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霜已经来棉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的风尘仆仆好像真的给她的脸上打上了一层霜。脸晒黑了,头发随意的扎起一个马尾。
拜丹拓帮忙,她隐姓埋名地走访了很多加工厂的老员工。他们听见胡青霜的问题都像碰见了煞星一样连连摆手。好像你是什么不速之客。只有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妪在分别时偷偷把胡青霜叫到角落里。
胡青霜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像游民一样,应该有一阵没有打工了。
“在工厂里已经传一阵了,说少爷过一阵会出事。说有人买了凶。但是那个团伙里好像有人嘴不严,在本地人里就说开了。”
老妪说。
“但是我们真的没把这当回事。你也知道在这里,砸个玻璃吓唬你一下也很正常。没想到最后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
“您知道被买凶是哪个本地人团伙吗?”
无论那个团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最后都没决定真的杀了韩秋,一切都还有转机。胡青霜心想。
“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胡青霜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往老妪的大衣兜里塞。里面是一坤坤钞票的形状。
老妪默默把袋子推了回去。
“孩子…不是每个棉国人都像你想象的那样。我本来也看你这么执着,打算告诉你的。”
老妪顿了一下,咽口唾沫。
“你可以去查一下这个名字,坤登。以前我们做工的时候少爷就和他结下过梁子。我们这些知道消息的都明白是他们内部的人传出来的。我把他的名字写给你……”
胡青霜谢过了老妪。手上拿着来之不易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棉国名字,坤登。这是她这么久最大的一个进展了。
无数次她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找一个法律上已经去世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每次都是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往下走。她相信韩秋还活着,她相信他也一定在想办法,她相信她还能再见到她爱的人。只要有一丝渺小的希望火苗,她也要抓住它。只有遗忘一个人,才能真正判定那个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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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见坤登死死盯着一个老外时,你意识到机会来了。那是一个的白人,典型的高加索人种,大鼻子,卷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尽管算是高大,但是也掩盖不掉身上一股猥琐的气质。那个白人径直走进洋子Club,完全没注意在车里盯着他的两个人。
你和坤登互相没说话,也走进了洋子Club。你换好演出服,走进观众卡座里。
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正在色眯眯地盯着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你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低着眼睛看向他,摩挲着他的西服外套。
坤登看见了这一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他没有往前上一步。
那个白人一边说话一边在你身上揩油。你抵着恶心强颜欢笑。
过了一会儿,你站起来,给坤登使了一个眼色,他赶紧快步跟上。你们一起站在了后门的小巷里。
没等坤登问你。你说。
“五十二岁,英国人,三十年前来过棉国,呆了两年。跟着淘金的那一批人回去的。这次来是因为新工作需要到这里出差。”
你看见坤登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对的上吗?”
你已经猜到了坤登在意的是什么。
坤登也知道了你看出来了,一切都没有隐瞒的意义了。
坤登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只见过一张照片…太像了…他还说什么了?”
“之后他见色起义,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要带我下楼。我和他说我今天不方便。他说他下个月还会来这出差一次,约我去他的暂住地。之后就不来了。我要和他约定吗?”
你反问他。
坤登愣住了,下巴咬出一个痕迹,他看你半晌,然后又轻轻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说完就转身走回去了。
你才发现坤登身上的异域特征。或许如果他出生在另一片土地上,也会被养的很好看吧。