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郎城郊,猹士诚宅。
湖中女子正带着人围住宅子,边上有男子献殷勤。
“公主放心,就算是一只苍蝇,它也别想飞出来。”
公主眉头一皱,苍蝇一词让她不喜欢。
男子自知失言,忙补充道:“我是说他猹士诚就算是长了翅膀也别想飞出来。”
公主这才眉头展开。今天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管他是谁。
“你们继续去喊话,再等一刻钟,他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
“公主不可,猹士诚不是普通人,猹家是阿来城的大家族,我们要是强闯进去,没道理的就是我们了,到时候怕是会被猹家为难。但只要我们在这里围着,就不怕他不出来。他偷了——不,他抢了公主的猎物自然要给公主一个说法,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那就再等等,你们确定他是进了屋子?”公主有些烦躁地问。真实的原因她不能说。被看光光?还被说是……
“是的,公主,我们亲眼看见他进的屋子。”有人馋着脸回答,同样的话他都已经回答了五次了,每一次他都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地怠慢。
房屋后门。
猹士诚大摇大摆地走近自家房子。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谄媚的声音从前门那边传来,很轻,听不真切。
“君上……”
守在后门处的领头人弯腰恭请,里面早有人悄悄地把门打开。
“她没发现吧?”
“回君上,公主并无察觉。公主身边追求者众多,多属下一个,少属下一个,不会有人关心。君上请放心。”
“嗯,很好。”猹士诚点头称赞,面朝前门方向咧嘴一笑,爽步走进屋子。
信核里,缘裳的信息铺天盖地,猹士诚饶有兴致地翻了几个,便不再理会。他端起茶,悠闲地喝了一口,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许久,公主不耐烦地来回走动,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边上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陪着说话,不敢随便出声。
远处,一袭火影奔近,在公主面前停下。不是缘裳又是谁?
“你是谁?”她问。
公主脸色一黑,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你问我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拿下。”
“是,公主。”边上有人不认识缘裳的当即就站了出来。狞笑着向缘裳扑去。
“走开!”缘裳抽出折恋一个横扫,灼热的气浪荡出老远,扑在众人的脸上。
“热灵师!遗迹兵装?”
狞笑之人心中惊惧,他知道碰上硬骨头了。偷偷瞧了公主一眼,公主正自眼睛微眯,打量着对方。
“什么人?”她问。
缘裳拿着赤红的剑往前一指,说道:“我先问的,还有,为什么找他?”
“他?”
这时,有人靠近公主,悄悄地告诉她缘裳是谁。
“原来是个说疯话的傻子,连魔宗歼灭青云宗这种梦话都能说出来,可笑。”公主言语轻慢,仿佛眼前就是一个疯愚之人。
“我说的是真的!”
“到现在还这么认为,真是太可笑了。”公主放声大笑,眼里满是不以为然。
宅院内的二楼,猹士诚听着公主的笑声也是心情大好。他打开窗户,倚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吃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有人发现了他。
“公主,你看,他在里面,猹士诚。”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了过来。猹士诚上下巴一停,随后重重地一口咬下。脸上露出笑容,他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猹士诚!”公主咬牙,双目能喷出火来。湖边的话她一字一句都记着呢。
“哦,对了,猎物,瞧我这记性。要是知道是公主的,我肯定会让给公主啊。”猹士诚假装有这回事,信誓旦旦地说。
楼下,早有人捧着一盘钱币开门送到了公主的面前。
“这是君上的赔礼,还望公主不要介意。君上还说了,下次他一定打一头又圆又润的送给公主。”
公主大怒,作势欲打。
“公主?”来人叫唤。
她的手近了装钱的盘子,又急急停住。
【不能!】她心里清楚,这火发出去容易,但被看光光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难堪了。她有点摸不准姓猹的会怎么做。
“来人,给我收下。”她凶狠地瞪了窗台上的猹士诚一眼,甩袖离去。旁人连忙跟上。
【以后再找你算账。】
……
“你和她怎么了,还有,她是谁?”二楼的房间里,缘裳问猹士诚。
“黑土城的公主,侯爵王方远之女。”
“你们怎么扯上关系的?”缘裳不等猹士诚回答,紧接着追问。
“一次偶遇。”猹士诚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来是问我这个的?看你事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们……”
“你审问犯人啊?自己信核里问下不就好了。”猹士诚白了她一眼。
“我担心……”
“不是怀疑?”猹士诚打断了她的话。
“……”
“说吧,这么急匆匆地找我,到底什么事?”猹士诚问,心里雪亮缘裳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利用现行的条件安排好的。
先是安排人往赌场输钱。再是诱导魔宗袭击。他想要知道魔宗的资源点在哪,那里有他想要的费乐手札。
魔宗的袭击需要他的参与,否则结果未必理想。所以他利用了缘裳和石岩对战的时间。
为了避免干扰,这种对战状态,一般都是会关闭信核的。这一点,他也事先通过侧面确认了缘裳是关信核的习惯。
这就给了他离开单独行动的时间。
激怒公主,让手下人潜伏在公主身边,为的就是制造一个他不在场的证明。让青云宗产生一个错觉——袭击赌场的运输车队这事和他无关。
缘裳这个不会说谎的草履虫用来当证明材料再好不过了。无论草履虫怎么说,青云宗都能从她那里得到真实的信息——他们所认为的真实。
“有人抢了运钱的马车。”缘裳吞吞吐吐地说完,不敢看他,她怕他生气。
“所以……怀疑我,是吧?”他佯装生气。
“……”缘裳不说话,心里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未来魔宗宗主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在呢?”他问,语气不善。
这时,信核里的信息纷至沓来,她点开,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的疑惑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担心尽去,一抹笑容在他脸上露出,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悦”两个字刺进她的双眼,于是,她又开始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