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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柯晓彤脚下的油门却是稳住不动，为了引开追踪墨冰一行人的DENG第二组第三组，自己已经在盘山公路开到了九十一码的速度了，一路上的颠簸也没打断了她手中的电话。
柯晓彤只是附和道：“嗯嗯嗯是的是的，好的哥，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怕过什么事情啊？”
——电话那头的男声变得言语激烈，像是被这个从小到大都不听指挥的妹妹气得语无伦次，柯晓彤挠了挠自己麦黄色的发丝，无奈地把听筒挪开了耳畔。
一边是当哥哥的责怪妹妹无能，另一边是当妹妹的嫌弃哥哥啰嗦。
把听筒丢开大概几分钟过后，那边絮絮叨叨的声音依旧还在继续，于是柯晓彤索性自说问道：“好好好，大哥，你说的我都记着呢，都是我的错。”
“…&……*%*￥*%*！…”
“大哥，你不是一向自诩冷静沉着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觉得你越来越急躁呢？”
“………*%&￥*&,&*!&*.”
一阵肺部宣发过后，柯晓彤笑嘻嘻地问道：“咳咳，大哥，不过有一点让我钦佩呢，你们能拿到龙泉玄武也是不得了哦？天师府的张天师这么好说话？还是说你又偷过来的？嘿嘿嘿开玩笑。”
——电话那边的声音尤其显得苦衷情怀。
柯晓彤无奈地忽视了哥哥的抱怨：“大哥……你别诉苦了，虽然你那边计划成功，但是呢，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尤其是那群家伙，他们是不是脑子抽了？连基站都毁坏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阻碍信号？行行行行…就算是他们不懂，但是这种做派我真的没办法认可他们。也怪不得墨冰姐老是说他们只是一帮激进分子，我看好在没把重任交到他们手中，不然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火并呢？”
“……”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带点慵懒的掌控感：“我这边？按部就班，听墨冰姐的吩咐，不过是略施小计，把大部分‘尾巴’都引到山脚兜圈子罢了，轻松得很。” 她顿了顿，引擎的轰鸣声在背景里陡然增大。
“好了好了，不跟你唠了，后面那群‘跟屁虫’撵上来了，有空记得给我带一点天师府的特产？回见！”柯晓彤适当地点踩下去刹车，微微打方向盘。
已经不需要自己继续狂飙了，这一路也差不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衡山山脚，一处临时封锁的路口。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引擎尾气味和山雨欲来的紧绷感，柯晓彤那辆沾满泥泞的越野车被几辆黑色无标识的SUV呈半圆形逼停在路肩，车轮甚至碾上了路边的野草。
车门打开，柯晓彤刚迈出一条腿，就被数道冰冷而警惕的红外线射灯锁死。
她慢条斯理地下车，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目光扫过这群如临大敌的同僚：“哎呦哎哟，大家这么大阵仗？”柯晓彤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今天衡山风景区明媚的天气，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湖面。
“下车！现在立马下车！双手抱头！”对面传来一声极其严厉、不容置疑的爆喝。
DENG第二组和第三组的成员，身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战术背心鼓鼓囊囊，如同沉默的礁石，将她团团围住。他们动作精炼，站位刁钻，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逃脱角度。领头的第二组组长，一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男人，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柯晓彤，通讯中断的手法很专业，墨冰在哪？”
柯晓彤娴熟地双手举起：“我不过是在山里信号不好，迷了个路而已。”
“迷路？”第三组的一个女队员冷哼，手中的仪器屏幕正闪烁着代表信号干扰源的刺眼红点，“需要动用破坏基站来迷路？柯晓彤，这笑话可不好笑？”
柯晓彤歪歪头说到：“是吗？你们的基站我怎么会知道位置呢？”
“你们上山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暴露了基站位置。”
柯晓彤：“原来如此，原来大家DENG也是草台班子呢？当初業煌華不慎丢失阳光试药计划的孩子，现在DENG第二组第三组不慎暴露最关键的基站，导致衡山上下无法联系沟通。”柯晓彤像是抓到了什么盲点说到：“这么说来那就是你们的责任噢？为什么会让自己基站位置暴露，从而导致信号丢失呢？我也很苦恼为什么今天衡山风景好，却没有一丁点信号呢？”
“你！”柯晓彤说的话等同于他们想说的，如果一开始就防备好衡山四周并且将基站围得水泄不通，就不会出现这样情况了。
可惜第二组所有的人都是只听从调配的人，从第一组来的什么指令，他们就执行什么命令。
第二组组员打开电脑说到：“天馈系统、主设备（BTS/BSC）、传输系统、电源与备份系统、温度调节设备、监控系统全部瘫痪，预计维修时间…七十二小时左右。”
“……那今天肯定没办法和衡山上的人联系？那个，信号弹还剩下……”第二组组长气得有点胰腺疼。
“信号弹还剩下九枚。对吗？”这句话不是DENG任何一个人说的，而是柯晓彤在一旁提示到信号弹的数量。
要是前几句话都是第二组轻看了柯晓彤，第二组的人面面相觑，对于自己的底细都了如指掌。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啊……朱雀笔的仪式就在南台寺，而且估计连里外都被监视好了。但是呢……你们所有的努力都将是无用功呢？”柯晓彤慢条斯理地将麦黄色的短发绑起来两个小马尾：“墨冰姐一定会将朱雀笔拿到手的，不管你们有多厉害、有多会算计、有多么谋划精细。”
“你这个DENG的叛徒！”
“冷静！”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其他组员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枪套上。要是柯晓彤不是DENG第一组的人，早就被铐住了，可惜柯晓彤作为第一组的人，自己这边只能扣留。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车身喷涂着DENG第四组特有标识的越野车一个急刹，横插进来，强硬地隔开了柯晓彤与二、三组的包围圈。车门打开，第四组陈队长和王磊迅速下车。陈队长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直接无视了二、三组组长投来的锐利目光，大步走到柯晓彤面前，魁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道屏障。
“陈队？”第二组组长眉头紧锁，“你这是什么意思？柯晓彤明显是墨冰的内应，干扰通讯，协助逃脱！我们需要带她回去审查！”
“对！”
“她太嚣张了，身为DENG第一组的……”
陈队长只是抬手，声音沉稳有力：“事情未查清前，由我们第四组接手看管。职责所在，请理解。”
他身后的王磊，虽然年轻，但眼神同样坚定，手扶在枪柄上，表明了立场。
柯晓彤看着陈队和王磊两人，眼底深处闪过释然。
陈队长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他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对面二、三组的成员，但压低了声音，只让柯晓彤听见：“墨冰，她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质问，只有忧虑。
柯晓彤：“陈队啊陈队，这个问题，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完全说清。至于我？” 她耸耸肩，“我知道的东西，可能真不比你多多少。棋子嘛，知道棋盘的边界就够了，何必去揣摩棋手的全部心思？”
“墨冰她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就是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