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后,每当人们提起帝都发生的惊悚一夜都会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帝国的老皇帝和他的两位皇子在同一晚去世,大皇子理查德因中毒而亡,二皇子被子弹击碎了头颅,皇帝陛下则死于沉疴。皇室一家,仅有公主阿尔维娜得以幸存。而这一切的起源经过错综复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帝国的各大势力究竟因何而发生如此激烈的斗争,一切的一切,经过官方调查都被尘封在机密档案,对外永久封存。
有人说,这是因为事关帝国的机密;有人说,这是因为涉及皇家丑闻;还有人说,其实相关部门根本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这是皇室内部的斗争。
但是有一点确认了,所有人都知道,帝国的公主阿尔维娜·伊莎贝尔·玛丽·温莎,正式登基,成为帝国历史上的第一任女皇。她将继承她父亲的地位、权力、责任、荣光,膺受皇家的荣耀与尊严,领导她的人民走向下一个新纪元。首相聂广宇也将尽全力辅佐这位帝国的新一代领导人,让这个属于她的时代成为帝国真正的黄金时代,这将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而杀死她两名兄长的凶手,在经过官方调查后已经全部确认了身份,毫无疑问能够刺杀皇室成员的必然是超人类,而且是声名显赫的顶级杀手。经过多方调查追踪,异管部和圣地联合行动的专员与训诫者包围了杀手所在的地区。尽管凶手负隅顽抗,但在官方战士英勇无畏的作战与冷静的战术策划下,这个穷凶极恶的杀手终于被官方当场击毙。
至此,事态正式落下帷幕。
对于阿尔维娜来说,在同一天失去了父亲和两位兄长,无疑是痛苦的,而在同一天出席三人的葬礼,更是无比残忍的行为,这无异于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但坚强的帝国女帝还是坚持住了,她在登基之日,乘坐汽车驶过风铭广场、圣地和皇宫,行走在超过三公里的红毯上,来到皇宫大厅,在演讲台上手按圣经与帝国宪法,于电视机直播的镜头前庄严宣誓,登基称帝。
帝国迎来了新时代。
……
“瑞秋姐姐,你说,人死后去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瑞秋看着林筱白宁静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林筱白比起以往沉默寡言了许多,那双眼睛里的天真活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像风一样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枯井般的死寂。她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人们再也没有见到她笑过。
“那个世界是否存在,取决于活着的人们是否相信。”瑞秋说,“我愿意相信那个世界真的存在,筱白呢?”
“我不知道,但我也愿意相信。”
墓园里,她们一起为临天门罹难的人们献上了花圈,每一个墓碑上都刻着兄弟姐妹们的名字,他们和临天门的门主葬在一起,整座墓园都是为他们而建。
在选择位置的时候,林筱白十分强硬地要求将这些人们葬在临天门的地界内,不要在帝国英雄墓园里,就要在临天门的墓园里,而且是葬在她居住的地方附近。她说只要自己想师傅了,就可以随时去墓园看看她,也可以和兄弟姐妹们谈谈心。
自从临天门一夜的血腥屠杀之后,林筱白作为幸存者兼临天门门主的唯一弟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临天门的新一任继承人。她将率领剩余不多的幸存者们继承原先的山头,将这个帝国最大的武者联盟继续发展下去。这不该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承担的,但她没有一句怨言。
“师傅,筱白给你磕头了。”
林筱白在林沉雪的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起身后,她看着师傅的墓碑,喃喃自语:
“联邦人夺走了我的姐姐,又夺走了我的师傅和兄弟姐妹,我不会忘记这份血海深仇,早晚有一天,他们一定要偿还。”
瑞秋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心中被无限的愧疚与哀伤侵扰。
……
罗曼开车驶入机场,前往帝都机场的一路上到处都是圣地设下的卡口,驻扎的训诫者们检查出入机场的所有人的身份,谨防任何有联邦间谍嫌疑的人出没在这里。临天门的血腥屠杀被官方定性为来自联邦L1st特工的恐怖.袭击,这是一种极其恶劣的攻击行为,因此帝都进入了高级戒严状态,所有的道路出口、高速公路入口和机场、火车站都有圣地和异管部的人驻扎,其中机场交由圣地负责。
由于罗曼主教的身份和他齐全的手续,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拦,汽车十分顺利地进入了机场,一路开到一辆私人喷气机附近。
他和坐在副驾驶上的格蕾丝先行下车,四处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人跟踪后,罗曼用手指敲了敲后座车窗:“下车吧,你们该走了。”
车窗落下,显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带着飞行员墨镜的脸。
“罗曼主教,你真的没有安排圣地的人抓我回去立功的打算吗?”雅人开玩笑道,“我怎么觉得这里很危险啊?喷气机真的上没有装炸弹吗?”
“你少给我来这套。”罗曼没好气地扯下他的墨镜,暴露出雅人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我要是真的想抓你,你和你老婆早就经过帝都法庭审判,然后麻溜地滚进监狱了。下车吧,我们在这里告别。”
雅人牵着莎拉维尔的手从车上下来,他优雅地行了一礼:“感谢你,老朋友,当初我们几人中就数你对我意见最大,我们也因为利益关系闹过很多不愉快,可到头来还是你帮了我最后一个忙。”
罗曼对他装模作样的行为视若无物:“威廉死了,罗纳德家的新公爵正在陪着那个雪先生的关门徒弟去墓园祭拜。她不整死你都算好的了,毕竟最开始我们说好的,只干掉一个最重要的人,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她没有强烈要求事后清算你都亏你命大。”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永远先人一步,任由我们在后面竭力追赶。”雅人淡然地说,“爱德华兹家的大公呢?他怎么样。”
“在忙着照顾他那个受了伤的儿子呢,大公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继承人,受了重伤可不给他心疼坏了。”罗曼说,“他根本懒得见你,不,他巴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你。”
“那么那个人……”
“嘘……”罗曼竖起食指,“不该问的不要问,她都已经登基了,一切都结束了,问太多不该问的问题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那就只剩你了,老朋友。”
“谁是你朋友了?”罗曼嗤之以鼻,“有人希望你活着,所以才会有我送你到这里。”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雅人笑笑,“是她,对吗?”
“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
短暂的道别后,雅人与莎拉维尔携手登上飞机。
“真的很难想象,我居然活下来了。”莎拉维尔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风景,“我和你,都幸存下来了。”
“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替那些沉眠在异国他乡的同胞们继续活下去,替他们看见遥远的未来。”雅人说,“等回到首都,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
“我能问问那个让你俩打哑谜的问题吗?”莎拉维尔问,“那个希望你活下去的人,究竟是谁?”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雅人歪了歪头,“是帝国的皇帝陛下。”
“那个刚刚登基的女皇?”
“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她从一开始就与我有一定的联系,其实她什么都知道。”雅人说,“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它就必然会发生。”
“原来是这样。”莎拉维尔陷入了沉思。雅人没有多说,只是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嗓子,客舱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其实关于那天在临天门的作战,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莎拉维尔突然问道,“你说过,关于雪先生的因果系异能,就是那个可以随意剥夺生命的特殊能力,它是有使用限制的,雪先生无法频繁使用,也不能以‘心想事成’的方式攫夺他人性命。这是你提前知道的,还是你的猜测?”
“确切地说,是一种推测。”雅人说,“但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也就是说,你是在赌博?”
“是的,这是一场赌上了你我性命,赌上了两方世界未来的豪赌。我永远不能否认这一点。”
“果真是这样。”莎拉维尔单手支颐,长叹了口气,“希望将来你可不要再拿我的性命来赌博了。”
“我想……不会了,那个人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我如此赌博的人与局面,除非……”
“除非?”
“除非那位罗纳德家族的新任公爵,在将来带给我们不可思议的新局面。”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莎拉维尔阖上双眼,她有些倦了,“都是未来的事情,就让我先喘口气吧,不要再思考那些没完没了的问题与猜想了。”
“对,都是未来的事了。”雅人扭头望向窗外,厚密的云层将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地笼罩着,庞大的帝都隐约出现在山麓下,从天空上俯视,它是如此的渺小。
“我们的未来还长着呢。”
……
首相府的别墅里,聂伊伊推开卧室门,看见爹爹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明明听见有人进来了,可他就是回头看一眼自己也不肯。
她那双紫宝石般的眼眸波光流转,很快就想明白了,爹爹这是还在生自己的闷气呢。
“爹爹。”
她叫了他一声,见还是没有回应,便走到聂广宇面前,盈盈地跪下。
“这是做什么?”聂广宇看了她一眼。
“爹爹这还是在怪女儿呢。”伊伊说,“要是爹爹一直不愿意原谅女儿,女儿也只好一直跪在爹爹身边了。”
聂广宇叹了口气,对着女儿的额头轻轻一弹。
“我还不了解你吗?”他说,“凡是你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就没有不办到底的。你呀,性子太倔了。”
他站了起来:“起来吧,起来说话。”
见女儿慢悠悠地站起来,他接着问道:“那个罗纳德家族的杀手,是叫余晖,对吧?”
“爹爹,你问这个做什么?”聂伊伊脸色变了变,“女儿什么罗纳德家的事情也不知道。”
“好了,不用跟我装。”聂广宇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我呀,就不问你那些危险的话题了,但是,我女儿的终生大事我总得过问吧?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人家当小三了?”
“爹~”伊伊一声爹喊得千回百转,嗓音动听得让人心儿发酥。聂广宇瞪了她两眼,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用温和的语气问,“那你和罗纳德公爵一起给别家男人做小的,这么说总是真的吧?这你还要骗我?”
“爹爹,原来你都知道了呀。”聂伊伊不好意思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亏你还想了一出假扮蕾丝边的戏出来,结果是两女共侍一夫,怎么,你和那个瑞秋·罗纳德是娥皇女英吗?你们喜欢的那个男人,有那么英勇伟大吗?”
“爱情这种事情,就是喜欢不喜欢,哪有那么多合不合适和为什么的。”聂伊伊小声嘀咕。
“你们齐大非偶,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聂广宇扶额叹息,“你是我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我的人脉和资源的,也许下一任首相就是你也说不定,那个瑞秋又是罗纳德家族的新任继承人,你俩将来会不会因为利益关系反目成仇都不好说,还共侍一夫?那个余晖,有那么好?”
“他真的很好啊,爹爹。我就是喜欢他嘛。”聂伊伊晃晃头,“瑞秋也是个淡泊名利的姑娘,女儿不会和他们闹成那样的。”
聂广宇狐疑地盯了她一阵:“这才哪到哪你就这么急着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说,你是不是……”
“是不是?”聂伊伊竖起食指点在红唇上,天真地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把身子给他了?”
“唔……”
聂伊伊霎时羞红了脸,她垂首不语,一双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过了好一阵,她才露出了甜蜜蜜的笑容:
“嗯。”
看着女儿红得都快滴出血的脸蛋,聂广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的贞洁那么重要,你就这么给他了?他要你就给?”
“不是的。”聂伊伊扭捏起来,“是女儿强迫他,才把他要了的。”
“你强迫他?”
聂广宇倏尔向女儿伸出手,纤细的玉指捻起她的下巴。
“嗯?”聂伊伊歪了歪脑袋,“怎么了,爹爹?为什么用这么遗憾的眼神看我?”
“怎么会这样……”聂广宇沮丧地喃喃道,“我最宠爱的宝贝女儿,竟然是个会主动要男人的小浪蹄子。”
“爹爹讨厌。”饶是再大胆,聂伊伊仍是一个女孩子。听了这般露骨下流的话,她忍不住羞得慌,脸颊愈来愈滚烫。
“就那么舒服吗?”聂广宇放开她,蜷缩在床上抱紧了自己,“就算找男人,难道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吗?”
“女儿确实对不起爹爹的期望。”聂伊伊依偎在床边,“但是女儿真的很喜欢他,为了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女儿也渐渐学会了,去喜欢他的另一个女孩。”
“你——”聂广宇被这离谱的言论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女儿一定是疯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呀,喜欢呀。”聂伊伊枕在床边,满头秀发如繁花般顷散,她眯着水润的眸子,眼神中吐露出痴痴的笑意。
“女儿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能和他在一起,即便是为了他去死,女儿也无怨了。”
聂广宇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也长大了,以后的事情就都要靠自己了,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能强迫你。也许在今后人生的路上,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吧,谁知道呢?我只想告诉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家的大门也会一直为你敞开。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想回家了,或者想我们了,就回家看看吧。”
这些话,聂伊伊听得有些心酸。她安慰道:“爹爹,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将来女儿也愿意一直陪伴爹爹。”
“好了,这些天我有很多工作落下,需要适当地为自己加个班了。”聂广宇说,“离开的时候记得和凯瑟琳告个别,顺便让她为我准备一点吃的,我今晚也许要熬夜。”
“好的,爹爹。”聂伊伊站起身,“女儿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艾莫瑞女士帮不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能帮你,他……他也会帮你的。”
聂广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躺在床上,慵懒地冲她挥挥手。
聂伊伊走到门口,不舍地望了一眼父亲的背影,随后阖上了房门。
听着女儿离去的脚步声,聂广宇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
余晖坐在罗纳德家庄园里的一张公共长椅上,用火柴点燃了嘴角的香烟。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余晖早就知道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只是一直没有出声。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那双手工德比鞋和老式手杖实在是太过眼熟了。他挪了挪位置,给她让出了座位。
瑞秋坐在他旁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只是有点烦躁。”
“为什么呀?”她拨开眼前的一绺秀发,笑吟吟地看着他。
“伊伊回去见她父亲了。”
“哦,这回事啊。”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是面对她还是她爹爹?”
“我不知道。”余晖双手来回挠头,“我心里实在是乱得很。”
“要我说,过去的就都过去吧。”瑞秋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
“你瞧瞧你现在,穿得那么好的西装,一套下来好几万,金属假指也换成黄金的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瑞秋托着脸道,“他们那些人都是逐利的,你们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低头不见抬头见呗,有什么难的。”
“我觉得她父亲应该对我还是有些偏见。”余晖说。
“有偏见又怎么了,有伊伊在你面前顶着呢。”瑞秋抓住余晖的手,在他手心上画着圈圈,“要不,你把她肚子搞大了,这样首相也就不好再对你说什么了。”
余晖抖落指间的烟灰,摇了摇头。
“弗雷迪和珍妮让我们周末去和他们一家烧烤,艾米想念她亲爱的教母了。”瑞秋笑着转移了话题,“自从自己的爷爷去世后,艾米总是哭,她说原来人都是会死的,她不要爸爸妈妈死。弗雷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才来找的我。”
“嗯。”
“哦,朗尼从昏迷中清醒了,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你知道吗?”
“知道,听说爱德华兹大公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决定渐渐地把家里所有的事务都过手给他儿子,让他提早继承自己的衣钵。”
“那你知道他找我表白的事吗?”
“这个不知道。”
瑞秋抱住余晖,对着他的脸吻了吻:“我拒绝了。”
“你本来就不喜欢他。”
“是啊,我只喜欢你。嗯……还有伊伊。”
“那你昨天还把她折腾得够呛,她都哭了。”
“那谁叫她要和我分享男人呢,这只是姐姐对妹妹的调教罢了。”瑞秋得意洋洋,“我倒觉得她才是真的享受呢。”
两人在这里简单地聊了聊最近的事和亲近的人,提到了现在的皇帝陛下阿尔维娜,他们都对她不怎么熟悉,但是将来免不了要多见面的;西川现在跟在女皇身边,负责她的安保事务;娜塔莉娅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罗纳德家族为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林筱白在临天门的事务颇多,她请求伊伊多去帮忙;安德鲁回诺文教堂了……
渐渐的,太阳落山了,夕阳在远处山峦下的余光将大片的云海烧得火红,这是天黑之前最亮的时刻。
“小瑞,我好舍不得你。”余晖突然说。
瑞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我感觉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对我有些若即若离的,我在想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瑞秋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去了森林那边,我还知道有个可以穿越不同时间与空间的新世界的方法,叫做‘无限之门’。”余晖说话的时候没敢看她,他第一次由衷地感到自己如此脆弱,“你说过你想回家,但那是一个无比冒险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危险,会有多少未知的状况等着你,可你还是想去。”
瑞秋低下头:“对,我确实说过。我也知道那是很冒险的一件事。”
“能带我一起走吗?”
“我是不介意啦,但是你真的走得开吗?”瑞秋望着他,“难道你还要把伊伊也带走?怎么可能,有她父亲在,她是一定不会离开的。”
余晖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说,余晖。”瑞秋坐得近了些,亲昵地依偎着他,“我想说的是,我……不走了。”
余晖愣了愣,随后用力抓住她的手。“你不走了?”他音色颤抖地问。
“嗯……无限之门的开启时间是七天之后,如果错过了,下一次开启就要等十年。”瑞秋的眼眶红了,“也就是说,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了。”
“你不打算回去了?”余晖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心疼极了,“如果你实在是想回去……”
瑞秋伸出一根手指封住了余晖的嘴唇。她摇了摇头,说:“我怀孕了。”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余晖的怀里放声痛哭。
余晖久久说不出话,他将哭泣的瑞秋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永远都不分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