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既然已经是痴呆了，我想估计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了。到底是日记本还是小学生涂鸦？我也分不清了。
慕奈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翻开。纸张已经泛黄发脆。映入眼帘的，果然不是预想中的严谨公式或实验记录。一页页纸上，充满了用各种颜色笔潦草画出的、风格稚拙的卡通形象——有长翅膀的粉红皮皮，有蓝色水系的巴鲁斯，有玩火的烈焰猩猩……它们占据了大部分页面。
文字很少，东一笔西一划，字迹歪歪扭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皮皮好可爱，用撞击。”
“克洛斯星，草系，光。”
“闪光，稀有，配方？”
“银，鹰，翅膀，融合？不稳定。”
“数据，错了，全错了，不是这样。”
这些零星的、夹杂在游戏涂鸦中的字眼，像散落在沙滩上的珍珠，却找不到串起它们的线。我和慕奈凑在一起，快速翻动着，试图从那些混乱的线条和断续的词语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但越看心越凉。这与其说是研究笔记，不如说是一个心智迷失的老人的意识流涂鸦。
業天看着我们紧锁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父亲现在的状态，无法回答任何问题。至于银鹰二号。”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旁边巨大的厂房方向。
“他的学生们确实还在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在那些实验室里。但据我所知，进展非常缓慢，甚至可以说……走进了死胡同。没有父亲核心思路的指引，他们只是在黑暗中摸索。”
藤椅上的老教授似乎对“皮皮”这个词特别敏感，業天话音刚落，他又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像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孩子，对着我们，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皮皮，闪光皮皮，克洛斯星，山洞。”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电脑屏幕。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屏幕上，那只粉色的皮皮正蹦跳着跑过一片长着巨大蘑菇的草地，背景深处，隐约可见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着的、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图标。
慕奈的目光在老教授的手指、屏幕上的山洞图标和他摊开在膝盖上的日记本之间飞快地扫视。
突然，她的呼吸一滞，猛地翻开日记本的其中一页。
那一页的角落，同样用蓝色笔画了一个非常简略、但轮廓神似的山洞图标。
而在那个图标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几乎被涂鸦掩盖的小字，字迹比别处似乎更用力一些：
“入口…”
慕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指着日记本上山洞的涂鸦，又急切地指向电脑屏幕上那个一模一样的山洞图标：“教授，您看，这个山洞。克洛斯星的山洞，您日记里也画了？这是什么意思？银鹰二号的数据……和这个游戏里的山洞有关吗？还是……藏在您记忆的‘山洞’里？”
業煌華教授茫然地看着慕奈激动的脸，又看看日记本，再看看屏幕。
他的眼神混沌，仿佛在努力理解这些跳跃的信息。他歪着头，眉头紧锁，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费劲地组织语言。業天也惊讶地凑了过来，看着日记本上那个不起眼的山洞涂鸦和旁边的字。
老教授的手指无意识地又戳了戳屏幕上那个山洞图标，发出“哒哒”的轻响。
“…龙。”他含混地发出一个音节，手指固执地指着屏幕，他像个试图描述梦境的孩子，词不达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执拗。
——
农场外围，那辆依旧违停在路边的老旧轿车里，气氛沉闷得能拧出水来。铁门关上已经快半小时了，那扇厚重的黑色屏障像一张无情的嘴，吞噬了两个女孩的身影。
“……”
小胖焦躁地在副驾驶座上扭来扭去：“我说老王，这地方邪门得很，你看那大门，关得跟个铁棺材似的，还有那些厂房，跟碉堡一样，她们俩进去这么久没动静，我眼皮子直跳，心慌得厉害。”他扭头看向后座的丁玲，“丁玲，你手机呢？再给慕奈打个电话试试？看看有没有信号？”
丁玲：“小胖你为什么喜欢操心呢？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低调行事吗？”
“…不是你们就不担心吗？而且难道这个见的人比去業煌華还重要吗？…”小胖问出了这个困扰一路的问题。
“要是每件事情都得给你解释这么多，我想林峰已经累死了，都说了这是‘業煌華’本人，就连医学院都是以他为命名的学院。”
“業煌華我也听说过，当年我读书的时候他就是業煌華医学院的中流砥柱，名头这么大的教授，肯定是才思敏捷、通古博今的人…”老王也忍不住赞叹。
“真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吗？退休二线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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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西海服务区主体建筑采用仿"鸟巢"的钢结构编织设计，银灰色的巨型网格穹顶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冷光，依山傍水，得天独厚。远眺是苍翠绵延的庐山群峰，近处则是波光粼粼的西海湖面。
"师姐，这真的是服务区吗？"她望着眼前堪比五星级度假村的建筑群，"我还以为我们要去的是那种只有加油站和厕所的..."
“…这里就是最近的服务区了，别bb了，赶紧去找口吃的。”
“我让小雅和那女孩一起去点餐了，放心放心。”
“……”
墨冰捏了捏眉心和肩膀，五个小时的不停歇狂奔已经是墨冰作为这些年来跑车的极限了，记得上次疲劳驾驶还是为了和洛溪去广州采购中医药货源，那一次洛溪躺在副驾驶打鼾流口水，自己没吭声一个人开了四个小时，直到洛溪迷迷糊糊睡醒喊饿才停服务站休息，现在想起来墨冰只想笑，怎么两个人为了一点点差价而半夜狂奔呢？
看到墨冰坐在长凳上半天不说话，柯晓彤也看出来她焦急：“哎呀，师姐，任务已经完美结束了，你怎么还这么着急？”
“…懒得和你说…你去买两罐饮料给我。”墨冰闭着眼半天缓不过来，要是可以，她现在能就着晚霞的微凉气息睡上个把小时，但是，林峰他们已经在办事的路上了，自己也不能怠慢丝毫。
“……好好好，师姐我这就去。”柯晓彤笑到。
少女正在自动贩卖机前取矿泉水，铝罐坠落的闷响恰如其分地掩盖了她瞬间绷紧的肩线，极其冷静地看着四周布局。
她转身时已经恢复常态，将另一罐冰镇乌龙茶抛给墨冰。
“…师姐，我想去那边游乐项目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贩卖机的蓝光在墨冰侧脸投下柔美又冷硬的轮廓，她拇指无意识地在罐身上压出凹痕，洛溪生死未卜，查理兹进退两难，现在还被队长派人监视，说不好自己的车上和头顶都有数不尽的电子监视……
她此刻真的累了，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师姐咱们一起去嘛？”
墨冰无语地看着那边潜水区域，又看看这个叽叽喳喳的师妹…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