样。”
行动支援小组总部的会议室里，瑞秋收起记号笔，将写满信息的白板推到众人面前，“逮捕令已经下来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行动小组队长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他的胡子并不浓密，也没有蓄长，但能看出来有些时日没有打理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提前检查周围状况，就是看看地面环境，以及考虑我们动用的具体手段。”
“没问题。”
众人通过三维实景地图提前研究了行动地点的具体地形，接着行动队长对手下们指挥道：
“做好一切准备，全副武装。我们的行动代号是‘001’。”
日期2022.10.03，时间10:23，星学府-异管部联合行动小组正式请求行动支援小组（OSG）支援。行动代号：圣矛之刺。
现场可能藏有超人类和大量高危不死人实验品，OSG武器权限开放，全队实弹，配备闪光震撼弹、破门槌、防爆盾；自动步枪授权，霰弹枪授权，狙击步枪作为后援；如有必要，允许主动开火，允许射杀威胁行动的一切人员，允许击毙目标。
OSG成员穿上作战服，准备好头盔和无线电对讲机，将警车开到集合地点，把领来的装备放进车厢中。他们还牵来了警犬。皮靴踏在金属车厢的声音和车门关闭的闷响不绝于耳，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整理队伍，完毕后即刻出发。
市区里，警笛的鸣叫声由远及近。
“TX2呼叫MHK。长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分钟。”
行动地点，无人机飞向高空，为地面人员传来实时画面。大量OSG人员奔赴现场。
汽车副驾驶里，瑞秋深呼吸，使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打开卡特交给她的盒子，取出“喀俄涅”，认真仔细地将它佩戴好。
“是时候了，搞定这一切。”她敲了一下拳头，推门下车。
“Key2呼叫TFC。”
“请讲。”
“我们可以进入公用门。”
“很高兴你们可以轻松进入楼层履行指责。记住，强行闯入，不要敲门。”
“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