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直升机盘旋在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上,四周尽是树木的青绿色和枯木的深棕色。
西部森林名字叫做阿马拉森林,占地37万公顷。这里有超过120698公里的河流从山脉流入海湾,而作为遭受龙卷风袭击最多的地区之一,这里也是山洪爆发的常见地带。
余晖和星学府的四位学生乘坐在这架直升机里,他们头上戴着降噪耳机。飞机主要负责盘旋在这一带上空,好让他们能更好地观察这片区域,选择最好的降落点。
余晖手拿一沓窸窣作抖的A4纸文件,拨开头上的耳机,顶着空气中嘈杂的噪音与狂风大声喊道:“你在这里可以见识到地球上最狂野的天气!它一年能遭受50次龙卷风和75天雷暴的摧残;同时,风暴频发的极端天气每年会在这片区域造成1.5米深的降雨,引发洪涝灾害,那可是会死人的!每年帝国都有三位数的人死于山洪爆发!”
“我们是要在这里考核吗?”刘小婉问。
“你说什么?”余晖没有听清,“大声一点!”
刘小婉深吸一口气,用力喊道:“我们是在这里考核吗?!”
“是的!”
“这次行动的目标是什么?!”图伊诺夫大吼。
余晖把手里的文件一张一张地分给众人,这些纸张被风吹得折出了不少折痕。
“这次的主题只有一个,生存!”
峡谷没有可以供直升机降落的平台,于是他们朝更深处的高地飞去。
“听我指令,再往前三米,是三米。”
余晖指挥着机长,他的双脚站在起落架上,上半身已经探出机身,“再往下五米。”
“好了吗?”机长问。
“不,再等等。”
过了几秒钟,余晖立刻喊道:“好了,就在这个位置。”
他将绳索扔下直升机,转身面朝四位成员,说道:
“这里没有可以让我们安稳着地的平台,所以,我们只能从这里顺着绳索滑下去了。目测距离差不多六十米左右,你们没问题吧?”
他朝图伊诺夫招了招手,“这位贵族少爷,你先来。你得给女孩子们做个表率。”
星学府对这种绳索降落有过相对应的训练,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不难。
图伊诺夫沿着绳索落了下去,接着是刘小婉、蕾西……
“嗯?”余晖看着猫一般蜷缩在座位上的聂伊伊,奇怪道,“你怎么不下去?”
聂伊伊抱紧了自己:“我,我有点害怕……”
“恐高?”余晖问,“不应该吧。”
聂伊伊摇晃螓首:“不知道。”
“那再降低点。”余晖对机长说,“再降低十米可以吗?”
“我最多再降低五米!”机长喊道,“这周围的风太大了,机身不好控制!”
在机长的操纵下,直升机似乎又降低了一点。看着遥远的地面和枯死的枝干,聂伊伊脸色苍白,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行的。”
“嗳,真麻烦。”
余晖挠了挠头,又问:“你要怎样才能下去?难道让机长把你载回去,然后你放弃这次学考吗?”
他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格伦的意思是让自己时刻监视她,以确认这位聂家小姐到底有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和传闻般巨大的破坏力。现在如果让直升机调头,那这个安排不就是白费了吗?
他看着聂伊伊,想观察一下她的反应。
聂伊伊紧紧抱着胳膊,垂下了头,一声不吭地缩在原位,娇躯微微颤抖着。她似乎很难过,也很慌张,就像被人类用手指拦住去路的小跳蛛一样,企图用装死来逃避一切。
“你……”余晖犹豫了,“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嗯。”聂伊伊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那你抱紧我,我和你一起下去。”余晖歪了歪头,似乎是在观察她的表情,“可以吗?”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点了点头,“可以。”
“抱紧了。”
余晖抓住绳索,“我现在两只手都抓住绳子了,没有办法照顾你。”
他用安全带把自己和聂伊伊绑在一起,聂伊伊趴在他的后背上,上半身紧紧贴着他,裙下的两条长腿则是紧张兮兮地搂住他的腰,两只小脚搭成扣。
余晖感受着这个小书包的重量,她很轻,很软,明明身高看起来应该有一米七了,而且也不是那种瘦到皮包骨的女生。但她此刻乖巧地趴在他的身上,好似天空飘来的一朵云。
“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俩在练柔术,我给你拿了背呢。”余晖咂了咂嘴,“我的下落速度很快,你可别一下子太紧张了,用胳膊勒我的脖子。不管是裸绞还是折颈,都能要了我的命。”
“才不会呢。”聂伊伊双手抄过他的腋下,“我也会柔术,我才不会勒死你。”
她的声音在耳畔飘过,声音悦耳。好像是她的长发垂下来,蹭过了耳垂,惹得他一阵发痒。
“哼,”他淡淡地哼了一声后突然急促地大喊起来,“出发!”
他双手紧紧抓住绳索,双脚一蹬,在女孩子慌张的尖叫声中,两人瞬间离开了直升机。
就连机长看见了这一幕,也忍不住默默地为余晖竖起了大拇指。
“呀——”
聂伊伊吓得紧紧闭上了眼。她双手双脚紧紧抱住余晖,像一只抱住树枝的考拉。在尖叫声中,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掠过,刺耳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身子越来越轻盈,像是脱离了重力的束缚,直到——
“好了好了,别叫了。”余晖抠了抠耳朵,“已经落地了。”
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忍着笑意说道:“又不是蹦极和跳伞,我抓着绳子呢,没有让你做自由落体运动。”
聂伊伊还是紧紧抱着余晖,一动不动。
“喂喂喂,醒醒。”
余晖拿起手里的安全带锁扣抵住她的下巴,“已经到底了。”
聂伊伊睁开眼睛,看了看在一边看戏的三位同学,脸色鲜红如血。她支支吾吾地松开手,退到一边,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刘小婉三人在下面已经等了半天,见聂伊伊迟迟不肯下来还以为上面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