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辉一如既往的照耀在了大地之上,在齿轮的摩擦声中新生的纯白睁开了双眼。
“......”
手中紧握的是过往的羁绊,那些无法置之不顾的罪恶往事,如今却依然无法舍弃。
“...终于见到你了...辛菲特利。”
银色的蝴蝶刀静静的躺在少女的掌心,就连无言时间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甘美。
但,必须要前进才行,已经约好了要走向更远的地方。
可是无法割舍,无法对手中的爱人弃之不顾,这也是少女的真心。
在这仿佛永远无法调节的矛盾之中,少女给出了她的答案。
她将嘴唇轻轻的抵在了冰冷的钢铁之上,这是一个吻,同时也是一个告别。
并非对过往的告别,而是对曾经自己的告别。
然后,吻变成了撕咬,柔软的口腔硬生生的咬碎了钢铁之刃,难以言语的火辣痛楚在口腔的内测不断的泛滥,钢铁的锈味和血液的锈味混为一体,在将脑髓煮沸的炙热苦痛中,她将这些致命的悲苦生生咽如柔软的食道,从内之外被割裂的痛苦,那种如同要将整个人从内到外撕开的苦痛让少女不由的留下了后悔的眼泪。
不能留下那就带走,自己没有权利去使用辛菲特利,没有任何人应该有权力像道具一样使用这份属于他的力量,所以这就是答案。
嘴角泛出鲜血,鼻子里也流下了从食道涌出的鲜血,甚至就连耳朵都因为颌骨组织位移渗出了血水,眼眶里的是火辣的泪珠,那是一种凌驾于死亡的痛苦,但那痛苦并非绝望,而是新生。
“...我...会继续...前进的...辛菲特利......即使是在你已经不在的世界...即使是已经扭曲至此的世界...我也会继续向前......”
门被打开了,看上去莫名眼熟的维斯光体让人感觉很恶心。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明明好不容易才得救,却又这样摧残自己的身子。”
“泥...似?”
“帮你度过生命危险的主治医,记得好好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精湛的技艺你这丫头早就已经死了。”
原来是救命恩人,但很奇怪我还是觉得他很恶心,明明那个看不清五官的脸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但那不同于印象的口气却让这份亲近感反倒是产生了某种类似于恐怖谷效应的反感。
“总而言之,先含上这些纱布吧,一次性的让太多血涌入食道是会出现呼吸道堵塞的。”
“...蟹蟹。”
“不过,真不愧是修习过灵枢的,吃下刀子之后竟然就只是有点难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构造啊。”
被构造物说身体构造特殊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体验,不过比起这些事情还有更重要的。
“等下输一个消炎的点滴,凭你们这群超人的恢复能力,大概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吧。”
“闭气泽葛...”
“你在说什么鬼呢?”
看样子光是靠这张嘴是说不清了,既然如此就直接拿‘东西’吧。
在晨曦的光辉中,一个冰冷的色彩在虚无的空间里勾勒出了轮廓,那是一对双刀,同时那也是一对翅膀。
“这...这是...”
“嘛罚宁了。”
“...你是认真的吗?这种东西和刑具没有任何区别,将灵魂卖给恶魔都比这玩意要强不少。”
或许吧,如果只是将灵魂卖给恶魔一切就都能如愿以偿,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但这和萝特她们决定要走的道路是完全相反的。
“wo...xuyao...li...力量!”
那不是别人替我完成目标的结果,而是让我自己走完这趟旅程的...属于我自己的力量!就算那结果是难以忍受的苦痛,我也必须要自己走完这趟旅途,直到最后一刻!
因为...已经约好了。
“要带...她...回到...赫特...密米尔...”
“莫名其妙...但是,这个玩意确实有点意思和我们一直以来的机械义肢的理念完全不同,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人才会设计出此等邪恶的武器呢...这东西有名字吗?”
“有...”
“叫什么名字?”
将嘴里已经浸透的纱布吐出,深深的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将那个被辛菲特利视为‘禁忌’的名字念出。
“恋影仙盏...【斩山剑 丹穴回巢 漂型 恋影仙盏】!”
“卧槽!好长!!!”
毕竟和飞燕四式这样的试做品不同,正式名称是要带上具体的衍生思路,名字自然而然的也会变得长起来。
不过,既然是能赋予正式名称,也就说明这个武器是在斯瓦迪尔眼中这个体系的完结型,具备了实战性质的货真价实的武器。
“但你真的要装上这个吗?难得这么漂亮的断面会被这些刀片给搅烂的,一旦用上了这个就再也无法回归日常生活了。”
“哼,废话...这种事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但是已经约好了,所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们还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啊,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语就能抛弃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呢,对我来说这样的答案实在是无法理解。”
“......就因为那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所以才要拼上一切啊。”
我们在最初就已经约好了,一起去到赫特密米尔的森林,我将从那里踏上阿斯加德的归路找到辛菲特利或者是他的尸体。
如今我已经找到了辛菲特利,无论那个过程如何,这个结果都是确实的,蕾雅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约定,既然如此那我又怎么能放弃自己的职责。
“因为已经得到了结果,因为那个结果并不理想,所以我就有资格否定得到这个结果的这段过程吗!就算是向死而生,我们的生命之中也不可能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就算是伪造的肉身,人造的灵魂,假冒的人格,哪怕就连萝特这个名字都只是先人的遗物。
张开虚假的翅膀,用不属于自己的双脚踏上道路,廉价到每个人都可以唾弃的道理,但驱动那些伪物的意志也是只属于我自身独一无二的真实啊!
“就算我不是萝特,就算我只是个无名的克隆人,我也是辛菲特利的道具!是冰雾的Valkyrja(女武神)!既然这一点不曾改变,那我就要拼尽自己的一切守护主人的荣耀!!!”
哪怕会有人嘲笑这份意志,哪怕会有人觉得这毫无意义,哪怕这个决定最后不会改变任何结果,哪怕到最后又是徒劳无功的努力,但只有这一点...只有关于这一点的荣耀我决不能轻易放弃!
“......”
“因为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正义!流血的正义!!!”
*
在罗蕾莱的弟子之中,钻研魔道最深入的是阿尔伯特 格赫罗斯,最有才能的是里克 尼德兹,最最努力的是雷蒙斯,最有潜力的是伊克娜,而蕾雅 亚尔夫海姆则是...
金色利刃与几何型法阵构成的炮台射出了血肉的弹丸,天空之王潇洒的拍打那自由的羽翼闪过,就像之前一样,这是蕾雅早已知晓的结果,面对可以三百六十度自由移动的对手,点对点的攻击是很难奏效的。
“还没完呢。”
又一次割下手臂上的肉片,将其装入炮台,对着天空中的骏鹰射出。
一次又一次,等到差不多第五发炮弹射向空中时,蕾雅暗自从心中扣下了扳机。
“吾之所求,渡鸦的银杖,起死回生的大锅,巨人的头颅,极乐岛上封存的悲伤之门!吾名为亚瑟,赠与吾利刃,圣布兰!就如昔日的传说一般!!!”
五发血肉构成的炮弹开始颤动,燃烧,就如同核反应一般无视物质守恒的能量在上方不断的膨胀。
“嗯!此乃...”
威尔士神话中的白山巨人圣布兰为原型的魔法,传说因为战败和奸人篡位的圣布兰最后让部下砍下了自己的头颅送往了威尔士神话中的极乐之地瓜利斯岛,他的将士们会在此生活八十年而在八十年后他们会打开那扇封存着所有悲伤的大门,然后他们必须立刻将圣布兰的头颅送往白山埋葬,此后这个头颅将会永远的守护不列颠的大地,使他不被侵略者所侵害...直到被那个闲着没事干的亚瑟王把他的头给挖出来为止。
没错,仅从神话原型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结界魔法的雏形,但是她却在后面加入了亚瑟,那个打破了结界完整性的罪魁祸首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为了防御而存在的魔法。
“甚妙!然,吾又怎会对此置若不闻!”
骏鹰进行了一个波状飞升后又立刻以入水般垂直下落,这是在空中狗斗中一种叫做滚剪的动作,以惯性和重力的辅助来实现高速的下落平衡,在此等速度下有这两个力的引导完成的俯冲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就相当于五马分尸般的痛苦,全身的血液因此倒流也绝不奇怪,但是幻想的猛兽就如同对这些物理学的常识嗤之以鼻般好不减速的行使了这个动作。
对于行于天际的存在而言,角度既是力量,只要能够完美的掌握转向和降落时的力道就能在霎那间粉碎世上的一切。
撕裂大地的疾风用比眨眼还要迅速的攻势袭向了娇小魔女所在的森林,干枯的老木瞬间被这蕴含着破坏力的风压给吹断,年幼的少女光是面对那如同铁锤般的风势就感觉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意沙(Isa,惯性、镇静、揭露),爱瓦兹(Eihwaz,增强整体性、去除不良),耶瓦兹(Ehwaz,旅行安全、符谱主题)!”
急忙施展了魔法将身体稳定在了地面,但面对袭来的攻击却依然毫无防备,事到如今已经来不及防御了!
“觉悟吧!”
“就是现在!乌尔(Ur,精神力量和创造力,在内心世界打开了一扇门 )!!!”
蕾雅急忙在骏鹰的行进方向丢出了一个瓶子,然后射出利刃将其刺破,瓶里溢出了绚烂的黑暗,单一的魔法符文和完整的符谱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如果只是辅助原有机制作用的话光是符文也是能发挥足够作用的!
黑暗瞬间在纯白的雪地扩散,金色的利刃从中不断的飞出,向着疾驰的天空之王飞去。
“可笑!吾岂会因此而伤!”
滚剪不只是俯冲同时也是能够借由下落的惯性获得升力的动作,骏鹰瞬间展开翅膀如同以地表为弓弦射向天空的箭矢一般,从地面射出的利刃连他的影子都没能触及,在如此娴熟的飞行能力面前远程攻击和自主袭击能力都显得可笑至极,绝对的速度,绝对的角度,绝对的自由,这是人类从古至今梦寐以求的力量,而眼前的野兽正在高天之上炫耀着这份无可企及的力量。
即使是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地面,但那掀起的风沙和气浪依旧没有消失,蕾雅立刻将没能捕捉到敌人剑刃铺设在雪地上形成金色的城墙抵御袭来的庞大气浪。
大片的土地被气浪掀开,就如同遭到了轰炸一般,树木七零八落的向着四周飞散,光是余波就如此恐怖如果正面结下的话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防御结界都会在瞬间被其击碎。
“...没想到竟然因为没来得及做好防御准备,而得救了。”
但这样的好运不会有第二次,对方是为了保证自己完好无损而闪避的,换句话说在他的认识里比起歼灭敌人,保证自身的安全要更加重要...也就是说在他眼里自己的命甚至都不值得他犯着受伤的风险。
被小瞧了,对于不是战士的蕾雅而言,这样的轻视反倒令她感到安心,因为很快就要结束了。
“以幽(Ioho,那些不变的,经验的教训),库德(Koad,几个中心的平衡和无限的可能性),欧恩(Oir,闪电的闪光,外部因素引起的变化)!”
“莫尔(Mór,一些开始、结束和外部力量的影响),伊达(Eadha,勇敢和顽强的防守,对内在力量的追求),尼盖尔(Ngetal,时间的流动和所有经历过的事物的短暂)!”
“艾尔姆(Ailm,以透视的眼光看待事物,扩大认识),法戈斯(Phagos,过去的一些学习、指导和智慧),奎特(Quert,高兴、庆祝和选择)!”
“科尔(Coll,生命的新阶段,智力的觉醒 ),斯特拉夫(Straif,命运的影响,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行),鲁伊斯(Ruis,完成一条道路,过渡到一个新的存在状态)!!!”
一个又一个的瓶子在地面上滚动,然后被金色的利剑钉死在固定的位置,天上闪烁着的五个‘太阳’开始慢慢的旋转,地面上紧跟着浮现出的圆环开始反方向旋转,连接二者的金色狼烟如同线条一般被彼此的旋转扭曲,那巨大的能量甚至引起空间的扭曲,形成的重力场将周围云层向着这个中心吸引,球形透明的黑色轮廓随着地上的金色圆环慢慢的升高,开始收缩,内部弯曲的线条逐渐的变成了一个螺旋的柱体,暗紫色的奔雷在内部不断的膨胀、收缩,如同在吸收球形力场产生的恐怖热量一般,整个空间都在炙热的能量中被燃烧殆尽,那是如同要将整个维度的分子运动提升到另一个维度的可怖热量,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应该在地表环境下采用的攻击手段。
“汝...莫不是欲将身下天球一分为二?”
就连在空中飞舞的骏鹰都对这夸张的攻击手法吐槽到,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有常识的人谁会因为对方拿出了手枪就当场摁下核弹的发射摁扭!
因为打不中敌人,所以不瞄准,因为逮不到敌人,所以不追踪,直接将对方连同他可能所在的地方一同毁灭殆尽,估计就连独裁者看到这样无厘头的结论都会流下冷汗。
“接招吧!骏鹰!!!”
没错,蕾雅在罗蕾莱的弟子中是唯一一个以火力立身的学徒,仅从火力这一点来说她甚至已经到达了五大魔女级别。
但与这离谱的火力成正比的是,需要事先准备的材料和时间也是他们之中最多的,在如今这个被冰霜封锁的时代,她想要全力的发挥实力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而这唯一的限制却在先前的齿轮都市提图斯得到了解除。
“这就是我的全力全开!白塔(Manawydan)!!!!!!!!”
球体中心扭曲的圆柱的下方,数十把利刃像是指引烈焰奔流一般旋转着,紧接着红炎如瀑,无情的火焰奔流如同要吞噬天地一般泛滥,从赤红到橘黄,从橘黄到绿蓝,从绿蓝到几近纯白的光之洪流正在以数公里的宽度高速的从埃达大陆的西方尽头向着东南角的方向疾走,大地如同在烧红铁锅上的黄油般被融化,海面也被这恐怖的热量蒸发如同形成了如同用纯白蜡油制成的墙壁一般厚重的雾面,划过大地,划过海洋,奔走的烈焰之柱依然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
在法尔纳斯特的西方边境,阿萨克斯联邦一如既往的派遣了不到千人的小部队搜刮沿海的城市,毕竟法尔纳斯特这个国家确实是肥沃,即使是在芬布尔之冬也有着能够维持秩序的国力就是最好的证据。
处在岛国环境下的阿萨克斯联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极寒直接断送了他们长期以来维生的渔业,但相对的是通过让海面漂浮的冰面构成桥梁,做到比以往的海战相比令更多的军队入驻法尔纳斯特的土地,这些用于骚扰的部队就是为了摸索法尔纳斯特的防备薄弱地带实现移民的先头部队。
“...啊...”
“...那是...什么?”
但交战双方在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利刃,因为他们看到了从世界的尽头跑来了顶天立地的‘白色巨塔’。
没有现实感的景象瞬间吞没了这个渺小的战场和数千人的生命,继续笔直的向着更远处奔跑,冰封的山脉被瞬间击碎、异常的温差使其产生了爆炸物一般的效果,细小的海岸直接被纯白的剃刀割断落入海水之中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
直到烈焰之柱因为射角的方向而飞向天际的彼岸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白塔摧毁了多少的都市,多少人的性命,击穿了多少山脉的蜿蜒,唯一知道就是...
“刚才那阵风好厉害啊。”
“确实,该不会是又要下大雪了吧?”
他造成的余波直接延展到了狂猎之王领土的边境线上。
*
身体不能动弹,身体沉浸在炙热的泥巴里,天空被烈火撕开了一小片,太阳的余晖直接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不妙...一不小心做过火了。”
差点就要把自己和赫特密米尔的森林给一起碳化了。
太久没有好好的用过魔法,结果搞不清楚力道,不管不顾全力全开的结果就是这样吧。
“应该没有其他魔兽了吧?”
就算有大概也已经慌慌张张的从这里逃跑了,这并不是她的傲慢而是客观的评价了自己先前伟业的成效。
“...就这么稍微休息一会吧。”
还有的是时间,还有的是机会,不需要着急慢慢的用自己的步调前进就好...唉?
“...风?”
不同于温热的地面,冰冷的风在上空盘旋、吹拂着。
“...怎么...可能!”
骏鹰依然在空中翱翔,在那不可能躲闪的范围攻击中逃过了一劫,甚至以完好无损的姿态出现在了无法动弹的蕾雅上方。
“甚好...实乃甚好,吾自诞生至今,首次悟晓何为‘死亡’。”
但那也不过如此罢了,威力巨大,范围极远,无法闪躲...却为无解之法。
“只可惜,唯有火力和范围,对吾尚难奏效。”
毕竟,吾并非单纯的魔兽。
骏鹰的双眼开始燃烧,露出了赤红色的裂痕,那是已经第三次见到的现象。
第一次在白鸦森林,第二次在歌利坎,然后是在这里...不死的咒术污染...不对,不是这样!
“你到底是...”
“...英招(《山海经西次三经》中记载的守护天帝之庭的仙兽,在大禹治水期间与陆吾、霸下、应龙一同协助其完成治水伟业的仙兽之一,也被称作孕妇与孩童的守护神)。”
搞错了...啊,搞错了!搞错了他所属的神话体系和能力的本质!!!
“...你根本就不是在用翅膀飞行...”
“时序性瞬间移动,谓之时空跳跃。”
在它曾经飞过的轨迹上,它可以无视时间因果随时回到那个位置,换句话说就算是面也无法捕捉到这个怪物的身影。
最速的羽翼搭配最离谱的逃脱能力,从最开始就不应该企图正面击破的对手。
“货真价实的仙兽...该死!”
沉醉在了力量之中,明明在这一道上应该已经明白了力量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我还是沉醉在了渺小的自我满足之中...我是在做什么?
是想要沉醉在力量之中,忘记这一路上的悲苦吗?难道你以为只要自己变强了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吗?
光是力量,还不足以成为希望!还是不够啊!!!
“复述,离开此地,若非必要吾无意杀生。”
“...离开...离开这里。”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光点在闪烁着,一种反胃的感觉逐渐变得越发强烈,是走马灯吗?
感觉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既然看到这个也就是说我认为自己会死吗?
即使是会死,我也不想要离开这里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离开?
为什么...我要抛下雷蒙斯他们不管呢?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
伪善的面容逐渐被回忆给扒开,我慢慢的回想起了那个不愿想起的现实。
日复一日的劳作,没有尽头的苦难,以及最最致命的...罗蕾莱老师的病逝。
我们三个人一同埋葬了老师的遗骨,但在这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暗自庆幸,因为这么一来自己终于没有留在此处的理由了。
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一幕,那个足以让我们每个人都崩溃的一幕。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我就已经绝望了吗?”
事到如今,就算是回到赫特密米尔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哪里早就什么也不剩了。
温柔的老师也好,和蔼可亲的学友也好,就连最后留下的那个钟塔都已经...
“给我从蕾雅身边滚开!!!”
然而银色的光辉打断了蕾雅阴暗的思想,早已熟知声音和面容,如今却是那样的耀眼。
骏鹰...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英招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从天而降的缠绕着利刃的少女身姿。
萝特,尽管容貌和从前大幅改变,她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被斩断的双脚换上了钢铁的义肢,那是如同战靴一般耸立着无数尖锐利刃的双足,但与常规义肢不同的是这些并不是接在神经和肌肉上的,而是通过类似于钩子的形状的固定夹直接从肌肉的内侧狠狠的咬住双腿以此来换取远超前者的稳定性,但这样做结果就是每走一步使用者都会感受到如同肌肉被刀切肉割般的痛苦,毫无人道主义的实用精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才会发明出如此折磨使用者的武器。
“萝特...姐姐?”
“快走,蕾雅,这只怪物就留给我吧。”
“但是...”
巨兽身影又一次毫无踪迹的出现在了萝特的身旁,然而这一次的偷袭却没有起到作用。
双脚展开,如同飞燕四式一般的离子风结构从小腿附近将少女的身体拉起,一把巨刃瞬间出现在了少女的手中,她用手中的武器产生动能翻身向着敌人的面部踹出了重重的一击!
“就算是再怎么时间跳跃,进攻的意志都是如今的你,对付蕾雅这种看不到的还好说,现在的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金属的双脚延展出了如同高跷般的直剑,看上去就是像是猎鹰的爪子上绑着的用于猎杀猎物的刀片一样。
没错,这才是飞燕四式真正的用法,既然双手已经被占用那么就把两条腿砍断换上可以用来攻击和辅助飞行的义肢,这就是斯瓦迪尔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