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外,所有人员已经集结完毕。
大厅里,余晖、格伦、李聿怀陪着恩里克向着主楼门口方向移动。
出门前,格伦对余晖说道:“你是DL。”
“好。”
三人以楔形队形围住恩里克,离开主楼,一路来到停在院口的防弹汽车里。
三辆重型防弹汽车、两辆军用越野车,共计五辆车沿着城外公路向耶利哥市区行驶,在寒冬下的油柏路面上压出一道道又硬又实的雪车辙。
这一路都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车里的每个人都很紧张。他们抱着手里的步枪,时刻警戒窗外的环境,哪怕车外的景象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如幻灯片般不停地切换。保镖们时不时通过无线电对讲机确定每辆车的状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发生掉队或路线偏移的状况。
车窗外,高速公路中央的波形护栏化为流畅的线条,在窗玻璃上快速滑动。公路两旁没有路灯,但是余晖能通过暗淡的月光和汽车车头的远光灯看见自己映照在车窗及挡风玻璃上的脸,还有车外如幽灵般起伏的暗绿色灌木。
经过一处标志牌,离检查站就只剩下五百米的距离了。
“前面要减速通过,所有人提高警惕。”
五辆车放缓移动,逐渐和检查站的道闸拉近距离。
“等等,有点奇怪。”余晖突然警觉道,“为什么检查站熄灯了?”
“那里一片黑,看起来没有人的样子。”格伦拿起对讲机,“这里是2号,后面的车停下来,1号过去检查一下。”
车队首端的防弹汽车缓缓前行,来到检查站入口。
“等等,不太对劲……”2号车内,李聿怀紧闭双眼,右手不自然地抬起,“我的羽毛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什么?”
“有种被液体打湿的感觉……但那不是液体……”他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睁开眼。
“是某种施法后的痕迹。”
格伦同一时间拿起对讲机:“1号小心——”
“轰!”
冲天的烈火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掀翻了最前端的1号防弹汽车,灰黑相间的烟雾缥缈腾空,遮人视线。火光照亮了公路和检查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
“在车里坐好!”余晖叮嘱身边的恩里克中将不要下车,同时自己推开车门,抱着SVD下车。
他刚想向前两步,却察觉公路两旁的灌木丛里立着大批人影,一枚手雷状的小物件在空中飞过。
“闪光弹!”
他迅速转身捂耳,可这并不能阻止闪光震撼弹发出的效果。
在经历180分贝的噪音和100万坎德拉的强光洗礼后,那些埋伏在检查站附近的杀手们也按图索骥地展开了下一步行动。
混乱的枪战开始了。
防弹汽车里的保镖们纷纷下车,借着防弹车门的阻挡举起手中的M16A2和敌人们对射。枪口的火焰在黑夜下明灭不定。
M2重机枪的扫射声短暂地压制住敌人的火力,厚重的弹壳被甩至地面,如雨般零零洒洒。接着是榴弹爆炸产生的火焰与轰鸣,四面八方的火焰与枪弹呼啸将黑暗里的鲜血及惨叫声遮盖得无比结实。
“三点钟方向!”余晖透过夜视镜,开出一枪,随即快速绕到格林身边,大声喊道,“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周围全是人!”格伦扣动扳机,手里的步枪开出两次三连发,接着再俯身回应道,“他们手里也有机枪和榴弹!”
“那就开车撞过去!”
“不行!先把敌人压制住!”
“越野车上有机枪!”余晖从后座里取出MGL,“动作得快点。”
枪声无比激烈,每过几秒自己这边就会有一名保镖倒下,血污染红地上的寒雪。
“砰!”
一枚小瓶状物品蓦然从天而降,在枪林弹雨中精准降落,其末端安置的磁铁使它直直稳稳地立在2号防弹车的引擎盖上。
突生的异变令众人心中警铃大作。瓶状物发出“刺啦”的噪音,白烟和火星从中涌出四溅。
“铝热剂!2号车损坏!”余晖见状立即喊道。
火焰燃烧了近十秒,熄灭后,在车头的位置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周围一圈的金属被3000℃的高温烧得发红发亮。
“那我们就换车。”格伦抓起对讲机,“2号防弹车被毁,我们将带中将转移到3号防弹车上,4号5号,火力支援我们!”
4号和5号就是架着M2重机枪的军用越野车。接到命令后,两辆车开到公路两侧,将防弹车的间隙挡住,重机枪持续扫射,发出震人心魄的咆哮声。
李聿怀打开车门:
“中将,你得跟我们换辆车了。”
他和余晖贴身护着恩里克,手搭在中将的后背上,让他弯下腰,一路小跑到3号防弹车的位置。几名还能战斗的保镖让开身位,恩里克顺利钻进去。
“小心点!”他紧张道。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关上车门,余晖举起手里的MGL,将第一枚照明弹发射到空中。
照明弹于高空中启动引信,明亮的光芒在夜色中点亮了下方的公路,连同附近的灌木、检查站前用汽车摆出的障碍以及周遭埋伏的杀手们一并照亮。
李聿怀和余晖同时扣动MGL榴弹发射器的扳机,清脆的发射声后是数枚40mm榴弹,只用了三秒的时间弹仓便被清空。
“轰!轰!轰!”
复数声爆炸产生的烟雾向四面八方射去,形状像是一颗颗白色的蒺藜果,更像是一团被打散的精.液。
即便经过榴弹的轰炸后,对方损失了大量人手,但其火力依旧充满了威胁。越来越多的保镖被子弹击中,七横八落地躺在公路上,尸体的温度快速流逝,身躯与白雪融为一体。
越野车上,格伦架起FN Minimi机枪,拨动调整反冲瓦斯的调节钮,将机枪调节为高速射击模式,借助照明弹的光芒,对暴露行踪的敌人轰出毁天灭地般的金属风暴。
驾驶室的司机开始启动发动机,李聿怀和余晖迅速更换MGL的榴弹。同时,在混乱的枪林弹雨中,几发流弹击中5号越野车司机,瞬间取走了他的性命。
高速射击模式下的1100发/min超高爆发力使FN Minimi很快就排空了弹药箱里的200发子弹。格伦卸下弹药箱,将M16的弹匣插进弹匣插入口,继续射击。
“我去开越野车。”余晖对李聿怀喊道,“等我撞开路障,你们就立刻开过去!”
他一边扣动MGL的扳机,发射榴弹,一边跑到格伦所在的那辆越野车上。格伦将清空弹仓的余晖挡在身后,继续开枪。
“阿明!阿明!你在哪?!”余晖冲对讲机大声喊话,却始终听不到弟弟的回答。
“阿明呢?!”他有点慌张,“我弟弟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这里太混乱了!从开始交火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枪火闪烁几下后,格伦为机枪更换M16弹匣,“这子弹消耗得太快,我们得马上离开!”
余晖推开驾驶位的尸体,启动汽车发动机,数秒内开始提速,接着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检查站。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的同时,越野车撞开道闸和拦路的两辆汽车,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来。在它身后,3号防弹车与4号越野车紧跟其上,伴随引擎的怒吼声一路狂飙。
这时防弹车里的保镖已经只剩下李聿怀和另外两人了。5号越野车上坐着余晖和格伦,4号越野车上还剩三人。
距离市区还有80公里,他们朝着目的地的方向极速前进。
时间:01:40,距离天亮5h20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