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天空万里无云,没有拘束的飞鸟自由自在地从苍穹中掠过,从不知目的地为何的它们要去往何方呢?每个生活在地上的人都想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必要让人们知道。
黑发的少年躺在草地上,我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天空这么想着,而一声呼唤将我从天马行空地幻想中拉了回来。
“枭。”
这个声音来自于与我一同出行的人,季,她将她白色的长发向后拨去低头看着我。
我躺在草地上也看着被天空包裹在其中的她,她的白发像是融入到了这天空之中一样,她伸出手说:“走吧。”
我回应了她,慢慢伸出手搭上她柔软的手掌在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我们走过无人的大道,穿过有个打盹守卫看守的城门,就这样,我与她进入了瓦里克兰城,一座有神明的城市。
进入城市中我便听到了每天都必定会听到的熟悉的宣言……
“神明啊,高高在上,他们是我们的主人,是万物的主人,是世界的永恒支配者,我们要追随他们的步伐要听从他们的神言!”
在宣读这段话的是一个穿着奢华白袍的老头,说是奢华却并不是宝石或者黄金粉饰的奢华,反而是一段段神的祷言和对于神明的绘画使得他的衣着高贵奢华。
他是这座城市的神言者,在教会的书本上写着每个城市都有神言者,他们没有名字,他们又有名字,那就是神言者,他们负责传达神明的教导之言,所以他们就是神明的使者,这座城市的神言者也就是这个老头,每个月的随机一天他就会在城门口或者镇前广场宣读今天的神言与教皇之言。
季拉着我的手站在原地看着他打开神言卷轴,他庄严地宣布:“这个月可以贸易鱼,糖,纸,水果,可以吃谷物,但是不可以吃肉,可以结婚,二十人人可以踏入婚姻的殿堂,铁匠可以锻造铁剑兵器……”
我听得入神,可是季扯了下我的手说:“走吧,看来不会有关于我们这个年龄的禁止事宜。”
我也就跟着她走,身后的宣读声渐渐远离消失。
我们穿过一座横亘在城中河上的大桥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枭,季!”
我与季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路边有一个杂乱的蔬果摊,那是卖蔬菜的张伯,他向我们招手,季拉着我走过来问:“张伯,怎么了吗?”
他笑着说:“没什么,今天不是神言日嘛,让你们多带点东西回去,顺便也给你们院长说一声,今天晚上要进行神言日的祈祷,让院里20岁以上的人都去镇中心的教堂集中。”
说完他从脚边提起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了糖和切好分装的鱼肉以及蔬果,我主动接过了袋子,因为出乎意料地重我还踉跄了一下引得张伯大笑起来说:“枭啊,你可得多多锻炼,不要到时候力气上连季都比不过啊。”
我点了点头,季小声地笑了一下说:“那好,张伯那我先走了。”
张伯“唉”了一声,挥着手目送我们远去。
我一只手牵着季的手,另一只手托着袋子,走路有点摇摇晃晃,季看着我说:“要不我帮你拿吧?”
我微微回过头看见张伯还在看着这里,毫不思索地摇了摇头。
走过几个街道,就走到了城市的最西边,周边的房子和嘈杂的声音明显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与鲜花的海洋,在这片海洋的尽头便是圣兰德法孤儿院。
那里是我与季的家。
季牵着我走过几乎被花与青草完全覆盖的石道来到了巨大的铁门前,季踮起脚向门后看了看,说:“德里亚修女又在偷懒了呢。”
我也看向门后,在院前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灰色修女衣袍的修女,也就是德里亚修女,正昏昏欲睡地靠着树休息。
季轻轻松开牵我的手,把手放到嘴边围成一个圆喊道:“德里亚修女!”
在树下打盹的修女好像听到了什么,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眼看向我们这边,过了一会儿才说:“嗯,哦,季和枭啊。”
她站起来慢慢走到门边,坐在地上的她与常人无异,可是她站起来身高却近乎两米,揉着眼睛看向我们,说:“嗯……欢迎回来。”说着打开了大门。
季戳着她的腰说:“要是芙丽希妈妈看到你偷懒你又要被揍了啦。”
德里亚像是触电一样睡意全无地看向四周说:“在哪,她来了吗!?”
季摆着手说:“没有啦,话说我刚刚那句话你就只听到芙丽希妈妈吗?”
德里亚挠着头说:“可别告诉芙丽希,等下我又没有午饭吃了。”
季掩着嘴窃笑道:“不会的啦。”
德里亚看向我说:“枭,重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季和我挥别德里亚修女,拉着我的手走进前院,走过布满神像的走廊,进入到了中庭,中庭中央有着一尊女神像,那就是克拉玛女神的雕像,她是这个城市信仰的女神。
季拉着我走到雕像前,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礼,我也轻轻地低了一下头,然后我们穿过中庭,到达了信仰殿。
信仰殿就是做没日祈祷的地方,殿中有着许多与我和季同龄的人,他们都在对着殿堂尽头巨大的克拉玛女神像虔诚地祈祷。
季左看右看,在殿堂旁边的一条通道里,站着很多比我们年长的修女,她们静肃地祈祷着,而一抹红色在队伍的最末尾摇曳,芙丽希妈妈正在看着这些祈祷的人。
季拉着我静悄悄地从祈祷的人群边上走过,来到了芙丽希妈妈附近,她扯了扯芙丽希的衣袖,芙丽希转过头看到我们,本来严肃的脸顿时喜笑颜开,俯身小声地说:“欢迎回来,季,枭。”
见我抱着那个大纸袋,她伸手拿了过来问:“是张伯叫你拿回来的吗?”
季和我点了点头,她还问:“张伯还有说什么吗?”
季回答:“张伯让我们告诉院长要20岁以上的人去镇中心的教堂集中。”
芙丽希点了点头,说:“我会代为转告院长的,你们快去入座吧,很快就要到宣读环节了。”
我和季坐到了最后一排,那一排只有我们两个人。
参与和引导祷言的神官,卡莉汐神官结束了祷告,拍了拍手用着略激昂的语气说:“今天为神明祷告的时间结束了,孩子们都祷告的很认真,克拉玛女神很开心。”
下一刻她走到讲台上伸出双手将双手放到讲台两边,将目光放在了我和季的身上说:“季,枭,到我这边来。”
目光像我和季汇聚了过来,季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走吧。”
我和季牵着手走到神官面前,将手搭上她伸出的手,卡莉汐笑盈盈地说:“孩子们,你们很幸运。”
她收拢手掌,大声地说:“神婚日,司掌婚恋和爱情以及丰收的克拉玛女神将亲自指导一对新人的结合!”,她握紧了我们的双手宣告:“季与枭将在克拉玛女神的授意下结合为夫妻!”
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他们围上来倾诉着祝福的话语,季忙于接应,我不擅长接应只能看向在人群狭缝中若隐若现的芙丽希妈妈,我不觉得我的眼神有问题,只看到芙丽希妈妈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微笑地看着我,只是如同冬天的坚冰一般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