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余晖叼着棒棒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桌面摆放着被拆解的手枪。
他用了不算太长的时间将擦拭好机油和防锈清洁剂的手枪组合完毕，反复拉动滑套后握住手枪，长久凝视，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后，他将填满子弹的弹匣装进手枪里。
伯莱塔92FS为原型，经过顶级的附魔改造，全长253mm，枪管长度152mm，空枪重量1.16kg，弹匣弹容量15发，使用9mmV级魔纹弹，名为“Limit（极限）”的双持手枪。
他就这么沉浸在枪身冷酷、漂亮又散发缕缕杀意的线条中，哪怕有人过来了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这手枪看起来很不一般，是什么业内著名的人士为你特地打造的？”
朗尼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敞开的房门。余晖没有理他。他自然地走进屋里。
“走进一看，更像是私人订制的武器了。”他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罗纳德公爵送给你的礼物？”
“是。”
“他可真舍得，为你下这么大的力气。极度出色的武器，我都有点羡慕你了。”他在余晖对面坐下，“你之前跟我提的，关于诺维乔克的事，我特地调查了一下，不过结果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余晖收起手枪，问：“你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啊，轮流换班，没日没夜地监视圣地。如果那群信徒知道我们一直在等着他们内部大乱——而且是翘首以盼——恐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朗尼放下杯子，“对了，你之前申请的那批防毒面具已经寄过来了，你要看看吗？”
……
“这些是M50防毒面具，今天早晨到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罗梅罗可能会采取毒气攻势，那么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朗尼从桌上拿起一幅面具说道。
这些防毒面具都是朗尼本人临时自掏腰包购买的，虽然可以找学院申请，但他不屑于这么做。自己私下花钱可比写申请等审批高效多了，大不了事后报销。毕竟这点开销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要知道事发突然，学院里根本找不到什么防毒面具。只有异管部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老掉牙的ShM-66mu防毒面罩和GP-5m滤毒罐，要知道那个年代生产的滤毒罐里面可是装了石棉的，而且过去了这么久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我也不太信任。”
“我用过。”余晖说，“确实是很老旧的器具了。”
“希望你没有吸收石棉或者被辐射伤害过，我是真心这么想的。”朗尼说，“我们这种人还是得对自己身体多看重一些，无论如何，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余晖突然问道：“是不是很多时候都能用钱解决大多数问题。”
“什么意思？”朗尼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你是在嘲讽我吗？”
“不，不是。”余晖也拿起一幅面具，低着头说道，“我弟弟曾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当时有些答不出来。我们受到的教育在告诉我们金钱不是万能之物，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这么些年过来，我有时候会觉得，也许他是对的。”
“金钱能解决不少的问题，这我并不否认。或者说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要纠结它？至于你见到的那些宣传、教育，你见过有什么人像强调金钱那样去强调另一个事物完全不重要吗？实际上，越是强调，才越是重要。”
朗尼放下面具，“但你也要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才是获得金钱与权力的根基。而个人的能力又与他的禀赋、努力和环境、家庭背景乃至运气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世界是复杂的，我们都是由一个男人的精子和一个女人的卵子结合而成的人类，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不是我们成为了谁，而是那些前人的受精卵成为了我们。
“厨子注定会是厨子，国王也一定会成为国王。我们的过去塑造了我们的现在，我们的现在决定我们的将来，就是这么简单。”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余晖扶住额头，“钱不是坏东西，我想我不应该否定它……或者拒绝它。”
“怎么？你很缺钱吗？”朗尼双手抄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果你愿意加入爱德华兹家族，成为我们的头马，我保证你会有很多钱。”
“恕我拒绝。”余晖摆手否决，“这个世界上，能作我主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罗纳德。”
他又突然想起朗尼曾跟他说过的话：他也在尝试追求瑞秋·罗纳德。
朗尼挑了挑眉毛，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先一步离开，留余晖一人默默站在这里，不知思索何物。
“哦，原来你在这里啊。”
在他离开五分钟后，身穿长裙的瑞秋从门口走进来，来到余晖面前，点点头道：
“唔，不错，这马甲还挺适合你的，很帅。”
说着，她还伸手为他理了理衣领：“嗯，这下整齐多了。哎呦，你还戴了袖箍呢，真的好看。有点涩哦，你。”
“你烫头发了，很漂亮。”余晖捧住瑞秋的脸，在她绛红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瑞秋没有拒绝，而是踮起脚尖，仰头迎合他，闭着眼睛享受这种细腻又亲密的接触。
“嗯~你最近怎么啦？”她哼哼唧唧地呢喃道，“感觉每次和你见面，你都是一副好久没见到主人的小狗模样，给你根尾巴你都能摇断唉。”
“我就是你养的狗。”余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乖，乖~”瑞秋温柔地抚摸他的黑发，“我也会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的，乖狗狗。”
她伸手捏着余晖的双手，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金属假指上停留了很久。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然后再想办法说服义父，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恋爱很不高兴。”她说，“也许他只是不高兴我没有和他提这件事，但我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余晖低头看着她。
“这件事我会坚持到底的，你也要坚持到底。”瑞秋仰起头，“有你在身边，我才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