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儿轻轻地卷起地上的浮热,飘向远方。猹士诚给阮心钰披上了一件小外套免得她着凉。
他看了不远处火堆旁的缘裳一眼,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地舒服了一下。
这几天,他食髓知味,一天不碰就难受。
阮心钰不停地嗔她,她小心地看着缘裳,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手推开。
马车停在一旁,从青云宗到这儿,他们走了一天,明天再走一天,就到黑土城了。
黑土城那边,他的下属在,田家的事情锺颜催了他很多次,也是时候去了。青云宗这边手札已经到手,最重要的人也被他拐了过来,任务完美完成,已经没有继续待在那里的必要了。
意外的是缘裳也跟了过来。
猹士诚有点牙疼,好好的两人之旅多了一个电灯泡,偏偏他和阮心钰的关系还不能和她说,阮心钰不让。
此刻的阮心钰穿着一件灰旧的工作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送货的平民女性。脸上也是灰扑扑的,为了伪装,还特意加了一点小肉坑,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
为了出青云宗的时候不引起麻烦,两人着实花了一番心思。
“先回马车上睡吧。”猹士诚想把她抱到马车里,手刚伸出去准备用力,阮心钰就把他的手拦开了,用眼睛示意了下火堆的方向。
猹士诚尴尬地一笑。火堆旁,缘裳心情低落地坐在那里,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后悔跟过来了?”猹士诚把阮心钰推回马车里后,走到缘裳身边问道。最主要的是马车里阮心钰也不让他碰,在里面他憋得难受,只好出来透透气。
“青云宗……”缘裳有点想念的说。
“青云宗,青云宗你随时可以回去的啊,我们只是出来玩一玩,你师父整天蜗居在山上,不能出来你忍心啊?”
“我当然不愿意。”缘裳急忙辩解。
她突然停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用耳朵仔细倾听了一会。
“好像有人!”她有点疑惑,不敢肯定。
猹士诚静下心,抛去脑子里的杂念,竖起耳朵仔细听。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灌入他的耳朵,他刚想说什么都没有,忽然脸色一肃。
马蹄声!还不止一匹。
越来越清晰了。
虽然这里靠近大道,边上不远就是连接古郎城与黑土城的大道。但大晚上的,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赶路。
猹士诚和缘裳对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小心起见,熄灭火堆。”
猹士诚弄了一些土往火堆上盖,缘裳也跟着帮忙。
火堆不大,没一会,两人就搞定了。四下里,漆黑一片,眼睛适应了一下后才借着天上的明月模模糊糊地辨认出周围的景物。
“是苗金仁的人吗?”缘裳问他。
“不好说。”猹士诚眼睛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阴晴不定。
是谁?他的心里判断不准,如果是苗金仁有点说不过去。财合峰现在已经基本在苗金仁的掌控之下,他带走阮心钰虽然是苗金仁不愿意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绝对不可以的事情。
对苗金仁来说,顶多就是有点难受。时间过了,反而是给他减少了一个麻烦。他猹士诚的势力不在古郎城,和苗金仁没有什么本质的冲突。不会利用阮心钰来和他夺权。
只要他苗金仁一直处于强势地位,这就不是个事。
当然,如果有一天,苗金仁虚弱了,那多半会有人用阮心钰来说事,质疑他权利的合法性。但要是真的有那一天,又怎么会缺阮心钰这么一个理由?
想要作乱,什么理由不可以?
苗金仁那边还有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要处理,那个女人还有一定的势力,如果是苗金仁的人,光是派人来追捕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就够苗金仁喝一壶的。
就打击力来说,不比阮心钰出走这件事情来得小。
苗金仁只能在青云宗范围内做做事情,除非他想惹他的那个女人生气。到时候,有他好受的。苗金仁不至于想不通这一点。
所以,他和阮心钰的准备也主要是溜出青云宗。只要出了青云宗,跑出古郎城,那就是海阔天空。
“先回马车。”猹士诚说道。不管是什么,他挡着就是,听声音,来人的数量不多,估计着也就三五人左右,别说普通人,就是是灵师,他也不惧。
缘裳抽出剑,脸上厌恶的表情流露。心底里,她已经把这些人当成苗金仁派来的了。
猹士诚看在眼里,没有多说,有点战斗准备也是好的。他靠近马车。
马车里,阮心钰担心地探出半个身子,刚刚猹士诚和缘裳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没事的,别担心。”猹士诚轻拥她入怀,安慰着她。
阮心钰抓着他的身子,头埋在猹士诚的胸口,她的小手颤抖着,担心苗金仁会来抓她回去,她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师父……你们?”边上,缘裳睁大了眼睛,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她师父和猹士诚两个人……这似乎有点过于友好了,抱在一起,这不是男女两个人才会做的事情吗?
听到缘裳的声音,阮心钰立马从猹士诚的怀里挣脱出来。猹士诚恼怒地看了缘裳一眼,有点恼她不识风情。
“刚刚师父有点害怕,你别介意。”阮心钰一边给缘裳解释,一边小心地整理自己的易容。一股血液往她的脸上涌去,皮肤的温度变高,开始红润。好在脸上的妆化得有点厚,天又黑,不清不楚的,缘裳也看不仔细。
缘裳轻轻地“哦”了一声,心底里还是有些怀疑,只是拿不准。她觉得师父可能在骗她,他们两个之间……
她又看了看猹士诚,猹士诚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刚刚只是喝了一口水。
缘裳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找不到确定的东西,最后只好说服自己不要乱想。她和猹士诚也抱在一起过,不也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对,这一点都不好,发生点什么才好。她再次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察觉出异常后,眼睛狠狠地剐向猹士诚,怪他不干正事,有点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