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衡山半山腰——橙红色的余晖如轻纱般温柔地披洒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给每一座山峰都勾勒出一层梦幻般的金边。
爬山的人们已经开始下山了,夕阳洒满了下山的角落,将蜿蜒曲折的山路映照得暖融融的,路旁的树木在余晖中拖出长长的影子,像是在为归客指引着方向。
试药计划初,大家都提议去祈福,于是便结伴而行。此刻洛溪与几位同校的伙伴结束了祈福之行,正随人流缓缓下山。
难得的清静让她思绪飘远:‘难得出行没带两个黏人精,不过她两好像从未见过呢…没事,总会有机会相见的。’
洛溪家里一个黏人怪,学院里还有一个,苦命的娃一个接一个到自己身边,不帮都心里难受,真不知是为何自己和吸铁石一样……还是说众生皆苦?
洛溪伫立在山崖边,脚下是陡峭的山壁,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在夕阳的映照下,仿若一片金色的云海。眺望着远处半山腰的碑石。
自认为闯过了无数难题、走过无数弯路,但好像漫漫长路只是开始,虽说这次试药计划成功得到業煌華和DENG的支持,但到底该怎么办呢?…一旦试药便会有不可预料的副作用,再加上无法控制剂量的毒性反应…这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深渊边缘。
洛溪有时并不清楚自己是在救人还是害人,明明这个计划开始前自己雄心壮志要三个月以内将所有癌症的靶向药一一解析。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崖的宁静。
“洛溪施主!稍等片刻。”只见一群身着僧袍的人沿着山路快步走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僧袍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为首一人气度尤为不凡,步履沉稳如山。
“呃?”洛溪应声回头,一时有些怔忡,这阵仗有点超出预期,这应该不是衡山旅游区给自己送纪念品的。
“施主,我是住南台寺弟子,特来请教施主。”为首的僧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说道。
“啊?我有什么值得请教啊?”洛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十几个一米八的汉子,各个相貌端正肌肉猛男,全是帅哥,洛溪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请问洛施主在下山途中是否出手救了一个孩子?”为首的僧人问道。
洛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她摆摆手,语气轻松,甚至带点调侃:“那个啊……就我们几个下山的时候看到有小朋友吃糯米糍窒息了,顺手帮他Duang出来了而已。”洛溪哈哈道,边说还边比划了下海姆立克法。
洛溪说得轻描淡写,事实上当时情况危急,同行七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只有洛溪一人敢于上前,但并不是她医术高明。
大师兄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钦佩。越是品行端正的人越谦逊——“……朱雀笔在我南台寺代代相传…今日却改换他主,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洛溪一脸疑惑,是自己不该救人?还是孩子家属找上自己了?不好的猜想接踵而来。
“朱雀笔的事情施主知道吗?”
洛溪听到“朱雀笔”,隐约想起在寺里听游客提过一嘴,好像是镇寺之宝?她下意识地点头:“嗯,听说过,是贵寺的宝物对吧?”
“今日大典之上,朱雀笔灵气激发,滴血感应,其灵光不指向寺内任何长老弟子,却如流星坠地,直指山下!住持大师慧眼观之,言明新主已在归途之中。贫僧奉师命率众一路寻访,感应最强烈之处,正是施主所在。今年的朱雀笔滴血认主,最后指向了你…”
洛溪彻底愣住了,一个模糊的记忆闪过脑海——下山途中,似乎听到过山腰传来悠扬深沉的钟声,当时只当是寻常晚课钟鸣,并未在意。她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为何来此,她猛地想起什么,急忙拉开随身的背包翻找。果然,在杂物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两支陌生的毛笔!她之前以为是哪个摊位送的纪念品,或者同伴不小心放错了,随手塞了进去。
“我打开包就觉得不对劲,突然发现多出来两支笔,我还以为是纪念品呢?原来是贵寺的圣物,不好意思了,快请收回。”洛溪也是生怕对方把自己当做小偷小摸地。
大师兄:“施主说笑了,这笔可不敢做纪念品,把本门的全部家当抵都比不过呢……等会两支笔?”
“这笔有这么宝贵吗?”洛溪赶忙把笔双手递过去。
“这……怎么有两?”慧明大师兄一看,大师兄哭笑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其中一支,那笔通体朱红,笔杆上天然形成的凤羽纹路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华贵的光泽,正是那支失踪的朱雀笔无疑!然而,另一支笔却通体乌黑,黯淡无光,入手冰凉,形制古朴却陌生,绝非寺中之物。
“…选择了我?”洛溪疑惑。
“是,朱雀笔由住持代代相承,而此次它选择你,朱雀笔率性自由,今日它既选择追随于您,便是认定了您,按本门古训,凡得朱雀笔认主者,无论出身、信仰,皆为南台寺上位持笔人,寺中上下,皆须礼敬,听凭调遣。”
“…呃,我并不是佛家弟子啊?而且我也不会考虑吃斋念佛的。”洛溪摆摆手。
“洛施主误会了,是我们任由你调动。”
“…好像是有点麻烦哦,我还是把笔还给你们吧我不要了。”洛溪有点害怕加上事由太多不想再担责了。
慧明大师兄看着洛溪眼中真实的抗拒和一丝因重负而产生的惶恐,并未强求收回朱雀笔,反而将那支朱红宝笔郑重地放回洛溪手中,连同那支神秘的黑笔一起。
他双手合十,深深一礼,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洛施主莫要推辞。您今日救人之举,已显仁心慧根。洛施主宅心仁厚,定会有用到笔的那一天,此乃天意,非人力可违。”
洛溪:“这……我要不还是放在你们南台寺吧?这东西太贵重了?”
“而且朱雀笔我无权拿走,既然它选了你,无论如何都会到你的手里。施主心怀苍生,日后定有需用此笔之时。望施主善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