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优化阅读体验,露米卡家的姓氏由“瑞克斯”更换为“瑞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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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瑞克尔夫妇还是决定让伊利斯跟露米卡睡同一间屋子,挤一张床,先这么凑合几天。
他们家的空间实在不够,两间能睡人的卧室劈不成三块。
瑞克尔先生是木头切割厂一个车间的车间长,或者说工头。他打算这星期去整一些剩下的边角余料,给伊利斯做一张床,摆在露米卡的卧室里。
在露米卡的卧室,伊利斯第一次好好看清了露米卡的全貌。
【好可爱。】这不由让伊利斯发自内心感叹。
露米卡的外貌更多地遗传了他美丽的妈妈,包括那罕见的发色。
他的头发比一般男孩子的要长些,五官精致,再加上惹人注意的粉桃色头发与周围环境的色调显得格格不入,这使得他长得更像是一名短头发的可爱女孩子。
与他那几乎不存在的发色一样,他的眼睛也同样少见,就像是最甜美的糖果所凝结而成。当伊利斯冰蓝色的眸子与露米卡桃粉色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两人都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伊利斯突然感觉有些头晕,这样的场景,他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脑海中并没能搜寻到相关的记忆。
“爱丽丝...姐姐?”
想尝试着确认身份,于是露米卡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或许是因为11岁的露米卡还没到发育期,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虽说能听得出来是男孩子,但甚至都不如许多女孩子有力气。
“在、在的!怎么啦。”
伊利斯尴尬地回应道,他不知道怎么与素未谋面的露米卡打交道,更何况假装成三年没见面的爱丽丝姐姐。
尽管瑞克尔先生的意思是并不需要在意这些,但伊利斯还是觉得,应该尽可能将答应了瑞克尔夫人的事情做好。
“我...”
露米卡有些纠结,很久没见过爱丽丝姐姐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年过去,他都快记不清以前的爱丽丝是什么样子了。
【要不我也假装自己忘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伊利斯苦思冥想着,寻找打破现状并能顺利跟露米卡搭上话的方法。
“我好想你呀!!!”
正当伊利斯苦恼的时候,却没想到下一刻露米卡直接扑了上来,这让身体还是很虚弱的伊利斯差点摔倒。
露米卡将伊利斯紧紧抱住,脸贴在他的怀里不停蹭着。
“爱丽丝姐姐好久不见呀,你知道我这三年有多无聊嘛多无聊嘛多无聊吗!~”
伊利斯一瞬间大脑有些懵,这种展开出乎了他的意料。露米卡并不如同他外表那样文静,而是比想象中的要热情许多。
露米卡身上的睡衣散发出淡淡清香,那是香皂洗过的味道。
“嗯,我也想你了。”
很快反应过来的伊利斯将手放在露米卡的背上,这样说道。
......
“你瞧,这是我亲手做的士兵模型。”
打破一开始的尴尬气氛,露米卡越聊越兴奋了起来。
他将摆在床头柜上靠着窗户的那一排人偶都拿了下来,放在床上,展示给伊利斯看。
“这些都是我从爸爸的车间拿来拿来的木头做的,怎么样,厉害吧。”露米卡得意洋洋地说着,仿佛炫耀般的眼神看向伊利斯。“我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做了这么多呢,你瞧,这是炮兵,这是列兵...”
模型基本都是由一根根木条和木块拼凑、雕刻而成,接口处有些粗糙,能看得出是露米卡自己用手工慢慢拼接的。
‘士兵’们的脑袋用黑笔画了两个小点表示眼睛,身上用红色的颜料染成军装,还细致地画上了纽扣。
被雕刻的最为精细的是一杆杆染成绿色的步枪和火炮,连扳机和轮子都被刻出来了,看得出来露米卡在这些零件上花了不少时间。
伊利斯看着这些制作的不是很精致的士兵模型,他其实也喜欢这些玩意儿,于是兴致也被露米卡一同带了起来。
“步枪其实应该更长一些。”
伊利斯说道,他在军队里成天见到真枪,很多步枪在装上刺刀之后甚至都快跟人一般高了。
“但是短一些比较帅嘛!”
露米卡反驳道,都花了这么多功夫了,他并不想再改变什么。
“大炮不是这样走的!一般都是有马拉着的...”
“呜...有时间我再做,好麻烦呀...”
“炮兵不应该在前面,他们应该在后面的位置作为阵地,被步兵保护...”
“但是我的大炮要顶在前面,这样敌人才会害怕的!”
“话说你没做飞机吗?那种在天上嗡嗡的大飞机,可厉害了。”
“好主意诶,我们一起做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将木头士兵排兵布阵,推着大炮在地板上行走,模拟开火的轰隆声,越玩越开心。
男孩子们普遍喜欢这样的小玩具,他们总是用模型在棋牌上推演,幻想自己是一名运筹帷幄的将军,在战场上指挥部队。
至于要假装成爱丽丝什么的,早已被伊利斯抛到九霄云外了。
能和露米卡一起玩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们,快睡觉啦!”
瑞克尔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0点了。
塞维尔纳城也早已开始宵禁了,窗外的街道上已经见不到有人在走动。
伊利斯和露米卡钻进被窝,房间里的煤油灯被露米卡妈妈吹灭了。她轻轻关上了门,只留下初次见面的两名孩子在房间里。
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因为两人都是11、12岁的孩子,身形娇小所以并未感觉到拥挤。
床靠在窗户与书桌的边上,伊利斯抬头就能透过窗帘缝隙,看见外面深邃的星光。
“放心吧亲爱的妈妈,我过的很好。”
在闭上眼睛前,他对星星做出最后一次祷告。
......
瑞克尔先生的房间里亮起烛火,他似乎到了深夜还在工作。
“顿普兹地区可能要出事了。”先生正查阅着今天收到的信件,然后对一旁在床上困得几乎快睁不开眼的瑞克尔夫人说道。
“嘘。”夫人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睁大,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声音小点,外面有人。”
一些急促的步伐踩过外面的水泥地面,皮靴与水泥的碰撞发注咯哒咯哒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
但那阵脚步很快就过去了,并未吵醒屋内熟睡的孩子们。
刚刚结束战争的卡沙尼亚,还没完全停止动员状态,宵禁中的城市大街上除了巡逻的宪兵不应该出现其他身影。
尖锐的哨声划破漆黑夜空,随后便是巡逻摩托的喇叭和宪兵的吆喝。
塞维尔纳的夜晚并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