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医生满意地在垫在书写板上的记录里写着什么东西，“你看起来好极了，简直就像是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一样。”
瑞秋躺在病床上，冲着坐在床边的余晖露出俏皮的笑，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说的什么？”
“可是医生，”余晖站起来，“她明明在那场事故里大量失血。”
“但我的体检结果比谁都更健康。”瑞秋冲医生眨了眨眼睛，“对吗？”
“是的，只是胎儿……”见到她一脸央求的表情，医生闭上了嘴。
握住瑞秋右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没事的，余晖。”瑞秋把脑袋伸过去，额头贴着他的肩膀，“没事的……”
医生收起手里的写字板与纸笔，“要是觉得没什么其他问题，你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
“小姐，我们走吧。”
医院门口，雪蝎把车门打开后来到瑞秋身边，想扶着她走过去。瑞秋只是摇摇头：“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随着瑞秋乘坐的汽车离去，街边数量坐满全副武装的纽扣人的轿车也一同打火启动，追随并护送罗纳德家的专座。
瑞秋在公爵的府邸就没住过几天。她来帝都后的生活大多数时间是在星学府和酒店里度过的，所以至今都没有好好逛过这里。据说这片两百年前就有雏形的庄园早在威廉的曾祖父那一代就已经归属罗纳德家，距今已度过一个世纪有余的时光了。漫长的时间河流中，这里翻新过数次，也发生过无数奇闻异事，就连年幼时期的威廉也沉湎其中。这里的每一处景点、每一幢建筑，从建立的意义到整体的布局都充满可以说上一整天的门道和精妙之处。遗憾的是，这里一切震撼人心的精致规律和美学理念都只能被罗纳德全家和少量佣人、家族成员和安保人员寥寥数人所窥见，如果能作为公共景点对全世界开放，它的名誉绝对会得到空前的提升。
这绝对是一片属于全人类的艺术价值。
不过我们的主人公属于山猪吃不惯细糠的那类人，她对此毫不在意，视景观如粪土。不仅是这里，就连圣地那样惊世骇俗的建筑群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个“大”字可以描述完毕的地方。
雪蝎亲自带人将瑞秋接回了家。绝不是擅自决定，这件事是威廉特意下的指示，他认为有必要将瑞秋接回公爵府邸照顾上一些日子。因为比利·罗梅罗造成的恶劣事态已经对所有人造成了全方面的巨大麻烦，这些负面影响让星学府、异管局的名声受损严重。尤其是教会，圣地出现了空前的名誉损失，圣物被窃、大量训诫者牺牲、圣地遭受多处破坏，莫兰大教堂失火……
从官方报刊到自媒体的千夫所指令他们束手无策，甚至在宗教上的神圣性也遭到了质疑和指控。帝国官媒将此次事件中言行失态，举措无力的教会人员描述为“从耶稣钉上十字架来最不受欢迎的神职人员”。此时圣地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成员们一个个如同屁股着火的野鸭子，狼狈的神情上满是“泥菩萨过河”的绝望与悲戚。
在这万分悲痛的时期，联邦驻帝国大使馆官媒对此表态，“令人悲伤的事故，搭配上令人失望的教会”。这条落井下石且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发言更是令龟缩在圣地一角的罗曼主教暴跳如雷。
话题有些偏了……回到公爵府邸这一头，雪蝎不顾瑞秋的个人意愿，半推半就地将她带进别墅。瑞秋自然不愿意回到这里来，一来她实在是没脸见威廉，二来她也住不惯这里，她还是喜欢住在相对廉价一些的宾馆或者星学府为她提供的宿舍。尤其是当她得知雪蝎并不欢迎余晖陪她们一起过来时，她的反抗变得更加激烈。
两个人在私人病房里死缠烂打，你来我往，甚至还在不堪负重的病床上扭作一团。雪蝎想要拦腰抱住瑞秋把她带走，却被对方骑在胯下压住，还被捏了几下屁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其他纽扣人叫进来看看你被我打屁股的丑态。”某人如此威胁道。最终这位颜面尽失的女保镖只得羞耻又无奈地同意余晖一同陪伴她们回家。
“我真不明白，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也许是刚才两人的零距离交流起了些作用，雪蝎难得没有摆出那副冷漠严肃拒人千里的正经态度，而是红着脸嘟哝道，“他们真的不是亲生父女吗，在床上骑人的姿势都一个样……”
“我听到了。”瑞秋从身后拦腰抱住她，“娜塔莉娅姐姐，想不到你个万年雪山一样的漂亮女人，居然和义父……唔。”
雪蝎回身捂住她的小嘴，“别说了小祖宗，姐姐求你了，你要是喊出去我的脸面就真的丢光了。”
“那你以后还反对我和余晖在一起吗？”瑞秋逃开对方的柔荑，坏笑着问道。
“小姐和余晖郎情妾意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她已经欲哭无泪了。
“谢谢啦。”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低于零下。不像炙热难耐的夏季，瑞秋非常喜欢现在的气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就和异能一样在更加适应的环境下变得越来越好。尽管是严寒的冬季，她却穿着无袖的露背连衣长裙，像是即将出席晚会的倾城佳人，白皙的肌肤透露出健康的红润气色。
今天的公爵府邸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无论是侍者还是纽扣人都是以一种慢节奏的姿态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天气寒冷，周围的树木都已经枯萎，只剩下干巴巴的枝干，显得有些落寂。
走进庄园，瑞秋仰望天空。一望万里晴空下不知何时多了些许白点，细小的雪粒在空中快速下落。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她伸手去接，感受到柔弱的小颗粒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有一种久违的新鲜感。
“很久没在外面散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晖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