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常。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自己多心了。
远处,猹士诚把缘裳拉到离矮个子家更远的地方。缘裳起初有点不愿意,不过在猹士诚的眼神下屈服了。
“你打算怎么做?”确信距离远到矮个子听不到,附近也没什么人之后,猹士诚问缘裳。
“当然是把他抓起来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住在哪了,到时候仔细搜,一定能搜到。”缘裳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你就去吧,赶紧去,不要犹豫。”他语气嘲讽,真要有这么简单,那个人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缘裳是个行动派,说去就去。猹士诚话中的讽刺她一下子并没有听出来。只是人往前走了几步后发现猹士诚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心中疑惑,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刚才的话现在后知后觉的有点回过味来了。
她放慢脚步,想着他一定会跟上来的。
猹士诚不动,眼看着缘裳从兔步变成龟步,也依然无动于衷。
如果今天晚上收获满满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是毫无所得呢?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那么积极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他本来是想弄个合适的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结果出来。就像缘裳说的那样,上去抓就好了。这样子大家都轻松。
他也知道那个人手中到底拿的是什么——账本,福来赌坊的真实账本。
这事情赌坊方面还不知道。就管账自己明白,又或者有其他人已经知道,比如他猹士诚。
那个管账的不敢声张,尤其是赌坊的人,不敢告诉,他还期望着这件事情能悄悄地解决。
丢失账本的事情他承担不起。别说是这个暴露了福来赌坊虚报被抢数字的账本,哪怕是一本普通的账本,要是让赌坊里的人知道了,他这个管账的也完了。
猹士诚本来计划着把账本弄到手后,找个机会泄露到缘裳那里的,但是搞砸了。现在东西没弄到手,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一旦赌坊的人惊觉过来,事情就别想那么轻松了。
他对缘裳能做成这件事情保持怀疑。他想要冷静,让一切在自己的计划内实施,但缘裳这个情报能力为负数的人一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
要么就是彻底把事情搞乱,放弃这个计划,要么就是想办法把缘裳排除出行动,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来。
缘裳无奈地转过身,她的步子已经放慢到不能再慢了,但他还是不过来。她对自己的能力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没有他的参与,她没有自己可以自己独立完成的自信。
“有问题?”她小声问。心中已经猜到了肯定有问题,不过她不知道。
“你说呢?”他没好气地说。
“你生气了?”缘裳走进猹士诚,努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她知道他不勤快,大晚上的强行把他拉过来,他有点不高兴。不过想想看,这是一个和前段时间那起抢劫案有关系的线索,又怎么可以等在那里无所作为。
她受不了,她想要知道。她想要把那些坏人抓到,一个不漏地抓到。
“这大晚上的,你玩得也差不多了,回去让专业的人来做这事,我们该回去了。”
猹士诚劝着缘裳,希望她能从这件事情里面离开。这事情原来可以慢慢来的,但是现在,即使缘裳离开也必须快刀斩乱麻,快速搞定那本账本,不然以缘裳这种没法藏住事情的个性。弄得不好,第二天整个青云宗都能知道了。
到时候,事情是什么样子鬼知道结果。
“这怎么可以!”缘裳拒绝道,“人都在眼前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可以放过?”
猹士诚嘴唇蠕动,喉咙里有脏话想骂,她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的吗?她是查事情的料子?只要她在,他敢保证今天晚上一定没有收获,搞不好以后都没有收获了。
他酝酿了一下,考虑着怎么说才不会伤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草履虫暴起抽剑砍人。
这女人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生起气来什么事情都能干。这大晚上的,他不想遭这个罪。
说她不行?这肯定是不可以的。让她放弃好像也不行。
“今天我们已经惊动他了。”猹士诚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他没把话说完,想试探一下,看看缘裳什么反应,也许能行。
“可是后来他不是也没有发现吗?他没有过来找我们,没有发现我们。”缘裳反复强调。
【这也叫没有发现?那到底什么才叫发现,一定要当场看到人?然后呢,来一场精彩的打斗?就当时的那个情况,就算他是真的知道有人跟着他,他也不会傻到直接过来找的啊。当人人都是战斗狂人吗?】
猹士诚心里疯狂吐糟,但他知道这话不能和缘裳说。这要是能说得通,她刚才也不会那么说了,正常点的都不会那么说。
“那你的意见?”猹士诚无力地问她,先看看她怎么说吧。
“当然是过去抓他了。”缘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小心的看着他,想得到他的赞同,她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问题。
“然后呢?抓住了之后呢?”猹士诚继续无力地问。
“当然是让他把东西交出来了。”
“不交呢?”
“那就搜。东西一定在他的家里面。只要仔细搜,一定能找到。”
“真的,他要是把东西随便找棵树底下一埋,你也能搜到?”
“当然了,只要找到那棵树就好了呀,一棵树有什么难的,一棵树……”缘裳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对,那不是一棵树,那是无数的树,没法找。
“怎么了,不说话了?”猹士诚反唇相讥,他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
缘裳不说话,苦着脸看着他。
猹士诚身子一松,总算是有一个道理他能说通的。
“回去吧。”他说。这把稳了,他想。
“不要。”缘裳倔强地拒绝,她靠近他,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没有。”猹士诚一口回绝。可怜什么的,必须坚决打击,绝对不能给她有半分施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