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从房内走过院子的方闻雪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小声的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双眼,嘴里还叨叨着“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方殊松开了怀中的少女,转头便看见了手缝中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睛的自家阿妹。
方荪小手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篡在掌心的衣服,红肿着双眼,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完完全全、软弱十足的可怜风。
“娘亲呢?”方殊以示安慰的拍了拍方荪的肩膀,转头对着阿妹问道,现在情况危急,他没时间也没心情去解释。
“对了,阿弟生病了,娘亲在照顾他。”方闻雪脑中浮现出自家阿弟那痛苦的表情,拍了拍自家的小脑袋,焦急说道,“阿哥,娘亲叫我来寻你,你快去看看阿弟吧,他病的很难受。”
“好!”方殊心里一个咯噔,最糟糕的情况似乎出现了,赶忙抛下两人跑向房内。
余下的两人,方荪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方闻雪的手跟了过去。
“娘亲,阿弟如何了?”方殊推开房门,大步的跨到床前,语气有些忐忑的问道。
“先前醒着叫嚷着头疼,后来喝了些止疼药便睡去了。”方母轻轻抚着方闻学的额头,脸色担忧的看向方殊。
“我来看看吧。”方殊上前,让方母起身,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家那学而不精的医术能帮得上忙。
坐到床头,方殊看见小家伙除了面色发白,倒没有发现有那怪病的症状,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自他见识到过那病后,便把那病的地位拔高到无可比拟的地位,只要不患那病在他看来便是好的。
先是拔看了方闻学的舌苔,不见异样,再把手搁在他的手腕上号脉,还是不见任何不对。
此时的小胖子似乎感受到了他阿哥的气息,两只手一把抓住方殊的手掌,嘴里还用略带哭泣的嗓音一声又一声的叫着“阿哥,阿哥...”
方殊见此赶忙轻声唤道,“阿哥在这呢,在这呢。”
用略带薄茧的另一只手掌抚过方闻学白嫩的小脸,方殊轻轻拨开他的眼睑,想再看看他的眼睛。
却见,黑白分明的眼瞳上流转着淡淡的紫光,那紫光似是见了什么对之吸引犹大的事务,一丝从中分离的紫光直奔方殊面门而来,瞬息间就从皮肤钻入到了他的脑中。
“嘶!”方殊捂住自己的脑袋,脑海中如有什么钻了进来生生将他的脑袋撕裂了一般,疼的他咬着牙直吸气。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整张俊俏的脸上已布满细汗,脑海中一副画闪过,快的他没反应过来,想要回想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一旁的方母与后赶来的方荪、方闻雪见他痛苦的吸气声纷纷担忧的问道。
“阿弟他是什么时候的病的?”方殊没有回答,反问方母道,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母看了一眼方殊,抿了抿唇回忆道:“那时我怕你们冻着寒气入体,便想着煮些热茶给你们去去寒,水还没开学儿便跑进来趴在我背上,跟我说他很冷。
我叫他去添衣,他没应,我转头一看,他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寒颤。我带他去房间的途中他哭喊着说头疼,我就把他放在床上,煮了些止头疼的药给他服下,后来许是累了就睡过去了...”
“殊儿,你阿弟的病如何?”
“娘亲,这场雪很诡异,我猜测,接触过红色的雪的人很大可能会得阿耶说的怪病。”方殊听完方母说的,再结合自己见到的,稍稍推测一番道。
“什么?”方母不解,一旁的两人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方殊,她们不是没有能力去猜测,而是她们知道的远不如方殊多。
当即,方殊把阿耶说过的话与自己遭遇过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听得方母与方荪哑口无言。
“你是说学儿得了这种怪病?”方母紧揪着自己的袖子,面色有些发白,颤声问道。
“许是淋得雪少,阿弟病的轻,相信只要些许时日,阿耶回来定能治得。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呢?”方殊补充了一句,为了不让方母那么难受,他只得这么将心中得侥幸说出。
方闻学得病,方殊本就惴惴不安的心中如刀割一般,他一直都认为龙凤胎的方闻雪和方闻学是上天给予他的最好大的礼物,所以他从小就疼两个小家伙。尽管日常里阿妹比较黏他,但是他对阿弟的感情绝不会比谁少,因为他们都被摆在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只不过此情此景,他愿意表露的难过很少,不想再在这氛围上添一笔。
一阵无言过后,方母率先振作了起来,首先抱住安慰了一番方荪,方荪虽未从得知如此重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但还是很感激的揽住方母,她一直都知道,这一脉方家的人都很好。
然后,方母说出她的决定,走!如果按照方殊的说法,雪落下的村落都会有发病的怪物,那么村里会很危险。他们要离开这,之后或是藏身在深山中,或是去守卫武力强大的城中都行。
“荪荪,你就跟着我们吧。”方母看着此刻柔弱无助的女孩,满是怜惜道。
方荪的家在村东头,距此有些路程,这种情况一个女孩独自回家根本不现实,就算方殊有空护送她,也无济于事,就像面对屠刀在手的屠夫,一只鸭子与两只鸭子有何区别。
女孩自然是个聪明的,思索片刻便应下了,她明白自己就算回家了,也不会救得了父母、家人,反而有可能连累他们,等着这事结束后再去找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去收拾一下东西,之后就从后门走。”方家的后面住户少,而且直通一座长满树木的山丘,山虽不高但是其后面就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官道。
方殊去了他房间,而方荪则是帮着收拾两个小家伙的东西,方闻雪乖巧的带着方荪去她和阿弟的房间,方闻雪自听了她阿哥和娘亲的话整个人就乖巧的很,她虽不能完全听懂,但是也知道出了大事,而她自小也是伶俐的,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乖乖的。
......
“砰!砰!砰!”
“怪物啊!”
“去死!”
“救命啊!”
方家的隔壁一户人家,离得不远,所以能听得清那边的撞门声,女人小孩的尖叫声,然后是男人打斗声,最后则是尖利的呼救声。
就此时的恐怖程度,倒也真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