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平和的一天。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状态,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今天一整天都无事发生。
在刚刚经历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倒霉事件后,我只想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按照黛拉的说法,我现在看起来完全是属于一种“开悟”的状态,我觉得不,这只是麻了。
我还是太过弱小,以至于一个我自认为早已被抛之脑后的魔兽都可以要了我的命。要不是被神殿的祭司所救,现在的我就可以躺在棺材板里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对生命的过于爱惜导致我一反常态地看起了治疗师的书,天地可鉴,自从从赫华德学院毕业后,我就再没有踏入过任何一个地方的图书馆半步。只有周围人都在以刷书为重的时候,那种氛围才能感染我看进些东西,尤其是不感兴趣的东西。
最新的医学科普杂志,上面刊登了弗朗西斯城附近新发现的病毒型感染者——不管换什么样的名头,都说这样的症状无药可治,我估摸着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些人通通关进监狱里,不过这样真的不会产生近似养蛊的奇效?
瓦尔娜一向研究着她那些我看了就头大的魔法典籍,我有很认真地问过她浏览书本内容的时候戴着的单片眼镜是不是为了装B,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不由地佩服起了对方的表里一致:只有在私下里也装作另一副形象欺骗过自己,才可以在公众面前更好地售卖自己的形象。
我有因为间歇性地想要去冒险而缠着莉莲,但是后者在充分考虑了我的安全问题后选择了把我留在原地。好吧我收回自己开头的话,假如以后都没有冒险可闯的话,日复一日的生活也没什么乐趣。
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我并没有跟着大量市民去观摩神迹的势头,但耐不住对此事的好奇,还是让自己战胜了对拥挤在人潮中这一行为的排斥,准备去城郊晃晃。据说有人在那里看到了天上云朵构成的女神像。比起这个我比较想看到三个太阳。
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丰收节了,骑士团迎来了难得的长长假期。这种连续十天的长假来得越多越好,据说将丰收节由为期两天的短暂假期延长到十天还是神殿的主意,如果教会的影响力能够大到让民众每年都能够享受合式各类的宗教假期就好了。但我觉得这不可能,以任何一个统治者的角度,能够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相当可以了,再下去难免得寸进尺。何况这里的国王据传是一个严肃过头的老人。
假期自然要好好享受,“重获生的喜悦”的我自然要选择最能消磨时间的方式,钓鱼。只有不合理地奢侈挥霍时间,我才能够在这种浪费中体验人生的真谛。黛拉对我的歪理嗤之以鼻,表示与其挥霍时间不如陪她四处转转,或者去替奈琳解决瓦尔娜交给她的那些足以令她怀疑人生的难题;或者说,试吃她的新作品也行,比如这块刚刚烤出的小饼干。在差点被崩掉了两颗牙之后我面无表情地趁着黛拉转身的瞬间把曲奇饼干扔进了垃圾桶。真是个锻造奇才。
街上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装饰,店家也纷纷做出了五花八门酬宾的活动,打算趁着丰收节的热潮大捞一笔。中心广场的傀儡表演已经被真人的马戏团所取代,相对而言,每天都能拿出来应付观众的傀儡表演成本可比真人节目低得多了,可见市政厅对这次节日的重视。
据说在丰收节当天,天上会放出巨大灿烂的麦穗型烟花,这是每年丰收节的保留节目。我非常感谢于在这里,任何一个种族的个体都很难受到现代科技带来的近视困扰,这给了我一双澄明的眼睛,能够清楚地看清天上飞过的每一只麻雀。我并不想就连看个烟花都需要满屋子找眼镜。
商贩五花八门的小物件足以吸引眼球,等到逛一圈回来后,我的手上已经多了塞不下的气球和玩具。唉。再不改改这个冲动消费的习惯下个月我就得吃土。
莉莲也难得的没有整天不见踪影。比起可以留在住所工作的瓦尔娜,莉莲往往不是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就是在汇报的路上,我曾恶趣味地想如果每次赶路都坐同一辆马车,那匹马都能给折腾累死。我对于这种精(yi)力(yu)充(ya)沛(zha)体现在加班加点为上级分忧的人有着由衷的敬佩。
(别人的)充实的生活使得我暂时体会到了绝对的自由,换句话说干什么事都无人陪伴。有些担忧与时代脱节的我,干脆工作之余一股脑地泡在了市民图书馆里,了解这片大陆上或真或假的闲闻逸事。比较有意思的说法是神殿的产生,围绕着神殿提出的各式各样的阴谋论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下午,十分感谢。
三分钟热度的我几乎已经忘了前段时间我是如何(起码看起来)虔诚地准时出现在教堂,与教徒们共同歌唱圣歌,之前对教徒们的歌声进行简单指挥的那位已经不再出现,连带着他的夫人也不再出现在教堂。随着熟悉的人的消失我也自然而然地远离了那个地方。尽管我仍然没搞懂那两位忠实的信徒是怎样一声不响就离开了这里。
最后一次见到羽白是在市民恭送神殿的队伍,不知为何,受市民朝拜的她在我看来更像一个贡品,尽管下一瞬间我就把这阵恍惚摇晃出了脑后。
节日的氛围蔓延了整座城市,喜庆的装饰物随处可见,骑士团里的女孩子们也扫购了不少神奇的物品——乱花钱这种事,只要有人陪着自己,就会变得心安理得。莉莲一如既往地没有参与到对女孩子们玩意的抢购中,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莉莲好像从来没有一件晃眼的饰品。说明她不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