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林筱白盯着从美发椅上下来的瑞秋，眼睛都直了，“看起来真的变了好多。”
“变了是指……好的方面？还是……”瑞秋不安地用手指缠着头发。
“当然是好的方面啦。”
“这还没完呢。”聂伊伊说，“刚烫完是一个样子，等过两天又不一样了。”
“会变成更好的样子还是更坏的样子呀……”
“看你怎么打理喽~”
缠在头发上的纤细玉指顿时缠得更紧了。
“好了，接下来是……”
“接下来？还有接下来？”某女惊呆了。
“当然了，烫完头发自然要换衣服和化妆了。”
“哈？”瑞秋傻眼，“为什么？”
“不准问问题！”聂伊伊用烟管抵住瑞秋柔软的唇瓣，“提问禁止。”
瑞秋乖乖住了口。
“就是就是，哪有女孩子整天素面朝天的啊。”
林筱白和聂伊伊十分兴奋地围着瑞秋，像是在玩弄精致漂亮的玩偶娃娃。二人一边讨论一边和女仆们尝试着为瑞秋做出各种梳妆，搽上薄薄的淡妆，涂上鲜艳的口红。瑞秋一动不敢动，只能如同坐牢般地享受众女的“蹂躏”。
“好了吧？”她苦孜孜、怯生生地问道。
“哪能这么快就结束呢？”
“别忘了，你的衣服还没换呢。”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簇拥在瑞秋周围，像是一群不知道疲倦的百灵鸟。她们为她更换高贵优雅的白银色拖地长裙，帮她戴好满是黄金和宝石的顶冠，挂上晶莹剔透的耳坠。水晶质感的高跟鞋包裹住一双娇嫩素足，匕首跟如刀尖一般轻飘飘地踏在地面上，白哲圆润的足踝上是金色的脚链。佳人雍容高贵的姿态像极了，不，她就是高贵的成熟少妇。她的身份世人皆知，她的容颜万众仰望；而她的心中，她最中意的情人也早已是丁一卯二的唯一人选。
不是精美的布娃娃，不是电视上卖弄姿色的女明星，不是陪衬男人与功绩的饰品；而应该是住在油画里，清古冶艳的女皇，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风华绝代。
“好啦，快照照镜子。”林筱白催促道。
瑞秋看向全身镜，却被面前的美人惊得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众人消耗了冗长时间的精心装扮使她于此刻发生了嬗变。先前的容颜确实是毋庸置疑的美，但却是克制的、压抑的美。藏在盔甲一般西装下的女人，她的魅力与性感被这份正经与严肃遮盖得严严实实，是藏在宝箱里的珍秘。
但现在，潘多拉的魔盒被开启了。
长裙轻摆，衣袂飘飘，眸若梅花，拥雪成峰。美人的一双剪水秋眸润得像是露出了水，似泪花盈睫，迷茫的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与诧异；纤细的腰肢笔直但显柔软，轻抬的手臂肤白胜雪，迈动的玉腿白璧无暇，纤纤细指轻点朱唇；美靥、气质、身形，皆是无与伦比，魅惑众生。身上的华服款式朴素，却用料奢华，不沾纤尘，天衣无缝。
穿上林筱白为自己准备的衣裳，她犹如壁画里的仙女。
瑞秋纠结地玩弄着波浪似的冰蓝秀发，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黛眉琼鼻、樱唇秀靥，当真是天女下凡；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是融进骨子里的圣洁。
如果说聂伊伊的美是驰魂宕魄、祸水红颜，一言一行即可将人拖入地狱，那她便是超凡脱俗、仙姿佚貌，一举一动便能引人度入仙境。
她突然想起来先前聂伊伊的说词：“灾难般的美。”
“这是真的吗？”
她勉强地抿了抿嘴，却被镜子里的自己迷得犹如酲醲。
“这，这……”瑞秋惊得合不拢嘴，“这是……我？”
“这是你哦，小瑞。”聂伊伊在她身后，伸手抚在她的脸颊边缘，“这就是你，会让男人们发狂的你。”
似乎还没完，瑞秋好像听到她若有若无的轻柔嗓音，淡淡地为她补上最后一句：
“让男人们心甘情愿为了你而去死吧……尽管他们都是在自作多情。但他们毕竟是自愿的，不是吗？”
这是什么，蛊惑吗？
瑞秋遽然惊恐地回首，却发觉聂伊伊早已退至墙边，莞尔地看着自己。嘴角叼着烟管，缕缕青烟飘散空中，如透明的薄纱般模糊她的视线。
……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伊伊。”庄园门口，林筱白对聂伊伊敛衽而拜，“我知道你们最近在忙一些事情，如果有帮得上的地方，可以找我。”
聂伊伊叼着烟管，微笑以对。
但下一刻，林筱白的桃花美眸闪过一丝阴鸷戾气。她语气飘忽不定道：
“但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不知道聂姑娘能否给我想要的答案。”
“什么问题？你问吧。”
“瑞秋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聂伊伊闻言不禁眉头一挑。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问道。
“今天在起居室，和你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林筱白语气冷澹，“她怀孕了。”
“什么？”聂伊伊也是颇为震惊，“她？”她连手里的烟管都有些握不稳，“她已经怀孕了……”
“我们武者讲究的是修身修心，由内及外。登堂入室之后，可以自然感应天地之气，以及周遭人的身体状态。凡人三百六十五节、九窍、百骸、五脏六藏，皆有所感应。我自然能感受得到，瑞秋怀孕了。”
“她怀孕了呀……”捏在烟管上的纤细玉指蓦然用力，挤压得肌肤失去血色，“怀孕了……”
林筱白问：“你知道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与手里的动作不一样，聂伊伊的语气十分自然。
林筱白闻言十分不高兴。她赌气似的自言自语道：
“我就不明白，男人有什么好的？”
“嗯？”
“男人自我意识过剩，自负又自卑，占有欲强，大男子主义，不懂得换位思考还整天顾着自己的面子，可怜的自尊心总是动不动就被伤害到。他们有什么好的？”
“你很讨厌男人吗？”聂伊伊问道。
林筱白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其实还好，算不上讨厌。我在门里有许多师兄师弟，受过他们不少的照顾，他们对我非常好。
“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是人，只不过性别不同，个性不同罢了。我不讨厌男人，只是我不喜欢和男人谈情说爱。我认为男性不是合适的恋爱对象。至少在不考虑生育后代的角度出发，我是不会和男性谈恋爱的。”
随后她又补充道：“希望瑞秋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真爱，不要被坏男人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