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萦,你看到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嗯?”
陈若萦接过梓芸递来的纸片,那质地令她有些熟悉。
“上面什么都没写啊。”
“哦。”
“侦探小姐又准备什么捉弄人的活计了吗?”
梓芸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不久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第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字迹等回过神来却空无一物。
兴许还是自己最近想得太多,思维堆栈溢出也说不定。
“不过我有个本子和这张纸的感觉一模一样。”
陈若萦继续自言自语。
“嗯?”
梓芸闻言挑了挑眉。
“你等等,我拿给你看。”
陈若萦去而复返,手上带回来一个小巧的线装本。
她将本子从中间摊开与纸片进行比对。
中间的行线与侧边的花纹都能一一对应。
梓芸皱了皱眉,倘只是路人随手丢弃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还是说谁在传递什么信息,比如“我一直盯着你”之类的?
梓芸想不通,这张纸片来得太为诡异。
“虽然有点奇怪,但可能还是路人不小心丢下的。”
现阶段她只能这样解释。
“话说你去叶澜的房间里搜到什么了吗?”
“这个。”
梓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板白色药片,这些东西对于不知道用途的人太过危险,她把它们全都带了出来。
“这是?”
“抗抑郁类药物,量多了也可以用来自杀。”
“难道她用的就是这个东西?”
陈若萦拿起来看了看,最初的好奇心已经褪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只找到这些。班长中午的时候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啊,我一直跟着她们从食堂回到了教室。”
梓芸点点头,日记的事暂时还不能让陈若萦知晓。
“我之前的猜测可能有些错误,未来还需要另外制定计划。”
“唔——好吧,要是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叫我哈。”
二人摆了摆手相互道别,梓芸的视线随着她的背影投到不远处,在那里一个金发和一个黑影正倚搭在一起。
自从那日告白之后谭欣悦经常在课间没人的时候去找江离,偶尔也会在梓芸身前放闪光弹,让梓芸有些后悔那天踹了临门一脚。
离上课还有一会,暂时先来整理一下目前情报吧。
叶澜是否真的有过自杀行为还未知,除陈若萦口述外并没有类似信息。
抽屉里发现的抗抑郁药物及疑似叶澜的白发少女口述得知,叶澜可能患有特殊记忆障碍以及抑郁症。
叶澜总体性格内向,据陈若萦口述常与谭欣悦交谈。
现在班级所有人都对叶澜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具体原因可能与叶澜自杀有关。
谭欣悦和江离之中曾有某些芥蒂,暂且未知。
曾经有人跟谭欣悦表白过,人员未知。
叶澜的日记本中记载着一些她无法理解的事物。
最后一点大概是内向又抑郁的人的通病,会把自己的感受包装成一些极具抽象的语句,除了本人大概都不明所以。
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那么现在能把什么关联到一起呢?
没错,谭欣悦的芥蒂和叶澜曾与她的交谈。
这条线路是目前最为清晰明了,并且拥有较多突破口的。
谭欣悦是个很容易激动的人,只要善于诱导就有可能引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同时,她也跟疑似叶澜的少女搭上了线,在谈话间她也许不经意间会吐露些什么出来。
那么这条路线的导向是什么呢?
谭欣悦与叶澜的关联以及叶澜是否真的自杀过,或者自杀的原因。
梓芸揉了揉眼眶,她的侦探脑效应马上又要来了,所幸今天已经做完了要做的事,剩下的就留给明天吧。
上课铃在此刻打响,她也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恍惚中,面前空白的纸片又浮上字迹。
【母亲的子宫是这样僵硬,我完全挣扎不开。
身旁的毛衣在对我笑,雨下得很大,它们邀请我出去玩。
我拉上窗帘,知道那是陷阱。影子又开始乱跑了,把羊水戳了个窟窿。
妈妈在哭,床底的爪子伸了出来,我笑了,毛衣也笑了。
影子困住了妈妈,妈妈累了,我也累了。
毛衣在织妈妈,我穿不下,是给其它妈妈穿的。
啊,妈妈碎了。】
……
叶澜猛地睁开眼睛,不知梦见了什么让她感觉如此窒息,她坐起身来不停地喘着气。
“哈——哈——”
似是被叶澜所惊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吗?”
“做了个噩梦。”
叶澜摆了摆手,许是刚刚起身太急发出了比较大的响声。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嗯。”
叶澜倚靠在床板上,慌乱的心情逐渐平稳。
她不太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但那份感觉仍然残留在她的心里。
时间渐渐带走了惊慌,让她镇定下来。
“来喝杯水吧。”
女人坐到床边,将水递给叶澜。
“谢谢,刚来就这么麻烦你。”
“没事,毕竟好几年没见了,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我也很惊喜。”
叶澜面前的女人穿着灰色的休闲装,马尾辫加斜刘海有一种不一般的英气。
“抱歉,我身边实在没有可以联系的人才找你过来的。”
“都说没事了,我去年的年假还没休,正好过来看看你。”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打量了一下叶澜的房间。
“从高中毕业后都没联系过了吧,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呢?”
“就是个小侦探,平时接点小案子赚些小钱。”
“倒是很符合你的风格,听上去就很酷。”
叶澜将杯中水饮尽,困意也似乎随之而去,她朝女人笑了一下。
“没有的事,天天就是查外遇,找丢失的东西之类的,甚至还有花钱让我跟踪他自己的人。偶尔会遇到一些人口失踪案,不过那是比较少见的事。”
“倒是一份既自由又有趣的工作,不像我,现在已经沦为九九六的社畜了。对了,你猜猜我刚刚找到了什么?”
女人伸了个懒腰,然后从休闲装的口袋里一阵乱摸,摸了个金发人偶出来。
岁月在这个人偶身上留下了痕迹,不少地方已经开线,但身上的蓝白洋装仍见当年的精致。
看到面前之物又勾起叶澜一阵回忆,她从前经常和梓芸一起跟人偶开茶话会来着,到了高中有时候还有这种趣好。
“我想想啊,这个人偶是叫上海来着的吧。”
她隐约从脑海中抓取了一丝回忆。
“不过我记得梓芸经常叫它心悦来着,啊,抱歉。”
女人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戳到了面前之人的痛处。
“没事的月茹,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多说点我还能好好回忆那段时光。”
“永失吾爱,举目疮痍。我一直觉得你们当时是很好的一对。”
林月茹叹了一口气。
叶澜没有在意她提到梓芸,反而对另一个名字颇为留意。
心悦——
她眉头紧锁,总感觉最近在哪里听过,她的头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是不是还有个叫爱丽丝的人偶来着?”
“我倒是记得有个叫江离的,梓芸她一直喜欢用花来取名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