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了途中要吃的火腿、土豆、西芹...感觉好像都是吃的，总而言之吃的东西无论有多少都不会嫌多。
“茶也带一点吧，我记得南方的游牧民族里有为了防止坏血病而长期饮用茶水的习性，之前我们虽然没怎么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但这个齿轮都市拥有的烘干技术都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
“这群构造体也是搞了不少玩意呢。”
“食品的保鲜是每个经历过饥饿的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思索，对于构造物来说比起产出工艺，保存工艺是更加重要的技术。”
“保存工艺...你是说这种脱了水之后的蔬菜吗？”
“不只是如此，其中还包括了保存人类的工艺。”
原来如此，对他们来说人类和食物是同类啊。
“和歌利坎的出生促进完全不同的方针，这大概也是构造物们与妖精的不同吧。”
“确实啊，和妖精以及人类这种需要时间成长的生物不同，构造物只要诞生就能成人，所以对他们来说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方针。”
所以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增加自己的数量，只会用维持生产的基础数来进行日常的生活，但是人类与他们不同，人类无法做到控制人口维持在生产需要的基础数上的方针，理由很简单因为人是会老死的，生产力会一点一点的弱化，所以他们无法做到像构造物那样的极简社会。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之前爱德华他说的提图斯的体系与人类的政治体系相差太远的意思了。”
“因为构造物本身的消费欲望可以说是低的令人发指，而在这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出口的，光凭经济制裁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而军事制裁更是愚蠢谁会和一群战力不俗且一个按钮就能出生的东西玩消耗战。”
军事和经济都没用，再加上这群家伙根本就不搞什么外交，结果上来说就是像个龟壳一样固步自封的无敌社会。
“原来如此，也就对外锁国政权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强势方这么玩的。”
“嗯，就精灵族来说，锁国政治本来就应该是强国对弱国的做法。”
强国通过对外国产品的打压，进而发展内需的自我消耗能力，这不仅是一种经济措施更是一种政治压力。
如果是埃达有统一的货币形式那还难说，但在如今这个芬布尔之冬的时代，锁国制度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们已经不再是人口决定生产力，而是变成了生产力直接决定了人口的上限，这样的逆差社会很显然过往的制度和政治已经无法在国际社会面上通用。
只要军事力达标，生产力就是决定人口的第一基准，这也是为什么歌利坎和提图斯都在发展自身的生产力。
“先不说这些，现在我们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吧，吃的东西和工具都已经准备好，生活用品暂时也不用翻新。”
“是啊，再接来的话就是准备使用魔法的材料，真要说的话这才是此次购物的大头。”
魔法的材料啊，这些对我来说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话说蕾雅，魔法到底是什么？”
“人类发展文明的原理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规律另一种则是思想启示，魔法基本上是偏向于自然规律一种文明性质。”
炼金术士帕拉塞尔苏斯曾说过：我如上帝般伟大，上帝如我般渺小，他不可能在我之上，而我也不可能屈尊于他之下。
“本质上来说魔法是一种实践科学而不是理论科学，在太古时代也被称作黑土科学（khemia），这方面的概念如果真要细算下来的话...”
“啊，果然还是算了吧，你说的这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这样啊，这方面的话雷蒙斯哥哥比我更清楚一些，如果他还在的话找他问这个问题才是最好的。”
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些东西，所谓魔女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耐下性子读完那么多书的。
“总而言之在这个提图斯也能买到那些用于魔法的素材对吗？”
“虽然不是必要品，我也想顺便去提图斯有名的矿物店去买一个捷克陨石做护符。”
“感觉会弄很久...”
“如果萝特姐姐烦了的话，可以先一步回去。这些施法用品一般来说都是要经过一定的自定义加工才能用的，所以加上人工成本和讲价的时间，可能要到半夜才能回去。”
听到要半夜才能回去，萝特差点想顺着蕾雅的善意在此退下，但一想到这是关乎自己未来命运的行头，萝特只得压下自己心中的烦躁逼迫自己去了解这些东西。
“我也去，然后去学习这些东西的用法，为了能在阿斯加德也能自己使用，这是我必须要去经历和学习的技术。”
“萝特姐姐要学习魔法？”
“只要有必要的话，魔法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会去学。”
就像我当初从斯瓦迪尔大人那里要来了飞燕四式，从齐格飞大人的手下习得了灵枢内气的应用一样，与那时候没有任何区别，没有想不想学这种说法只有必须要学会并且将其融会贯通的必要。
“为了达成目的，女武神和魔女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
时间如梭，没一会黄昏就变成了夜半。
我们来到了街区深处，一个被铁栅栏所包裹的二层小楼里。
在那里亲切的矮人大妈用点心和茶水招待了我们，并为我们准备着需要用到的魔法素材，在这期间蕾雅细心的教授着我魔法的基础知识，然而...
脑袋要炸了。
“不...不行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萝特姐姐。”
这才刚讲到艾尔默 格林的念力治疗法和受到他影响的杰克•史瓦兹的人体天线理论，可以说刚刚到了基础中的基础部分。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铜制的墙壁，法拉第笼还有什么M理论之类的和魔法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任何学问一开始都要从理论基础开始，如果无法理解怎么做到的，就很难继续深入开发。”
明明你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魔力的源泉是什么虚粒子，为什么轮到我了就要精益求精啊。
“呃，我稍微去外面吹吹风。”
“好的，萝特姐姐，记得早点回来。”
走出店家的大门，挂在天边的弯月凄美的照亮了城市，虽然明知道是人造物，但这虚伪的月光多少也让萝特缓解了一点压力。
记不过来，知识点太多了，蕾雅或许意外的没有当老师的才能，每当萝特问那里是要点时对方就会说自己是抓着要点说的。
“这世上的魔女难道都要学这些东西吗？啊，该死，脑壳疼。”
一想到这些还只是基础应用，萝特的心里就好像有只小猫在玩毛线球一样痒痒的。
“说起来，这个城市里也有不少魔女呢。”
虽然不像歌利坎那么多，但零零散散的也有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灵族和矮人族在这些魔女的占比里面显得格外多。
“以前还真没意识到埃达原来有那么多的魔女，如今却像是遍地都是，到哪都能遇见。”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魔女在这种极端环境里比普通人更容易活下来，所以遇上的机会多了也是很正常的。
“要不干脆再找一个魔女当伙伴，让她在阿斯加德帮我使用魔法好了，感觉这样要比我临时抱佛脚的学习魔法有效多了。”
但这样一来自己就要在那个惨烈的战场上多保护一个人，说实话光是萝特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证下来，更遑论再增加一个。
“先去散散心吧，难得有这样悠闲地的时间，偶尔自己出来转转也不错。”
脚步声从街角传来了回声，无声的城市就如同无机物般死寂，就连空气都如同和钢铁同化了一般。
街边没有花朵点缀，只有大把的观叶植物让这个被钢铁笼罩的城市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生机，雪原之上的钢铁都市，怎么会有光是听着就会觉得如此冰冷的地方呢。
一定是因为在这里只有赤裸裸的真实，提图斯的存在否定了人的一切幻想，狂猎之王所高举的荣耀，阿尔伯特所高举的艺术，在这里都看不到。
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可以维系人与人之间联系的东西，他们仅仅只是客观的，用无情的眼光看待着人世间的一切，而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孩子，他们真的能够被称作人类吗？
或许人也只是神的构造物，但是脆弱的人类注定了不能仅凭自己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需要某种维系彼此的事物，一种可以让他们摆脱个体局限的事物。
阿尔伯特 格赫罗斯知道，乔夫 亚娜特知道，蕾雅 亚尔夫海姆知道，辛菲特利也知道...不属于这里的另一种事物，另一种真实。
“！”
咔噔！硬底靴踩踏地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个声音和萝特的脚步声重合，就像是音乐的协奏一般在道路上回响。
“晚上好，这位小姐，在这附近没见过您这样美貌的人呢。是旅行者吗？”
一种淡然却十分深邃的嗓音，从道路的前方响起，但是萝特却什么也看不到。
虚无，纯粹的虚无，那是种和蕾雅与阿尔伯特的‘星空’十分相似但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星光陨灭了，没有任何光辉点缀纯粹的虚无和无尽的黑暗在向着我径直的走来。
“......”
“嗯？怎么了吗，看着那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无法在黑暗中找到那声音主人的所在，眼睛被黑暗所蒙蔽，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简直就像是自我保护机制一般的某种东西在令我拒绝着理解眼前黑暗深处的存在。
“...晚上好。”
“...哼，算了，这样也不错。”
黑暗慢慢的逼近萝特的身体，她拼命的屏住呼吸等待着那黑暗的主人离去，当她的身体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在那无明的深渊里响彻的声音。
“如果你想为了辛菲特利报仇的话，就去杀了爱德华 泽尔。”
因为，就是他谋杀了那位英灵战士，那个属于你的主人。
黑暗在无人的街道上散去，虚伪的月光在此洒在了大地上，但那银色的光辉如今却无法照亮少女的沉入黑暗阴霾中的内心。
*
就像是两个相互咬合的齿轮那样，人与人会被某种外因所吸引。
在这齿轮都市，每个人都是转动的齿轮，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推动着另外某个人的动力。
但是，过于接近齿轮会因为彼此存在而停止，为了保护自己与推动自己的齿轮继续前进下去，转动的齿轮会成为野兽的獠牙，撕碎另一个齿轮的存在，即使那个结果是令整个机械运动系统彻底瘫痪，齿轮也绝不会停下。
“萝特姐姐好慢啊。”
或许是先一步回去了吧，毕竟刚才她就好像学的很痛苦的样子。
对于蕾雅来说，魔法的学习是非常新奇的，但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魔法的知识都是很难被接受的东西。
所以，当萝特说想要学习魔法的时候，无论她的动机是什么蕾雅都觉得的很高兴。
这或许就像是被人夸赞自己的爱人一样的心情吧，明明自己并不是直接受益者但就是会觉得自豪，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不自觉地想要把太多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萝特的耳朵里所以才出现了逆反心理也说不定。
“等到了明天再和萝特姐姐的道歉吧。”
然后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教授这些知识...啊嘞？这么说来萝特姐姐不就相当于我的弟子了吗？我成了老师？和罗蕾莱老师一样，成为了教育他人的老师？
虽然在赫特密米尔蕾雅也有过教学经历，但在哪里大家基本上都是互相教育彼此，没有这么明确的师生关系，仔细想来这或许是蕾雅第一次作为老师教育他人。
“这...这下子该怎么办！我会不会一不小心让萝特姐姐厌学了？该怎么办...对了！教材！只要有一本可以参考的教材就好了！这么一来就算是在课上有听不懂的地方只要翻看教材就能学会！”
话说早点这么做不就好了？根本就没必要像那样口头传达知识点啊？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的蕾雅用自己的小手拼命的按住了因后悔而泛痛的太阳穴，但她也明白了光是后悔不会有任何事情改变。
“老板！能给我一沓纸和一支笔吗！”
总而言之是先把教材做出来！剩下的事情等到未来在想！
与此同时，在蕾雅他们投宿的旅店，爱德华的卧室里。
“......”
“萝...萝特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冰冷的剑锋笔直的立在了爱德华的喉头，淡粉色眸子闪烁着如同杀意般的凶色，爱德华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其实并不像表现的那么畏惧。
因为他藏有底牌，一个没有对任何人展现过的底牌，可一旦自己露出了这个底牌一切就都将结束。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这个男人绝不会使用这个底牌。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您的约会邀约还真是有新意啊。”
“随便你怎么理解，如果你敢不来，我就杀了你！”
那并不是威胁，而是宣告，那是真心想要杀人的目光，甚至可以说她能将时间拖到第二天已经是自身忍耐力的极限。
“萝...萝特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这样？”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做过的事吗？”
爱德华的内心激烈的颤动了一下，他明白清蓝色的女武神所说的真意，但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认为自己做过那些事。
所以，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您不说，我怎么能明白！”
“......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明白...但是...但是就算我不明白我也绝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啊！！！”
如果你真的杀了辛菲特利！那我决不能在这里放过你！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关系，我都绝对不能让你活下去！
可是...我不能以辛菲特利的名义杀了你，我不能让他背负自己因冲动而犯下的过失，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明天，你要给我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论是什么方式都行！只要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无论是什么理由都可以！”
但如果你找不到那个理由，我会杀了你，无论你是否无辜，我都会杀了你！
如果你逃走了，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去杀了你！这绝不是什么威胁，而是誓约！
“这是我作为辛菲特利女武神的誓约，如果有人敢伤害我的主人，无论他是谁我都必定将其斩杀殆尽，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